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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默默 ...

  •   第20章

      丁然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学校论坛传播这件事是他自导自演。

      他故意引导舆论,还占夏洄便宜。

      经过这件事,夏洄在学校的好形象更加深入人心。

      明明每天在练舞室待到很晚,却为了给大家一个真相,牺牲自我去看丁然这个变态两次,最后亲自破案了——丁然在搅浑水。

      夏洄有时候觉得,他哪怕只是站着呼吸,他们也会自发为他点赞刷好评。

      时时刻刻这么多双眼睛盯着。

      有时候他会担心,哪次比赛没拿奖,或者干了坏事被抓包,不知道该是多少口诛笔伐。

      有点慌,但不多。因为他还没干过坏事,还没输过。

      “亲爱的站长大人,这是明天的义卖活动任务安排表,请过目哟。”

      夏洄接过来一看,眉间微蹙,“路柏言一个人怎么干这么多活?”

      义卖活动在明天,路柏言要天不亮起来忙活布置现场,搭帐篷,搬桌椅,拉横幅。

      副站长双手呈捧心状,万分感动:“他说这点事情不多,他一个人可以的,大家多睡会儿。”

      “呜呜哈特暖暖的。我必须再次为我的以貌取人,先入为主忏悔。”

      夏洄放下表,“那我明天陪他一起,你们多睡会儿吧。”

      副站长伸出食指,左右摇摆,“NO,他特意和我说别让你知道,不过我忍不住嘛。所以站长明天多休息一会儿再来吧,每天训练都好晚回家了。”

      夏洄直接去找了路柏言。

      他这样让他多情何以堪啊!他还是站长,不以身作则怎么行?!

      路柏言面色平淡,似乎这压根不是问题:

      “我是站长的人,我做的就是站长做的,有什么问题么?”

      他笑意沉沉。

      夏洄一时间找不到这段话的破绽。

      说不是他的人?好像也不对。

      不过他还是要来,就像招新现场,站长不去怎么行?

      “我有私心。”

      夏洄看着路柏言一步步逼近,阴郁的气质、病态白的皮肤很容易让人忘记他也是个一米九的高个子。

      衬衫的褶皱隐隐透出来肌肉的走向,蕴含着蓬勃的力量感。

      靠近的苦柠香浓烈,他的眼眸也滚着浓烈的情绪。

      那瞳仁太黑,夏洄莫名有些怕,不自觉往后退,路柏言却站定了,对他温润地笑,夏洄心里那股没由来的紧张感一下子消散。

      “我想要站长大人的奖励。”

      “什么奖励?”

      夏洄问完后,注意到路柏言的视线放低了些,夏洄顺着他视线摸上了自己的嘴巴。

      歪着头,略微不解,“想要我请你吃饭?”

      “好啊。”

      夏洄很好懂,又不那么好懂。

      追妻路漫漫。

      路柏言忍不住笑:“我想要和你一起合奏那首曲子。我们约定过的。”

      这是问候信里的约定。

      夏洄想起来了,上次他是说过要教路柏言四手联弹。

      夏洄点头,说他还可以用新笛子和他一起合奏。

      路柏言不知道长笛的事,和夏洄约好了这周末去他的音乐房。

      -

      夏洄在练舞室连着好几天训练到晚上十一点。

      这次舞蹈比赛是单人赛,夏洄这么多年比赛经验充分,心态很好,老师信任他,也想锻炼他,于是基本放养,偶尔来指导一下。

      校园熄灯的铃声响彻。夏洄换掉舞蹈服出来,走到隔壁的休息室,刚想敲门喊路柏言一起走。

      路柏言端坐在电脑前,戴着之前搬家那天的半框眼镜和那根白色耳机线,电脑的屏幕光映出他冷淡的眉眼。

      不知道在做什么,很专注的样子。

      应该是边听歌,边检查自己的代码吧。

      “我好啦,回家吗?”

      夏洄站在门口,一手拎着背包,另一只手放在门上。室内的光散在他脸颊和脖颈,几小时训练出来的汗泛着光,薄而白皙的皮肤透着粉。

      就这么对着路柏言笑,窗外漆黑,热烈的阳光气息随着夏洄的笑扑面而来,路柏言一瞬不瞬盯了几秒,而后牵起嘴角,“走吧。”

      合上了电脑,夏洄历年来的舞蹈比赛视频合集也陷入了黑暗里。

      拔下了耳机线,快速折两下成整洁的形态,而不是随便揉成一团,那样容易打结。

      夏洄看着路柏言收拾东西的速度和效率,难怪家里那么干净,什么东西都井井有条。

      他就没养成这样的好习惯,从小家里人只让他把该做好的事做好,其他的琐事都有人负责。

      高三最忙的那段时间,他准备艺考又要追赶文化课成绩,饭都是盛好了送到他嘴边,最后他文化课成绩是全市第一。

      坐出租车回家,等到家洗个澡躺在床上,时间到了0点。

      夏洄躺在床上,刷着微信公众号推送,突然想起明早路柏言还要六点到学校布置现场。

      那岂不是只能睡不到六个小时。

      夏洄卷到了被窝里——他居然都忘记了这件事!!早知道让路柏言早点回家了!!

      路柏言怎么也不提醒他!不会也忘记这件事了吧!

      点开贝宝头像的那个微信,夏洄犹豫着要不要发晚安,还是没发,估计早睡了吧,还是不要打扰了。

      他定了个五点半的闹钟,这个时间点也不好叫其他人明天六点就起来干活,搭帐篷搬桌椅拉横幅他一个人也可以。

      结果——第二天他起晚了!

      太阳都晒进窗帘了,他心慌地看了眼时间,七点半多。

      心死了。

      还是高估自己了,他根本早起不了一点。

      再拖下去到八点半义卖活动都开始了。夏洄忙穿起衣服洗漱,匆匆搭车到了救助站的摊位现场。

      却发现大家全到齐了,曲奇饼干也做好了,装进了软萌的猫狗包装袋里,这些包装袋是夏洄自己设计订做的。

      一年一度的义卖活动在学校的开放日这天举行,社会上的家长带着孩子参观购物,各大社团所得善款将全部捐给慈善机构。

      校救助站的善款将全部捐给市内的流浪猫狗总救助站。

      “诶站长来了!”

      “热烈欢迎站长莅临指导!”

      纷纷鼓起了掌。旁边两个摊位的人也凑热闹鼓起了掌。

      学校谁不认识夏洄?

      路柏言居然也在鼓掌,还笑!

      夏洄低着头快速走到他边上,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戳戳他腰,让他别凑热闹。

      明明是阴郁冷淡的人设干嘛要凑热闹啊,他更不好意思了。

      路柏言摁住了作乱的手。

      真会挑,一上来就戳他的敏-感点。

      他端起一个盘子,里面装着一个个水果造型的甜点,精致小巧,亮晶晶的。

      夏洄在网上刷到过,这是最近流行的泰国小吃,露楚。

      他还没吃过,看着挺吸引人的。

      路柏言说这盘全是他的。

      夏洄啊一声,看向其他人,压低声音,“不拿来卖么?”

      虽然他确实想尝几个,柠檬造型的露楚颜色艳丽,最勾他。

      路柏言:“这是我自己做的,单独给你留了一盘,谁敢说什么?”

      夏洄顺着他的视线看,这才发现还有两盘露楚和准备义卖的曲奇饼干摆在一起。

      来不及吃早饭的肚子咕噜,夏洄摁住肚子,接过了那盘露楚。

      路柏言长腿一勾,一把矮凳来到了夏洄屁股底下,他能坐着吃。

      当他坐下时,一瓶热乎的牛奶塞到他手里。

      丝滑操作让夏洄以为他还没睡醒。高三最忙的时候,也不带这么精心伺候他的。

      咬开Q弹的水晶外皮,绵密软糯的绿豆沙入口即化,有淡淡的椰香。

      路柏言站着给刚烤好的曲奇饼干装袋,偏头问夏洄,“好不好吃?”

      夏洄重重点头表示肯定,“之前看一个美食博主测评,说不怎么好吃。”

      “可能是他买到的不对的吧,你做的很好吃,也很好看。”

      夏洄笑眯眯地夸他。

      路柏言也笑。

      不枉他连着两晚上没睡了。

      露楚制作不难,捏造型上色却很费时间。

      义卖活动在周六这天持续一天,上午卖完了一批曲奇,露楚很多小孩喜欢,一下子全卖空了。

      路柏言只做了三盘,其中一盘夏洄当作早餐一口气吃不完,会腻。路柏言替他封装起来,夏洄可以带回家慢慢吃。

      到了下午三四点,学校里没什么参观的家长和小孩了,副站长和其他成员起哄让夏洄唱歌。

      夏洄跳舞厉害,也有一副美妙的歌喉。

      去年校庆夏洄一个人参演了三个节目,一个舞蹈,一个合唱领唱,一个演奏指挥。

      因为太全能,也好说话,夏洄成了一块砖,哪里有需求往哪里搬。

      “我给你们吹笛子怎么样?”

      正如有好多香薰,夏洄也有好多包,出门前情急之下拿错了包,拿成了几天前放了那支金笛的包。

      “哪轮得我们挑啊,站长随便来啥。”

      “站长会好多乐器啊。”

      “这可是站长。”

      别夸了别夸了。夏洄掏出了笛子。

      其他人眼睛一瞬间要被闪瞎。

      “妈啊,这支笛子看上去就很贵!”

      站内有音乐系的,瞪大了眼睛,“这莫不是Idealismo720那款,每年全球限量发行的,28万一根!”

      另一个人:“……默默地说一句,我家房子首付28万。”

      路柏言认出来那支笛子,高中时夏洄特别想要的,每次差点运气抢到。

      某天晚上打工到深夜回到出租屋,他洗完澡坐在床上在浏览器输入这个单词,跳出来一支漂亮的笛子,和价格。

      他和喜欢的少年之间的鸿沟从出生已开始注定。

      他沉默着努力,不断拉近。

      王座上的小王子不需要知道他的信徒历经多么漫长的朝拜来到他面前。

      只要低头看一眼就好。

      可他天生贪婪恶劣,这一眼让他不满足,想占有,只被他占有。

      副站长说:“站长家好有钱啊,这就是艺术世家吗?果然艺术都是烧钱的。”

      夏洄看到他们的反应,他突然觉得不该拿出笛子来。

      从小极其优渥的条件,和相等条件的发小在一起玩久了,夏洄有时会忘记一些事情。

      他想说甜点吃多了,嗓子有点哑,要不不吹了吧。

      谁料贺铭非出现了。

      他是学生会会长,身后跟着几个人,来视察义卖活动进展的。

      所有人看着他很亲密地搂着夏洄的肩,喊他小名,“我送你这支笛子后还没听你吹过呢,现在要不吹一下?”

      一时间太多目光聚集过来,夏洄不自在,他想扭开贺铭非,力气太大,扭不开。

      贺铭非反而搂得更紧,这么多人面前夏洄不想闹得难看,没有挣扎了。

      “我爸妈下午回来了,晚上和我回家吃个饭?”

      在场的所有人集中注意力,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好劲爆的内容!

      这支昂贵的笛子是定情信物?要回家见父母了?!

      贺铭非父母从国外回来参加他爷爷的宴会。他们从小看着夏洄长大,对夏洄很好。

      夏洄不能拒绝,他点点头。

      学生会那群跟班起哄:

      “哇塞现场吃会长狗粮了。”

      “看来我们以后要多多关照救助站了哦。”

      副站长眉开眼笑和他们打趣,“说出口了就别收回去啊,下次有什么赞助第一时间透露给我们嘞。”

      她余光注意到路柏言一只手蓦地撑在了桌上,低着头,神色很不对劲。

      脸色比原来更病态。

      “没事吧没事吧?”

      她焦急地想扶一把,路柏言不着声色推开她,沉声说:

      “我有点不舒服,麻烦等会儿和站长说一声,我先回去了。”

      连续48小时没睡,在贺铭非出现前,这对于路柏言来说完全没影响,甚至亢奋。

      贺铭非走了,夏洄第一时间看向路柏言原来在的位置,空无一人。

      副站长告诉他,路柏言不舒服先回去了。

      夏洄想回家看他,可义卖活动马上要结束,他身为站长要去参加总结大会。

      副站长:“我感觉他昨晚肯定都没睡,露楚做起来挺麻烦的,绿豆都得提前浸泡一晚上呢,哦这么一想可能两天都没睡了,天呐。”

      吃掉的那些露楚有多甜,夏洄此刻心情就有多复杂。

      他想着路柏言一个人忙活的身影,回味出甜蜜背后默默的汗水,舌尖泛着苦涩。

      他立马给路柏言发微信:

      [没事吧?]

      [我参加完总结大会就回去看你。]

      路柏言依旧是秒回:

      [我睡一觉就好了。]

      夏洄盯着这句话。

      没那么简单。

      无论什么事,伤口也好,露楚也好,路柏言在他面前总是轻松的模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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