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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凶杀 ...

  •   在洛城这地界,福捕头是响当当的破案天王。

      从他十六岁当捕快的第一天,到三十七岁做到资深捕头的今天,二十一年的时间,破的大案要案不计其数,抓捕的犯人一个比一个凶残。

      他被洛城人民称作:黑夜中的一束光、犯罪克星、他还没抬手犯人就跪下了、身上的虱子也能被抓进大牢。

      此时,他正在李远——四品御前侍卫兼江州钦差大臣的房间里打转。

      “我判断是自杀。”福捕头摸着自己的山羊胡说道。

      “是自杀啊!”刚入行没三个月的捕快徒弟醒悟了。

      “是自杀啊。”和福捕头同一年工作的仵作明白了。

      “是自杀啊啊?!”洛城的知县混乱了。

      福捕头蹲了下来,朝洛城知县展示“大人你看,李大人胸口破了这么大一个大洞。非刀非剑,非拳非掌。人类是绝对做不出这种行为的。”

      知县点点头:“嗯,然后呢?”

      “运用上古秘籍破案法,可以得知,排除人类,那就是非人类。”

      “这不是废话吗?”

      “非也非也,”福捕头正色道“大人,非人类有很多种。不知道大人可曾听过心魔一说?”

      “哦,是何说法?”

      “传说古代有一种绝世功法,武夫们修炼后可功力大增。但此种功法因逆天而作,违法天地伦理纲常,导致修行到极致后,会有心魔产生。”

      “心魔由内力凝聚,虽是由自我产生但却是实物,挖心掏肝,懂得所有弱点!”

      “李远大人侍卫出身,自然知晓拳脚功夫。而且时间过去良久,房间内内力残留依旧淤积,可以知道这里曾经有一场非常浓郁的内力爆炸!”

      “甚至能闻到隐约花香味!”

      “福捕头,莫要把宅子里的花香弄错罢!”

      “再斗胆问知县,李远大人是以何官身前来巡查?”

      “御前侍卫?”知县脑袋一转便已明白,“那可是能伺候当今圣上左右的位置。什么龙虎奇功不是应有尽有!”

      福捕头微微一笑,他已博得知县信任。

      藏在宅院里花丛的余人醉扯了扯秀秀的衣袖,防止她因为太困一头栽了出去。

      她控制不住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口齿不清地问:“小余子,你大清早把我拉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干这事儿的?”

      余人醉面色痛苦地回答:“八个香菇芽菜包!”

      “葱爆羊肉包!”

      “大早上吃羊肉不膻吗?”

      “加巨甜巨甜的豆浆!”

      “喂你别得寸进尺啊!”

      余人醉止住话头,看着堂里纷纷得到满足的众人,不禁感叹:“很多时候真的觉得你这个能力太扯淡了。我们这还是武侠小说吗?”

      “假物”秀秀。

      不同于“背叛酒徒”这种一聊起来像是私塾二年级少年偷偷藏在被窝里幻想的外号。

      “假物”这种称号,让人一眼摸不清头脑。

      她是内力充盈吗?是飞刀精准吗?是演示降龙X掌的时候背后有腾飞的巨龙和歌声吗?是喊一句台词能把空间扭曲掉吗?
      秀秀不会武功。

      她只是能够让别人相信她的“真话”。

      在知县捕头围观的群众们涌进宅子里,讶异怎么房门前面正站着两个人时。

      秀秀大声地说“他是自杀,我们是无辜的!”

      大家就相信了。

      没有任何理由地、没有任何逻辑地。

      蛊惑的魅言在院子里流淌,带着花香钻进每个人的耳朵。

      这种时刻,余人醉总会无数次地回想起那个火光冲天的夜。女孩儿怔怔地跪坐在尸体旁边,火光照得余人醉的眼生疼。
      她瞅见他,泫然若泣,说着“我想死”。

      血与灰扑得脸脏脏的。

      那是质朴又吐露心血的话,那是让甲二变成余人醉的脂粉。

      于是,他们背着火光,开始逃亡。

      余人醉牵起秀秀的手,又困得眼皮子耷拉的女孩儿似乎马上就要睡着了。

      “你感觉话的效果还能维持多久啊,秀秀。”

      余人醉问。

      秀秀靠着他的肩膀,含糊不清地说:“大概到中午吧,我们要想办法了...”

      唉,只有找个替死鬼的。光明磊落又富有爱心的余人醉大哥是不想这么做的。

      虽然他怀里已经揣了一本花名册,上面是丁八这些年找到的,怪异而强大的孤童和妖妇们。

      福捕头不是一个不愿意承认自己错误的人,不过两炷香时间,他就找到了在横梁上留下的脚印。

      他非常沉重的宣布这是一起他杀事件。

      “是他杀啊!”小捕快冒着星星眼“那就离找到凶手又近了一大步了!”

      福捕头撵着自己的胡须“查,从李大人到城里接待了哪些人,统统查一遍!他的那个小厮呢,赶忙抓过来,让他现在立刻开始回忆!”

      片刻,那小厮就被强壮的捕快们从院外扭送进了房间里。

      刚一进门,他就扑倒在地,大呼“冤枉啊!”,在福捕头驳斥道“叫什么,又没说是你做的!”后讪讪闭嘴。

      福捕头找了凳子坐下,“李远”的尸体已经被拖走。现场只剩下扑溅的血迹。

      他问:“昨天晚上至今天早上,可有人来见过李大人啊?”

      小厮赶忙回答“有的大人,今天早晨。天还未亮,那漕帮的王贵财便来找过老爷。是因为李老爷交代的事情那王贵财办砸了,他上门来恳求老爷原谅的。”

      “依你看,这人是否有这么高深的武功啊?”

      “小人不知,小人只听说,那王贵财手下两员偏将。小眼睛的那个足智多谋,号称洛城诸葛,粗眉毛的那个武功高强,人言元霸再世。”

      什么狗X的街头小混混也配叫这种名字,老子还没叫洛城青天呢?!

      福捕头暗骂了一句,扭头对着门外的捕快们使了个眼神。

      是大案要案,一天之内,必见结果的眼神。

      洛城东城,平西路第二十七号四进四出的大院。

      王贵财正坐在大厅里,桌上是小眼睛刚买回的早点,皮薄馅儿多的大包子,凉了不知道多久,被啃了一半扔在盘里。

      带完早点后小眼睛也没闲着,看着纤头不住地扭自己的头,自告奋勇地说自己按摩跟过自己婆娘学过,今天手艺还能孝敬孝敬纤头。

      他并不细嫩的手指按在王贵财脖子上之后,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叹了一口深深的气。

      “纤头,”小眼睛小心翼翼地问“是因为陈五月那娘们儿吗?”

      王贵财只觉得这问句正挠到自己痒处。

      于是他把今天去见李大人如何发怒,自己解释又如何不信,可一提到怪枪李大人又仿佛熟悉一样。倒豆子一样把苦水全倒出来。

      小眼睛开始听着还义愤填膺,但听到李大人什么惩罚都没有就让王贵财回了家,有一丝担忧涌了上来。

      是什么地方呢?

      砰砰砰,敲门的声音传来。

      “来了来了!”正在庭院里赤膊举着石磨的粗眉毛有些恼怒地喊“谁啊,不知道这地方是干嘛的吗?!”

      查你屋里水缸水位危险线的!

      门闸被取下的时候,随着这句话喷出的,是一只军制的弩箭。

      粗眉毛过去多年锻炼的身体也无法完全避开,他只能微微一侧身,弩箭还是射中了他的右眼。

      血流如注。

      大批的人群破门而入,他们穿着统一的盔甲,铁质的靴子在地上踩出了共振。

      “呃——啊——啊——”粗眉毛的眉毛被血染红,他忍着痛把弩箭拔出眼眶,心脏挤压出的液体和着白色的碎片喷在了天空上。

      坐在主位上的王贵财和小眼睛听见喧闹,赶忙出了房门,就看见粗眉毛拔出箭来,对着来到面前的士兵身上一刺。

      哐当一声,反震得粗眉毛虎口裂开。

      盔甲们还在涌入,那粗眉毛被砍断脖子前最后一句是。

      “哥哥,快走!”

      头就被斩下。

      小眼睛和王贵财没有怎么抵抗就下跪在地上,脖子上架着兵刃。看着周围的厢房不停有被拎出来的兄弟,被踢着滚出来的,还有女人的声音,惊慌地尖叫。

      福捕头不停说着“让让让让”,从大批大批的铁卫里挤了出来。

      正好小捕快从王贵财的寝室里喜笑颜开地蹦到近处,“师傅,找到了!”

      手里扬着一本老旧的花名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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