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公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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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演的音乐都快漫到后台了，各位导师还围在一块儿，为导师舞台队该带头开嗓还是压轴收尾争得正欢。温棠攥着舞谱说“开场甩个托举准炸场”，沈砚之就接话“收尾定调才叫留得住人”，正争到兴头上，陆燃揣着他那副“我早有答案”的表情凑过来，特认真地插了句：“抛硬币呗，正面带头，反面压轴，多省事。”
空气静了半秒。
“……”你让我们站在这儿像个笑话。
黎聿清了清嗓子，带着点“我早就想到了”的笑：“昂我早就想这么说来着，哈哈就是不忍心打断你们”
沈砚之：“……”装货
最后自然是陆燃这个“聪明人”来抛硬币。他捏着硬币往空中一抛，银亮的小圆片转着圈落下来，“叮”一声磕在桌角——正面。
几位导师面面相觑片刻，还是认命地往各队的观众席走。到了地方一宣布结果，沈砚之看着委屈巴巴的跟自家学员念叨：“本来还想憋个大的留到最后，结果让一枚硬币给‘发配’到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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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定了开场，这四组便要去后台准备了。池煜祺转身时，瞥见黎聿正低声跟林野交代着什么。等一行人到了后台，林野状似无意的问：“你膝盖还疼吗？”
“……”池煜祺心里莫名一紧，总觉得有什么事渐渐脱了掌控。但他还是维持着礼貌，应道：“还好了。反正今天演完就能休息，不碍事的。”
他们是导师舞台里最后一个出场的，谁也不敢松懈。
池煜祺带着陈默和另外四人又过了两遍流程，从舞台站位到表情动作，每一处都抠得仔细。他们组里除了陈默、林野和李子瑜，还有分组第二天才敲定的周青野和郑驰。这几天磨合下来，六人早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面对舞台，没人琢磨输赢，只想着拼尽全力。哪怕最后输了，只要用最好的状态和实力把舞台撑起来，就不算后悔。
前三个舞台连演带评分，耗了小半个小时。中途林野和郑驰被喊去备采，问起对这次舞台的预期，林野说得实在：“尽力就好，起码自己问心无愧。”郑驰却带着点紧绷：“要是没把舞台弄完美，总觉得是我拖了大家后腿。”听他这么说，其他人都凑过来宽了两句心，随后便各自忙着做登台前的准备。
池煜祺坐在一旁发愣，刚好周兴奇那组下了台。周兴奇眼圈红红的，瞧着像是刚哭过。池煜祺问了句情况，他叹口气，带着点懊恼：“我以前总觉得说唱不用像流行歌那样找调，刚才才知道全想错了。我太用力反而只拿了82分，我们组长都拿90分呢……如果掉出首发队，那我真对不住他们。”
池煜祺默了默，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失败乃成功之母嘛。再说82分也不低了——我要是都没及格，你可不许笑话我。”
周兴奇：“……”感觉被莫名其妙的安慰到了。
节目组助理提醒着马上到他们组上台，池煜祺也不好多说什么，丢下句“好好调整心态，以后的日子还长”就带着《未烬》的演出人员去了舞台上。
聚光灯骤然收束又猛地炸开时，池煜祺耳麦贴在耳廓上，站在舞台中央轻轻晃了晃肩颈——《未烬》的前奏带着碎雨般的钢琴声漫出来，郑驰站在他左后方半步，先起的合声稳得像落定的星子，气声里裹着热意时，指尖正随着爵士舞的柔缓节奏在身侧划了道浅弧，恰好托住了池煜祺开口的第一句。
“烧剩半段的烟，还亮着余焰——”池煜祺的声线比排练时沉了半分，唱到“余焰”二字微微侧身，右手手腕轻转着带过身侧的陈默，陈默正顺着节奏拨响吉他间奏，手腕上的银链晃了下光，扫弦的力道虽狠，脚步却没乱，膝盖随着鼓点轻轻弯了弯，爵士舞特有的松弛感顺着脚踝漫到肩背，倒比排练时少了点紧绷。
林野站在右侧副歌位，耳麦线贴在颈侧，轮到他接唱时往前踏了半步，动作反而更自在，唱“未烬的灰也能燎原”时，李子瑜在他身侧抬手做了个托举的手势——不是硬挺的发力，而是指尖带着弧度往上送，两人手腕擦过时同时转向前方，腰腹跟着节奏轻收了下，眼神撞了下又错开，倒把温和里藏的那点韧劲演得恰好。
副歌升调时周青野突然加了段气口转音，原是临时改的细节，他唱得比谁都稳，尾音刚落就往池煜祺身边靠了靠，五人重新归位成最初的半弧时，膝盖齐齐往一侧轻压，脚背绷着点爵士的柔缓韵律，没一个人踩错拍子。
池煜祺收尾那句拖得很长，耳麦离唇半寸时，陈默的吉他刚好收声，郑驰最后补的那个低八度合声像压在琴键上的最后一指，同时抬手在身侧画了个收势的圆，舞台灯暗下去的瞬间，六个人还维持着收尾时微倾的姿势没动，直到台下的掌声漫上来，才相跟着松了松肩。
导师席上黎聿先鼓的掌，从拿起评分板笑着开口：“池煜祺作为核心，vocal把控和舞台统筹都没话说，而且他从前没学过爵士，这支舞是他用了一周时间纯扒的，96分。”台下学员响起崇拜的声音，他顿了顿看向陈默，“吉他间奏加得太妙，脚下的舞步还没耽误配合，既没抢戏又托满了情绪，94分。”
沈砚之接过黎聿递来的板子，念出分数：“林野唱副歌时那股劲儿抓得准，和李子瑜的小配合里，抬手的弧度都卡着爵士的柔缓节奏，林野93分，李子瑜这细节里的默契值92分。”
旁边的温棠看向剩下两人：“周青野那个临时转音够稳，舞步还没乱，敢改还能唱好，就是不是所有的歌都适合那个转音，所以这次保守一点给你90分。”最后目光落在郑驰身上，“合声从彩排时抢半拍到现在卡得分毫不差，连侧身的小舞步都透着进步，和声简直完美，给你93分不许骄傲。”
陆燃鼓掌：“这可是我们商量过后得到的结果，你们确实很强。”
电子屏上依次跳出分数，最后总评停在93分上。池煜祺侧头看了眼身边几人，郑驰攥着耳麦线的手松了松，眼里带了点笑意；林野冲他挑了下眉，还悄悄比了个“行”的手势。台下的掌声又响了层，混着后台隐约传来的哨声，把《未烬》的余音裹得更暖了点。他们鞠躬下台，坐在观众席接着看其他人的舞台。
演出结束，评分汇总与淘汰环节随之而来。池煜祺所在组的成员望着屏幕上滚动的分数，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场上个人最高分是池煜祺，他们组也是总分最高的一组。这份意外的结果让众人稍显振奋，直到节目组将最终排名送到黎聿手中，那股轻缓的情绪仍未散去。
池煜祺对自己的情况并不十分在意，他更牵挂周兴奇和米舟。
没看到周兴奇的演出，心里难免悬着——周兴奇的实力虽稳，可现场发挥的变数太多，他怕周兴奇82的分数不理想。米舟的演出他倒是看了全程，米舟发挥正常，拿到了89分的高分，可池煜祺的担心没因此落下。米舟组里有个年纪不大的男生，在舞蹈收尾摆ending pose时不慎摔倒，虽及时站起，却只得了75分。组里有这样的分数拖着，池煜祺实在拿不准评分规则是否会忽略个人表现，若真如此，米舟这89分怕是难抵组里的拖累。
这次公演要淘汰四分之一的人，具体机制练习生们并不清楚，按分数推算，大约是排名靠后的二十四人会离开。这两周朝夕相处，即便不在一组，彼此也熟络得很，没人愿意看见同伴离开，演播厅里气氛凝重，除了角落里偶尔传来的抽泣声，再无其他声响。
黎聿拿着榜单，指尖在纸页上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低头的人群，声音比平日沉了些：“先不念淘汰名单。”台下众人微抬了抬头，眼里闪过一丝短暂的光亮，随即又暗了下去——谁都知道，这不过是暂缓片刻。
“先念几个表现突出的。”黎聿翻到榜单前几页，“池煜祺，个人第一，所在组总分第一，留下。”池煜祺应了一声，视线不动声色地掠过周兴奇和米舟的方向。周兴奇坐得笔直，耳根却有些泛红；米舟抿着唇，放在膝上的手攥得很紧。
“陈默，个人第三，所在组总分第一，留下；周阳，个人第二，所在组总分第三，留下；林野，个人第五，所在组总分第一，留下；郑驰，个人第五，所在组总分第一，留下。……”。念到第二十几位时，仍没听见周兴奇和米舟的名字，池煜祺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他看见周兴奇喉结动了动，米舟的指节泛着白。
念完前三十名，黎聿合上一半榜单：“剩下的人里，有几个在边缘。”他抬眼看向周兴奇：“周兴奇，你个人分数一般只有85分，但你的rap部分很突出，所在组总分也很高，总榜排第五，留下。”周兴奇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指尖舒展了些。
池煜祺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目光转向米舟时，心又提了起来。米舟的肩背依旧绷着，像是在等一个确定的结果。
“米舟。”黎聿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个人89分不低，但组里有低分影响，导致所在组总分掉到第十二。”米舟的肩膀轻轻垮了一下，池煜祺的心跳也慢了半拍。黎聿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评分既看个人也看进步，你在舞台上的情感表达比之前好太多，综合考量，留下。”
米舟猛地抬起头，眼里的茫然褪去，多了些清明，他朝着池煜祺的方向极轻地颔首，算是打过招呼。池煜祺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剩下的人里，有人脸上露出些微松懈的神色，更多人却愈发沉默。黎聿合上榜单：“淘汰的二十四人，会由工作人员单独通知。留下的人不必懈怠，下次公演竞争只会更激烈；要离开的，也不必沮丧，这不是结束。”
工作人员拿着名单走向后排，被念到名字的人先是愣怔，接着眼眶泛红，有人低着头不作声，有人被身旁的同伴轻拍着后背，眼泪无声地滑落。池煜祺听了听，那个摔倒的男生也被淘汰了。
池煜祺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有些沉。米舟和周兴奇留下了，是值得庆幸的事，可那些要离开的人里，也有不少这两周打过交道的伙伴。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第一”的名次，只觉得这份荣誉里，掺着不少人的失落。他抬眼看向米舟和周兴奇，两人也恰好望过来，三人间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对视一眼，眼里都有庆幸，更有对往后的笃定——往后要更努力才是，不能辜负这份留下的机会。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公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