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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全国竞赛集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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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的白炽灯刺得人眼睛发酸。季临第三次擦掉白板上的演算过程，手中的马克笔几乎要被捏碎。
"这样解不行。"他的声音绷得像拉紧的弦，"步骤太跳跃，评委根本看不懂你的思路。"
许昭靠在实验台边，手里转着笔："但这样能节省至少十分钟，结果是对的就行。"
"竞赛不是只看结果！"季临突然提高音量，笔尖在白板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过程分占百分之四十，你这种跳步——"
"又来了。"许昭把笔往桌上一扔，"你的'完美流程'根本不适合实战，上次模拟测试我们差点没做完，就是因为你在前三题浪费太多时间！"
季临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三天前刚到集训基地时的甜蜜早已被高强度训练消磨殆尽，两人的分歧在每一次解题过程中被无限放大。
"如果你连基本步骤都不愿意写..."季临深吸一口气，"那我们确实不适合做搭档。"
话一出口，实验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许昭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他直起身，眼神是季临从未见过的陌生。
"你说得对。"许昭抓起外套，"我们确实不适合。"
门被摔上的巨响在空荡的实验室里回荡。季临站在原地，白板上未干的公式模糊成一片。
**晚上·宿舍楼走廊**
季临站在许昭的新宿舍门前，手举起又放下。午后的争吵后，许昭直接找教练换了房间。从窗户可以看到许昭正背对着门整理行李，他的动作比平时粗暴许多，一件T恤被胡乱塞进柜子又拽出来。
季临的指尖触到口袋里的纸条——上面写满了想说的话，却又觉得每一句都不够好。最终他只是轻轻将一叠整理好的资料放在门口，转身离开时踩到一根掉落的蓝色笔帽。
那是许昭最喜欢的钢笔，他从来不离身。
**集训第五天·食堂**
"听说你和许昭拆伙了？"同桌的参赛选手好奇地问，"你们不是...那种关系吗？"
季临的筷子顿了一下："比赛是比赛。"
食堂另一头，许昭正和几个其他学校的选手谈笑风生，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他一次也没往季临这边看，但手里的叉子已经第三次戳到同一块土豆。
"许昭申请换搭档了。"同学压低声音，"跟上海队的队长组队，那人去年拿过金牌。"
季临的胃部突然绞痛起来。他机械地咀嚼着食物，却尝不出任何味道。余光里，许昭大笑着拍了拍那个上海队长的肩，动作刻意得刺眼。
**深夜·季临的宿舍**
台灯下，季临的笔记本摊开在"许昭解题习惯分析"那一页，但所有批注都被划掉了，旁边密密麻麻写满了"对不起"。床头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又暗下——是许昭以前发来的晚安表情包，他设置了每天自动弹出。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季临想起那个他们第一次亲吻的雨夜，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他翻身下床，抓起伞冲出门外。
**实验室**
雨点砸在窗户上的声音像某种密语。许昭独自趴在实验台前，面前摊着厚厚的资料。季临悄悄推开门时，看到他正皱着眉头修改一份方案，右手边放着——
那是季临的解题笔记。许昭在上面用红笔密密麻麻标注着："此处可简化但保留步骤分"、"季临习惯先推导再代入，需预留时间"...
季临的伞掉在地上，水珠在地面溅开。许昭猛地抬头，眼睛下有明显的黑眼圈。
"你...怎么来了？"许昭下意识遮住笔记，但为时已晚。
季临的喉咙发紧："我以为你换了搭档。"
许昭别过脸："教练没批准。"他的声音很轻，"而且...我从来没想换。"
雨声填满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季临慢慢走近，看到许昭手边还有一叠纸——是他们所有争吵过的题目，每一道都写了两种解法，并排对比。
"我在找平衡点。"许昭扯了扯嘴角，"你的严谨和我的...'跳步'。"
季临的视线模糊了。他伸手触碰那些笔记，指尖碰到许昭的手背，冰凉潮湿。
"对不起。"他们同时开口，又同时愣住。
许昭突然笑了，那个熟悉的、让季临心跳加速的笑："我们真傻，是不是？"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实验室的瞬间，季临看到许昭眼里闪烁的水光。他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人拉进怀里。
"我不该说那些话。"季临的声音闷在许昭肩头，"我只是...害怕输。"
许昭的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我怕让你失望。"
雨声渐歇，实验室的挂钟指向凌晨三点。两人坐在实验台前，头靠着头重新分析那些争议题目。
"这里保留你的完整推导。"许昭的笔尖点在一道电磁学题上，"但最后代入数值时用我的速算法，能省五分钟。"
季临点头，在另一题上画圈："这道可以跳两步，评委会理解。"
当晨光透过雨后的云层照进实验室时，他们终于完成了全新的方案——既不是季临的完美主义，也不是许昭的随性而为，而是真正融合了两人优点的"季许解法"。
许昭伸了个懒腰，突然凑近季临耳边："还是做搭档最好，男朋友。"
季临红着耳朵推开他，却藏不住嘴角的笑意："专心比赛。"
"比完赛有奖励吗？"许昭眨眨眼。
季临低头整理资料，声音轻但清晰："...随你。"
窗外，雨过天晴的阳光照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将影子投在写满公式的纸上，像是一个无声的承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