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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个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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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山在家中筹办了一个小型聚会,他向加藤发出参加邀请。聚会的主题如果小七和小九识字,恐怕会气得抓狂,加藤再三确认了邀请函最顶端的一行字:“庆贺小七、小九迎接新生活”,他只觉得哭笑不得。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一天回家,德山发现发情的小七正在试图欺负小九。小七虽然是小型观赏犬,但对于小九来说反抗它也是不小的负担。于是德山果断连夜把刚成年的两只打包送进宠物医院,盯着现场做了绝育手术。
“家里的味道一下子清爽多了。”事后德山向加藤抱怨,“天知道我怎么之前一直都没有察觉到异常。”
这当然有多种可能,加藤想了想:“也许是工作太忙了。”
德山的工作忙不忙他不太清楚,前不久,工作室为加藤安排了一次电视剧角色面试。经纪人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不安排他做这种无谓的面试,又是在伊达刚刚离开东京的时候,加藤感觉很微妙。之所以说电视剧角色面试是无谓的,因为他已经逐渐总结出适合自己的角色,他能胜任的类型几乎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本色出演”,否则要么表演痕迹严重,要么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僵硬。对于演技,他早就放弃不切实际的期盼。
“你去工作。”经纪人的语气仍旧不容反抗,“这部电视剧很短,而且角色我看过,本色出演就足够。”
经纪人向加藤展现出她强势一面的时候,都是内心有所顾虑的。
“你是不是在担心我?”加藤问。
“不然呢?”
加藤张了张嘴,不过经纪人没有给他把话说出口的机会,无论他想说的是什么。
“你去工作。”她又强调了一次,“这个角色你会感兴趣的。”
加藤眨了眨眼:他会感兴趣的角色可实在太少见了。但是说出这句话的是他的经纪人,这意味着这句话有百分之八十的可信度。
“等剧本到了我发你邮箱,注意查收。”经纪人说完后像是临时想起来一样补充说道,“有个事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
“你之前那个宿舍能不能让卓也再住一阵子?”她想到卓也的“麻烦”,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我看屋子里还有你的东西,要不要定个时间回去收拾一下?”
加藤想了想自己留在屋子里的东西,当下便和卓也一起定好了日子。后续经纪人又问他是否满意现在的住处,需不需要再更换交通更加便利或者地点更繁华一些的。“公司新近有钱入手了几间住址,你可以挑一挑。”
一瞬间加藤想到了德山。不只想到了德山那张英俊的脸,也想到了小七、小九和他那间漂亮的令人流连忘返的宅院。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面对德山时的感觉不再只是单纯的对业界资深前辈的敬重。这种心态的变化他先是毫无察觉,然而等发现的时候又已然成为了某种事实。如果没有再次再拍戏中相遇,如果没有Joker,如果没有这次搬到距离德山如此近的地方住,甚至如果没有小柳的那一番戏弄,或许德山的一切都会成为他过往的回忆:曾经有一个人那么热切的喜欢过他。斋藤给过他温情、心动、决绝和伤害,德山给过他入微体贴和被拒绝后激烈的反抗。这两个人在这十年间都隐藏在加藤灰色的记忆中,他未曾料想有一天,其中的一个人会以另外一种姿态重新变得鲜活起来。
越是激烈的情感,加藤可能逃得越快,他自认为绝做不到相同的回馈。
但春雨润物细无声。
想来想去,加藤还是决定先留在原地。
德山家的聚会从下午开始,加藤带着提前准备好的一套宠物玩具和一瓶威士忌,在傍晚时分按响院前的电子门铃,来开门的不是那位女士。之前赏花时同席的小柳为他打开院门,将他迎了进来。“怎么还带了酒?这么见外。”小柳热情地拥抱了他,然后揽着他的肩膀进门。门厅里聚集着不少人,加藤环顾一圈,发现都是些陌生的面孔。
“后院门前还开了一片场地。”小柳说,“找秀典的话他应该在那边。”
尽管被小柳误会了自己的意图,加藤没有进行辩解。从上次短暂的相处中他隐约查觉到,小柳是个主观意愿非常强烈的人,他只相信自己的观点和判断,至于别人的想法,与他一致便大加赞赏,与他意见相左便自动忽略。
加藤把玩具和酒都留在桌子上,那里已经放了不少类似的礼品。那些陌生人看到他是和小柳一起进来的,在从身旁经过或者目光偶尔相接时便都主动打招呼。小柳几乎是一路把加藤护送到走廊尽头,然后冲他摆了摆手,示意让他自己去后院找德山。
德山果然在后院。加藤推开门出屋,一眼看到德山站在茶花树前临时搭起来的户外桌旁边。新一年的茶花才刚刚长出花苞,通往真正后院的竹制院门关着,门上还缠着把锁。看来德山家的后院并不是向所有人开放的,至少不是今日的这些。户外桌上放着不少东西,点心、酒杯、茶杯,摆着几种酒瓶,清酒、威士忌、伏特加、红酒,地上还放着一个大型冰桶,里面冰着白葡萄酒、玫瑰葡萄气泡酒和整瓶的啤酒。这哪里像是下午茶派对,加藤想,简直就是个夜间狂欢酒会。
德山垂落在身体旁侧的手指尖夹着一支烟,另一只手端着酒杯,颇有早年影视中那种大亨的气势,如果他穿在身上的不是磨白牛仔裤和高领毛衫。德山身边还站着一个差不多身量的男人,穿着休闲西服外套,手里拿着和德山同款酒杯。两个人显然是在交谈,他们站在茶花树下斜向着后院竹门的方向。在是否要上前打扰他们的交谈,和是否要和屋子主人及派对召集人打招呼之间犹豫了片刻,加藤决定先找点喝的。
加藤的目光掠过烈酒和红酒,在金黄色啤酒和粉红玫瑰色的酒瓶上稍作停留,天气还有点冷,他有点举棋不定。
“喝茶吧,对嗓子好。”说话的声音很温厚,对着酒犹豫不定的只有加藤,这话显然是对他说的。
这个声音加藤还有印象,是藤木前辈。加藤吃了一惊,因为没想到他会出现在德山举办的派对上。而他突然变惊讶的脸,似乎很讨藤木前辈的欢心。
“好久不见。”藤木说,“刚才还和德山谈到你。”说着他们的目光自然而然一同转向同一个目标,德山感受到他们的注目,微笑着走了过来。
三个人站在一起应该是很养眼的画面,至少对加藤来说,德山和藤木两个帅哥一起站在自己眼前这么近的距离,实在很有视觉冲击效果。德山向加藤举了举杯,将杯口放在唇边呷了一口。“威士忌配茶也不错。”这个跨界搭配一度很流行,虽然和德山一贯的烈酒直饮形象不符。和德山这种与他年龄差不多但出道经验丰富的前辈不同,藤木前辈的年龄比他们稍长一些。自己究竟有多久没见过藤木前辈了?加藤在心里想,他居然留了胡子。
“怎么样,是不是看起来更成熟一些?”注意到他的目光所及,藤木前辈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摸了摸下巴。
不只是留了胡子,藤木的发型也做了改变,乍一看与德山居然有几分相似之处。
“是更帅了。”加藤笑了笑。
“嗯,我妻子也这么说。”
加藤愣了一下,“恭喜。什么时候的事?”
“有几年了?”藤木想了想,“日子过得太快,我已经记不清了。”
“那你们一定过得很美满。”加藤抹去心里瞬时的诧异,继续笑着说。
这时一旁的德山插入了新话题:“刚才他还在讲想把你再签回Pony。”
“对,听说你和艾回的新约时间到了。”藤木说,“Pony随时欢迎你回来。”
在德山的宅子里与他的客人讨论自己的工作绝对是在加藤的预料之外,他确实需要考虑下家和后续发展方向,但眼下他还没有来得及往这个事情上想。看到加藤的反应,德山在一旁咳嗽了一声,表示私人聚会不宜商谈工作。提出话题和否决话题的人都是他,藤木抿了抿嘴,脸上看不出表情。加藤摸了摸鼻子,趁机借取茶的名义回屋,躲开了藤木和德山两个人。同时应对两个大前辈,他压力太大。
慢慢入夜,在户外抽烟、喝酒的人们逐渐移步到室内。有的人离开,但大多数人还在。对德山家的大小,加藤逐渐失去了概念,它似乎很大,大到足以装下这么多人,但它又有点小,小到人们一旦聚集在屋子里面,特别是当多数人选择坐在客厅里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如此之近。德山这个派对的受邀人员看起来构成多样,复杂到加藤无法从中寻找到规律。他感受到频繁落在自己身上的好奇视线,有的还带着遮掩,但这些探询的目光并不让他感觉被侵扰,这种适度性把握的非常到位的被观察感,让他感到既陌生又新奇,唯独没有不安。事实上,加藤同样也在观察他们。
然而加藤作为旁观者的时间并不多,藤木进屋后看到他便径直走了过来,见他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就近也坐了下来。
“前阵子听井出说你在演唱会上邀请他做嘉宾。”藤木说,“没想到你们认识。”
“嗯,也是凑巧。他和我原来的一个兄弟组了个男团,一来二去就有了点交情。”
“我记得他年纪不大。”藤木低头想了想。
“小了差不多十岁吧,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多,感觉已经快要是他们的天下了。”
听到加藤这么说,藤木伸手摸了摸前额。“真想不到有一天会听你说出这样的话。”他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也小我差不多十岁,我当时的想法就和你刚才说的一模一样,感觉工作和事业就要逐步拱手让给你这样的年轻人,很不甘心。”
“您不一样。”加藤回想起第一次见到藤木的时候,“有的人是常青树,您恰巧就是那一类。”
藤木哈哈笑出了声,“你这张嘴可真甜。”他话题一转,“我没想到你也认识德山。容我冒昧的问一句,我和德山,你先认识的谁?”
打听他和德山之间的关系,这确实……加藤抿了口茶杯里所剩无几的茶水,“抱歉。”他准备借添水遁开这个话题,“我去添茶。”然而他半起的身子被藤木握住手腕压了下来。“前辈?”他感受到手腕不同寻常的热度和强势的力量,屈于劣势的情况一度让他心慌,不过很快他意识到现在他们还在众多人的眼皮底下,还在德山家里,这个认知令他心安了许多。
“我只是想和你说几句话。”藤木察觉到他转瞬即逝的不安,手上的力度小了些但没有松开,“你不愿意说的话,那让我姑且假设你是先认识的德山。”
“你觉得德山和我有区别吗?”藤木问,“我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德山的时候,他只有十三岁。那时我还在大学里念书,因为一个大众选角的活动契机而入选、参演人生的第一部电视剧。当时就在拍摄现场的隔壁棚,德山参演了一部大河剧。”
“我们相差十岁,但同年出道。”
“两年后,我也参演了大河剧,然后同一年,我们两个在另一个剧组内相遇了,那一年他十五岁。”藤木说,“算起来,我和德山真的是老相识了,那个时候他甚至还不姓德山。”
加藤没想到藤木会和他讲德山的事。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他心情复杂地问自己,一边继续保持沉默的听了下去。不得不承认,藤木勾起了他对德山的好奇心。想到他小小年纪便出道进入文娱圈,以及那么早开始就与藤木相识,加藤心里泛起一阵心疼和感慨各自参半的情绪。
“十三岁,太小了。”他喃喃自语。
“我不想跟你说德山的坏话,在某种程度上,说他的不是也是在指责我自己的不是。”藤木叹了口气,“德山和我太像了,看到他就仿佛看到了我自己,可能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两个都对你有好感,愿意亲近你。”他说,“可是同样的,无论你是因为什么拒绝了我,同样的负面理由德山也一定存在,只是你尚未发现。换句话说,你拒绝我,也就等同于间接拒绝了德山。”说到这里,藤木停顿了一下,“……或许你也可以再仔细想想,如果你可以接受德山的话,我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什么好的选择?”这时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横插进来,加藤几乎是无意识的把头转向声音的来源。
藤木的一席话让他有点懵,他感觉藤木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但是组合在一起却突破了它们原本应该承受的重量。
是德山,他站在加藤坐着的单人沙发与藤木坐着的长条沙发之间,眉眼含着笑意。他右手按在加藤单人沙发左侧的扶手上,俯身将左手拿着的酒杯放置在小桌上。接着,他仿佛不经意一样,坐在了他刚才还用右手扶着的沙发扶手上。
德山的一系列动作终于将藤木一直握着加藤手腕的手隔开,加藤却恍然未觉。
事实上从藤木攥住他手腕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大脑就已经放缓了运转。手心与手背,皮肤与皮肤相触,这种明明在朋友间经常发生的事情,由藤木或者德山做起来,总给他带来强烈的冲击感。他凭本能察觉到他们隐藏在每一个动作下面不寻常的用意,那种带着暗示和索求的亲密试探令他神经紧绷。
德山喝了很多酒,加藤在他坐下靠过来的时候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德山的手顺势搭在加藤身后的沙发靠背上,这让靠坐在靠枕上的加藤瞬间后背从坐骨沿着脊柱向上有一种汗毛竖起的感觉。这种刺激的感觉令他悚然不觉德山和藤木彼此之间交换过的眼神和貌似礼貌的微笑。
“我在和加藤说,你和我很像。”藤木对德山介入他和加藤对话的行为不置可否,“所以他可以考虑重新选择我。”
“我和你?我们哪里像了?”德山笑了,“我可还是单身。”
“虽然是单身没错,但感情上似乎并不寂寞。”藤木面不改色,“而且男女通吃。”他隔着侧坐在两个人中间的德山,看向加藤,“你可要小心他对你下手。”
加藤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回看着藤木,从他茫然的眼神中,藤木判断不出他听没听到自己说的话,如果听到了又听进去多少。但很快,他与加藤对视的视线被德山用一个探身向前去够酒杯的动作打断了。德山重新抓起酒杯,起身的时候身体晃了晃。晃动的身体碰到加藤的肩膀,让他如梦初醒般回过神,各种不真实的魔幻感逐渐消退,他伸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德山。
“您喝多了。”加藤猛的站起来,让德山坐在沙发上,“我去给您倒点水。”他向藤木点了点头,从德山手里夺过酒杯。
德山反手抓住他的手腕,他的手心热得发烫。
“你还会回来吗?”德山问他,“你会回来对吗?”
加藤点了点头。
“那就好。”德山松开他的手,冲他露出一个笑容。
德山盈盈笑意映入加藤的眼中,扑通、扑通、扑通,心脏在他的胸口像小鹿一样生机勃勃地跳动。
聚会结束的时候,加藤留了下来。
他其实也不清楚自己的想法,但是德山半醉半迷离的眼神看着他,他便顺应着停下脚步。
德山的脸颊很红,是酒劲反上来的样子,耳根也是红色的,向下没入高领毛衫。德山的身材很好,肩背宽阔,大臂结实有力,腰线收得紧实又漂亮,加藤接着向下看,小肚子有着温润的弧度,两条长腿交叠着放着。
“介意我抽烟吗?”德山出声。
加藤摇头。
德山从桌上放着的烟盒中抽出一支烟,把过滤嘴的部分含在双唇间。打火机在靠近加藤这边的位置,他拿起来想帮德山点烟。还好打火机不是那种需要拨转滚轮的,加藤按下点火键,一簇细长的火苗蹿出来。火焰燃烧的热度让他的指尖微微发烫,德山叼着烟的脸向他手中的火苗凑了过来。他有点担心烧到德山细嫩的面颊,小心翼翼的调整火苗的位置,被烟纸包裹的烟叶被点燃,冒出灰色的烟。
德山吸了一口,然后吐出烟雾。
“抱歉,吸烟不好。”他说,“我尽量少抽些。”
身为二手烟的现场受害人,加藤再次摇了摇头。
“我和藤木不一样,我们不是同一种人。”
大概过了一秒钟,加藤意识到他这是在和自己解释,似乎他为了这样做,一直想找到和自己单独相处的机会。但是对于藤木口中德山的绯闻,他没有任何立场去追究,也不想去追究。他自诩对待朋友一向宽容,卓也就是很好的例子。
“大概有一些人是对我有想法的,不过大多数情况都是他们一厢情愿。”德山说了下去,加藤却注意到他的用词里使用的是“大多数情况”这种并非完全否定的形式。
“所以有过两厢情愿?”
“嗯。”德山点了点头,“抱歉。”
加藤抿了抿嘴,他觉得德山不用对他说抱歉。
“我从小就在文娱圈子里,这个圈子里的人要比外面的那些更自我、任性、随心所欲。我接触的又都是电影和电视剧拍摄,见惯了许多美好的空想和纸上谈兵。所以曾经一度我对自己的感情设置了许多条条框框,觉得一定要这样那样才配得上自己这颗心,要毫无保留全身心投入才是真爱。”说到这里德山苦笑了一下,“直到遇到你,你却拒绝了我。”
“有段时间我很痛苦,为了缓解痛苦,就拼命工作,甚至做了一阵‘空中飞人’,经常坐飞机来往各地。小柳提到过的那个航空小姐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说来也巧,那段时间我每周飞机往返,常搭乘她服务的航班。她是个很可爱的姑娘,后来有一天,她临下飞机前约我私下见面,说有事情想拜托我帮忙。”
“你去见她了?”
“去了。”德山说,“因为她双手拿着写了手机号的纸条递给我的时候,表情……和你非常相像,我一时动了心。当时我就想,如果她是遇到难处,我可以帮助她;如果他是想和我交往,我没准头脑发热也会答应她。”
“所以她是想追你?还是真的需要帮助?”
“我也不知道。”德山的脸上出现一丝茫然,“她说她想摆脱家庭的束缚,想要追求自由恋爱。她说她并不是真的想和我结婚,但是她觉得如果我是那个‘结婚对象’的话,她的父母应该就不会再强迫她嫁给另一个她不喜欢的人。”
“那你答应做她的‘结婚对象’了吗?”加藤回想起小柳对这位空姐的特别强调,似乎她和德山是真实交往过。
“答应了,也没答应。”德山把所剩无几的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我和她一起去见了她的家人,但却不是以男朋友的身份。我反悔了,我向他们说了她想要自己决定自己爱情和婚姻生活的诉求,并且表示如果他们不同意给她自由,我愿意帮助她从家庭中独立出来。”
从开头听下来,故事结尾的反转让加藤有点措手不及。
“所以我说我和藤木并不像。”德山看向加藤,尝试追逐他的视线,“我不是那种随便和别人牵扯私人情感的人。因为我想我已经体验过美好情感应该有的模样:源于内心的力量和勇气不畏惧一切阻碍,爱让人变得软弱,也让人变得格外勇敢。”
德山最后的一句话让他成功捕获了加藤的目光,他看到加藤深色的瞳孔中闪烁着光芒,这些触动正是因为听到他说的话,特别是最后一句。他的加藤已经不再是十年前那个对感情对爱毫无触动之心的懵懂青年,有人改变了他。这个想法甫一出现在脑海中,德山便觉得胸口阵痛:加藤当初拒绝他之后和别人谈过爱,而且那个人显然已经教会了他。
加藤感觉自己被德山的目光紧紧锁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德山一脸悲愤的向他靠近,使他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红润的嘴唇上,他口干舌燥,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角,缓缓闭上了眼。德山略显干燥但异常柔软的双唇轻轻地贴了上来,既温暖又温柔,混杂着淡淡的烟味和更淡的威士忌酒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