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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清扫障碍与画廊之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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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应属于你的那份，不会有问题，我们的林大学霸。
学生会关于张干事的处理决定很快以通告形式下发：内部警告，暂停项目经费，“星耀学者”资格暂缓审议。通告措辞官方而克制，透着一股息事宁人的味道。
李部长拿着打印出来的通告，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随手将其扔进了办公桌旁的碎纸机。机器的嗡鸣声像是在为一场暂时的胜利奏响终曲。他心想，这位陆大会长，终究还是懂得权衡利弊，知道哪些线不能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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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陆景珩别墅的书房内，气氛却与那份通告的“平静”截然相反。
陆景珩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抬头看着云翳之中月光的洒落。他手中握着一部没有任何标识的加密电话，贴在耳边。
“说。”他开口，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冷静干练的男声：“目标已锁定。王副院长及其妻弟，李部长及其主要关系人。资金来源和去向，尤其是涉及学校采购和专项经费的部分，正在交叉比对。近三年‘星耀学者’落选者中，有三人的情况存在明显疑点，其中一人手握关键性旁证，正在接触。”
“两天之内要有结果。”陆景珩只说了四个字。
“明白。”
通话在不到三十秒内结束。陆景珩放下手机，举樽对月。明处的退让，是为了在暗处更有效地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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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陆景珩忙着处理那些高层的事情，晚饭都是随便吃吃的。纵然林晚再次登门拜访，这一次两人的晚餐却没有之前的情愫，一切在一种微妙的安静中结束。林晚起身告辞，陆景珩送他到玄关。
就在林晚准备推门而出时，他停下动作，转过身，目光落在陆景珩脸上。那双总是沉静如水的眸子，此刻清晰地映照出陆景珩眉宇间未能完全掩饰的沉郁。“不好意思，最近有些事情困扰着。我也不想让餐饭吃的那么尴尬。”
“是因为……奖学金那件事吗？”林晚轻声问道，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与一丝了然，“看你晚饭时比平时沉默，就大概猜到。”
陆景珩抬眼看他，没有立刻回答。
林晚却不等他回应，自顾自地垂下眼睫，露出一抹带着无奈和认命的浅笑，声音更轻了些：“如果觉得太累，就休息一下吧。这些校园里的事，有时候比想象的复杂。我知道的……或许我的奖学金也没什么希望了，只能算是自己运气不好吧。”
他的话像一片轻柔的羽毛，却精准地搔刮在陆景珩心上最敏感的位置。
一股混合着心疼与疑虑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理智的弦在紧绷，提醒着陆景珩此事背后的巧合与疑点。但看着眼前人月光般纯净的侧脸，那微微低垂、显得脆弱又坚韧的脖颈，情感轻易地压倒了理智。
林晚，有时候真的分不清你是以退为进，还是真的那么逆来顺受。
可是他宁愿相信，这只是一只受了委屈却只会默默承受的小动物。
陆景珩伸出手，动作轻柔地将林晚被夜风吹乱的几缕发丝别到耳后，掌心覆上了对方脸颊。“别想太多，”陆景珩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承诺意味，“理应属于你的那份，不会有问题，我们的林大学霸。”
林晚在他的触碰下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随即放松下来，抬起眼，对他露出了一个带着依赖和信任的、浅浅的笑容。“嗯。”
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内外。陆景珩站在原地，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微凉的触感，心中的天平，在怀疑与倾慕之间，再次不由自主地向着后者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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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陆景珩那边，看来是认清了现实。”李部长站在王副院长的办公桌前，语气带着一丝轻松。
王副院长靠在宽大的皮质座椅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脸上并无多少喜色，反而带着老谋深算的凝重。“他毕竟是陆家的独子，校董会里也占着一席。我们这次能让他知难而退，是仗着根基深，他暂时动不了。但若真以为他是个能随意拿捏的软柿子，那就是我们蠢了。”
他坐直身体，目光锐利地看向李部长：“他这次退得这么干脆，心里未必服气。通知下去，让所有关联环节的人都机灵点，最近的账目、往来，该清理的清理，该抹平的抹平，别留下任何首尾。我们求的是财，是顺遂，没必要，也不能去跟陆家硬碰硬，明白吗？”
李部长神色一凛，立刻点头：“明白，我马上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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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围绕着奖学金的风暴席卷着整个圣桥，不过总是有些人置于与风暴之外的。
林辰站在老旧公寓楼的楼下，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身上崭新的衬衫衣领。衣服是苏晚晴硬拉着他去买的，面料柔软，剪裁合身，与他平时穿的宽松T恤和旧校服截然不同。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套进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壳里，紧张得手心都有些冒汗。
一辆线条流畅、颜色低调的轿车无声地滑到他面前停下。车窗降下，露出顾言温和的笑脸。
他下车，绕过车头，目光落在林辰身上时，清晰地闪过一抹惊艳，随即化为更深的柔和。
“很好看。”他微笑着，极其自然地替林辰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只是个小聚会，不用有压力，跟着我就好。”
他的语气和举动有效地安抚了林辰紧绷的神经。林辰深吸一口气，弯腰坐进车内。
林辰僵硬地坐在副驾驶上，崭新的衬衫领口像一道无形的枷锁，磨蹭着他习惯自由的脖颈。车内空间宽敞，皮革座椅柔软得几乎要将他吞噬，空气中弥漫的雪后松木清香，高雅却陌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已远离那个充斥着烟火气和淡淡霉味的旧家。他感觉自己像个误入华丽殿堂的闯入者，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生怕惊扰了这份不属于他的精致。
车窗外的世界飞速倒退，熟悉的街边小摊、亮着霓虹灯牌的便利店、三三两两勾肩搭背走过的同龄人……这些构成他日常的图景，正被迅速剥离，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宽阔整洁的街道、设计感强烈的建筑以及静谧得有些过分的庭院。他正被带离自己的领地，奔赴一个全然未知的、属于顾言的世界。期待感仍在，但一种更强烈的、仿佛根系被强行拔起的别扭和忐忑攫住了他。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蜷缩起来，指甲陷入掌心。
顾言的目光始终留意着身旁的年轻人。他看到了林辰紧绷的侧脸，看到了他微微起伏的胸口，更看到了他蜷缩起来、骨节都有些发白的手指。那是一种无声的、却又无比剧烈的挣扎。
在一个红灯前，车子缓缓停下。
顾言没有多言，他只是极其自然地将自己的右手从方向盘上移开，轻轻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暖，覆上了林辰紧握的左手。
林辰浑身猛地一颤，像是受惊的幼兽，下意识地想抽回手。
但顾言没有让他逃离。他的手掌宽厚而干燥，带着稳定的力道，温柔却又坚定地嵌入林辰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将那份微凉的、带着薄汗的紧张，完全包裹进自己的掌心。
“手怎么这么凉？”顾言的声音低沉而柔和，没有任何责备或惊诧，只有纯粹的关心。他的拇指，轻轻在那紧绷的手背上摩挲了一下，是一个带着安抚意味的小动作。这让林辰僵硬的身体一点点松弛下来，蜷缩的手指在顾言的掌心慢慢舒展。他没有挣脱，反而像抓住浮木般，指尖微微回扣，感受着那份来自另一个人的、坚实而温暖的力量。
他依旧看着窗外陌生的风景，心跳依旧很快，但那不再是纯粹的恐慌。顾言掌心的温度，通过紧密相扣的十指，源源不断地传来，无声地告诉他：别怕，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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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书房内，陆景珩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一条加密信息简洁地呈现：
“证据已获取。王副院长妻弟公司资金流水存在明显异常循环；关键录音证实去年‘星耀’评审会存在预设结果行为。另，对方已开始清理部分线上记录，似有察觉。”
陆景珩眸色一沉，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击回复：
“加快速度，在他们销毁关键证据前，全部固定下来。”
真相的轮廓已然清晰，但对手的嗅觉同样灵敏。下一章，将是证据与时间的赛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