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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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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飞机的螺旋桨还在嗡嗡作响，卷起的风把乔雅歌额前的碎发吹得凌乱。她埋在凌雷怀里，脸颊贴着他大衣的布料，上面混杂着雷霆异能残留的焦糊味、丧尸的腐臭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她的指尖死死攥着大衣下摆，指节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
小欢馨最后那声“阿姨要小心”还在耳边打转，可转瞬间，那孩子就掉进了黑压压的丧尸群，连一声完整的呼救都没来得及喊完。乔雅歌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不是冷的，是从心脏蔓延开来的寒意，像无数根冰针，扎得她连呼吸都觉得疼。她想起小欢馨在研究院里，攥着她的衣角，小声问“姐姐，基地里有软一点的床吗？我好久没睡过舒服的觉了”；想起自己答应她“到了基地，给你买最甜的糖”；想起孩子手里攥着的半块饼干，是她从背包里翻出来的最后一块，小欢馨舍不得吃，说“留着到基地跟姐姐一起吃”。
“雅歌，别攥这么紧，衣服要被你扯破了。”凌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沙哑，他轻轻拍着乔雅歌的背，动作小心翼翼，像是怕碰碎了什么。他的后背还在疼，刚才为了挡住丧尸的冲击，被一只高阶丧尸的爪子划了道口子，虽然凌菲用水系异能简单处理过，但伤口还在渗血，黏在衣服上，又凉又痒。
乔雅歌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得更深，眼泪浸湿了凌雷的大衣，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旁边的涂善铃坐在角落，双手攥着自己的校服衣角，指尖把布料捏得皱巴巴的。她的眼眶通红，想起小欢馨刚才还跟她要过一颗水果糖，说“阿姨，这个糖是橘子味的吗？我妈妈以前也给我买过”，现在那颗糖还在她的口袋里，包装纸被体温焐得发软，可再也没人能拆开吃了。
凌菲坐在另一侧，手里拿着一张皱巴巴的纸巾，假惺惺地递向乔雅歌：“雅歌姐，你别太难过了，欢馨妹妹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乔雅歌没接纸巾，甚至没抬头看她一眼，只是往凌雷怀里缩了缩。凌菲的手僵在半空，尴尬地笑了笑，又把纸巾收了回来，指尖却悄悄掐了下自己的手心，她没想到乔雅歌反应这么大，早知道就该找个更隐蔽的方式，不过没关系，现在小欢馨死了，乔雅歌肯定会因为自责分心，以后凌雷哥就只会关注她了。
直升飞机慢慢降落在基地的停机坪上，螺旋桨的声音渐渐变小。凌雷先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扶着乔雅歌，怕她站不稳。乔雅歌刚站起来，就打了个寒颤——晚上的风比白天更冷，吹在脸上像刀子，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衣服，却发现自己的外套在刚才杀丧尸时被划了道大口子，冷风直往里面灌。
凌雷看在眼里，立刻把自己脖子上的黑色围巾解下来，绕在乔雅歌的脖子上，绕了两圈，把半张脸都遮住：“天这么冷，别冻着了。”
她抬头看了眼凌雷，想说“你的伤口还没好，围巾给我你会冷”，可话到嘴边，却只化作一句沙哑的“谢谢”。
凌菲跟在后面走下飞机，脚步顿了顿。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鞋子，白色的运动鞋上沾了点丧尸的黑血，鞋底还卡着一颗小小的青灰色石子，是刚才在研究院楼上窗户边蹭到的。她下意识地蹭了蹭鞋底，想把石子弄掉，却没注意到乔雅歌的目光落在了她的鞋子上，尤其是那颗石子，乔雅歌记得，研究院楼上的窗台边，就有很多这种青灰色的石子，是墙体风化掉下来的。
“雅歌姐，我先回宿舍了，明天再来看你。”凌菲说完，不等乔雅歌回应，就转身快步走了，背影看起来有些仓促。
乔雅歌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皱了皱，心里的怀疑更重了。刚才在楼上，小欢馨明明是凑到窗边看直升飞机，怎么会突然掉下去？而且凌菲喊“你们看”的时候，声音太大，像是故意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好趁乱动手。
“在想什么？”凌雷的声音打断了乔雅歌的思绪，“我送你回家吧，刘辰逸哥肯定还在等你。”
乔雅歌点点头，没说话，跟着凌雷往基地里面走。停机坪到住宅区的路不算远，两旁的路灯是太阳能的，光线有点暗，照在地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路上遇到几个巡逻的异能者，看到乔雅歌脸上的血迹，都有些惊讶，却没人敢多问——他们都知道乔雅歌刚出完任务，肯定经历了危险。
快到家门口时，乔雅歌就闻到了浓郁的鱼汤香味，混着淡淡的葱花味，从门缝里飘出来。还没等敲门，门就被猛地拉开，一个小小的身影扑了过来，抱住了她的腿：“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是瓜瓜。他穿着一件黄色的小熊睡衣，头发睡得有点乱，脸上还带着点刚睡醒的红晕。乔雅歌弯腰把他抱起来，手臂却因为之前杀丧尸的力气没缓过来，稍微晃了一下。瓜瓜感觉到她的不对劲，小手摸了摸乔雅歌的脸，皱着眉头问：“姐姐，你的脸怎么有血啊？是不是疼了？”
“没事，姐姐不小心蹭到的。”乔雅歌勉强笑了笑，把脸埋在瓜瓜的颈窝，闻到孩子身上淡淡的奶香味，心里的痛苦才稍微减轻了一点。
刘辰逸从厨房走出来，手上还沾着面粉，围裙上溅了点鱼汤的油渍。他看到乔雅歌，眼睛亮了亮，又看到她脸上的血迹和苍白的脸色，笑容立刻收了起来：“怎么回事？出任务遇到危险了？”
“先进屋说吧，外面冷。”乔雅歌抱着瓜瓜走进屋，凌雷跟在后面，把肩上的设备放在门口，那是乔雅歌忘在直升飞机上的背包，里面还有小欢馨没吃完的半块饼干。
刘辰逸赶紧去厨房拿了热毛巾，递给乔雅歌：“先擦擦脸，我炖了鱼汤，还在煮牛肉面，你肯定饿了。”他又转身对凌雷说：“凌雷，你也坐，我再给你盛碗鱼汤。”
乔雅歌坐在沙发上，用热毛巾擦着脸，温热的触感让她稍微缓过神来。瓜瓜坐在她旁边，小手一直握着她的手指，像是怕她又消失。涂善铃也跟着来了，她坐在乔雅歌对面，双手放在膝盖上，小声说：“雅歌，对不起，是我没看好欢馨……我当时要是反应快一点，说不定就能抓住她了。”
“不怪你，是我太大意了。”乔雅歌摇摇头，声音还是沙哑的，“我不该把她一个人留在楼上的。”
凌雷坐在旁边，看着乔雅歌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想安慰，却不知道说什么。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凌菲会做这种事，毕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凌菲虽然任性，却从来没做过这么狠心的事。可乔雅歌的眼神那么坚定，涂善铃的愧疚也不像装的，他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闷又疼。
“先吃饭吧，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刘辰逸端着鱼汤走过来，放在茶几上，又去厨房把牛肉面端出来，满满一大碗，上面卧了个荷包蛋，撒了点葱花，香气扑鼻。他把碗放在乔雅歌面前：“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乔雅歌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面条，却没什么味道。她明明很饿，可嘴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咽下去的时候，喉咙还发疼。她强迫自己吃了几口，又拿起鸡腿，咬了一口，却突然想起小欢馨说“姐姐，我好久没吃过鸡腿了”，眼泪瞬间又涌了上来，她赶紧低下头，把脸埋在碗里，怕瓜瓜看到。
刘辰逸看在眼里，没多说什么，只是给她倒了杯温水，放在她手边：“慢点吃，别着急，不够还有。”他又给凌雷和涂善铃各盛了一碗面，眼神却一直留意着乔雅歌的状态。
乔雅歌吃了小半碗，就放下了筷子。刘辰逸按住她想再盛面的手：“别吃了，再吃胃会疼的。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孩子……是怎么掉下去的？”
乔雅歌深吸一口气，把事情的经过慢慢说了出来。从研究院找到小欢馨，到丧尸围楼，再到凌菲喊大家看直升飞机，小欢馨被推下去。她说的时候，声音很平静，可眼眶一直是红的，说到小欢馨被丧尸淹没时，她的声音还是忍不住抖了。
“七八岁的孩子，在末世里能活下来已经不容易，怎么会无缘无故掉下去？”刘辰逸皱着眉头，手指敲了敲茶几，“凌菲当时在旁边，她有没有说什么？做什么？”
“她就喊‘你们看’，让大家看直升飞机，然后欢馨就凑过去了，接着就掉下去了。”涂善铃补充道，“我当时站在欢馨旁边，好像看到凌菲的手抬了一下，碰到了欢馨的后背，但我太慌了，没敢确定……现在想起来，欢馨掉下去之前，身体是往前倾的，不像是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
乔雅歌从背包里拿出那半块饼干，放在手心，饼干已经碎了，包装纸上还留着小欢馨的指纹。她的眼泪掉在饼干上，晕开一小片痕迹：“欢馨还说，要留着到基地跟我一起吃……都是我不好，我没保护好她。”
“这不是你的错。”刘辰逸的声音很坚定，“凌菲有问题，我让老周去调研究院楼上的监控，老周之前在研究院附近装了隐蔽的监控，应该能拍到当时的情况。另外，我再让老周查一下凌菲最近的行踪，看看她有没有跟什么可疑的人接触。”
“可是凌雷哥……”涂善铃看了眼凌雷，小声说，“他好像不相信是凌菲做的。”
凌雷的身体僵了一下，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挣扎：“我不是不相信雅歌，只是……凌菲她……”他说不下去了，想起小时候凌菲被别的孩子欺负，他总是第一个站出来保护她，想起凌菲说“哥，我以后只跟你最亲”，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那个从小依赖他的妹妹，会做出这么狠心的事。
“我知道你很难受，但事实就是事实。”刘辰逸拍了拍凌雷的肩膀，“等监控出来，一切就清楚了。如果真的是凌菲做的，你也不能包庇她，基地有基地的规矩，谁犯了错，都要承担后果。”
凌雷点点头，没说话，只是拿起面前的鱼汤，一口喝了下去，鱼汤很烫，却没让他觉得暖和，心里还是冰凉的。
第二天一早，老周就把监控录像送来了。监控是装在研究院对面的一棵树上，角度刚好能拍到楼上的窗户。画面虽然有点模糊，但能清楚地看到凌菲先指着窗外，喊了一声，然后小欢馨凑到窗边，涂善铃也跟着凑过去。就在这时，凌菲的右手猛地往前推了一下，正好推在小欢馨的后背，小欢馨的身体瞬间往前倾，从窗户掉了下去。涂善铃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却只抓了个空。而凌菲推完后，嘴角还勾起了一抹冷笑，虽然很快就掩饰住了，但被慢放镜头捕捉得清清楚楚。
乔雅歌看着监控，手指紧紧攥着沙发扶手，指节泛白。她没哭，只是眼神变得很坚定——她一定要让凌菲为小欢馨的死负责，不能让那个孩子白死。
凌雷也看了监控，脸色苍白，身体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他终于相信了，那个他从小保护的妹妹，真的做了这么狠心的事。他想起昨天凌菲假惺惺地递纸巾，想起她在直升飞机上关心他的伤口，只觉得一阵恶心。
“我去找她。”凌雷的声音很沙哑，说完就转身往外走。
乔雅歌想拦住他，却被刘辰逸拉住了：“让他去，他需要自己面对。”
凌雷快步走到凌菲的宿舍门口，没敲门，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凌菲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涂口红，看到凌雷进来，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哥，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想我了？”
“是不是你把欢馨推下去的？”凌雷的声音很冷，没有一丝温度。
她慌乱地站起来，走到凌雷面前，拉着他的胳膊：“哥，你怎么会这么问？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是不是乔雅歌跟你说了什么？她就是嫉妒我，故意冤枉我！”
凌雷甩开她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打印出来的监控截图，摔在凌菲面前，“监控拍得清清楚楚，你还想抵赖？”
截图上，凌菲推小欢馨的动作清晰可见。凌菲看着截图，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开始发抖。她还想狡辩：“这不是真的！是P的！肯定是乔雅歌找人P的！”“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凌雷的声音里满是失望，“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心狠手辣的人。欢馨那么小，她那么信任你，你怎么下得去手？”凌菲看着凌雷失望的眼神，终于崩溃了，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眼里只有她，基地里的人也都喜欢她！小欢馨也跟她亲近，我就是要让她痛苦！我就是要让她知道，没有她，你也会关注我！”凌雷看着坐在地上哭闹的凌菲，心里最后一点亲情也消失了。他转身往门口走，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声音冷得像冰：“从今天起，我没有你这个妹妹。基地的规矩，会对你做出应有的惩罚。”
说完，凌雷摔门而去，留下凌菲一个人在宿舍里哭。
凌菲最终被带到了基地的审判室。除了监控和珠子，涂善铃和王鲁人也做了证词——王鲁人说，当时他在楼下，看到小欢馨掉下去后，凌菲站在窗边，脸上没有一点担心，反而有种“得逞”的表情。
审判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凌菲因故意杀害基地成员（小欢馨虽未正式登记，但已被乔雅歌带回基地，视为基地成员），被判处终身监禁，关押在基地的地下监狱，永远不能出来。
乔雅歌站在审判室外面，看着凌菲被押走的背影，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种沉甸甸的难过。她想起小欢馨最后看她的眼神，想起那个孩子对未来的憧憬，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别难过了，欢馨在天之灵，也希望你能好好的。”刘辰逸走过来，轻轻拍着她的背，“我们能做的，就是保护好现在身边的人，不让这样的悲剧再发生。”
乔雅歌点点头，抬头看向天空。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很暖，风也很温柔。她仿佛看到小欢馨站在阳光里，手里拿着那颗水果糖，笑着对她说：“姐姐，基地里的糖真甜，我很开心。”
凌雷走到乔雅歌身边，声音带着点愧疚：“雅歌，对不起，我之前没相信你。”
“都过去了。”乔雅歌笑了笑，“以后我们一起，保护好基地，保护好身边的人。”瓜瓜跑过来，手里拿着一颗包装精美的糖，递给乔雅歌：“姐姐，爸爸说这颗糖是给欢馨姐姐的，我们把它放在星星下面，欢馨姐姐就能吃到了。”
乔雅歌接过糖，蹲下身，把糖放在旁边的花坛里。风轻轻吹过，花坛里的小花轻轻摇曳，像是小欢馨的回应。乔雅歌知道，虽然小欢馨不在了，但她的笑容和希望，会一直留在大家心里，成为大家好好活下去的力量。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