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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能把这根火腿肠也给我吃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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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江海已经笑得东倒西歪，捂着肚子差点喘不上气：“不是……沈少……哈哈哈……您真是不说则已，一鸣惊人啊！馋火腿肠可还行？”
陆禾一脸无语，翻了个白眼，骂骂咧咧地从书包里又掏出一根火腿肠，没好气地塞到沈漾川手里。
“行行行，算我倒霉！还好我今天多带了一根！
说完，他懒得再搭理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转身就朝教室外走去。
沈漾川手里捏着那根滚烫的火腿肠，这才猛地意识到自己完全问错了方向
。他脸上腾地烧了起来，急忙追出教室，朝着陆禾的背影喊道：“哎！陆禾！你等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要吃这个火腿肠……”
陆禾已经快走到走廊尽头，根本没听清他后半句喊了什么。
倒是旁边的江海看热闹不嫌事大，扯着嗓子唯恐天下不乱地起哄：“哇哦——！大家快看啊！沈漾川第一次追人啊！还非要吃人家的火腿肠不可！”
这一嗓子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吸引了走廊上所有人的目光，好奇、调侃、窃窃私语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沈漾川身上。
沈漾川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脸皮薄的他瞬间社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再也顾不上解释，甚至跑得比陆禾还快，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人群，瞬间消失在走廊的另一头。
陆禾看着他那近乎落荒而逃、奔向左边楼梯口的背影，无语地摇了摇头，自己则继续不紧不慢地往右边的楼梯走去——后操场才是他的目的地。
走廊里零零散散站着不少课间休息的同学。经过以前文科班的窗口时，几个相熟的女生笑着朝他打招呼：“陆禾，又去喂猫啦？”
陆禾脸上重新挂起惯常的、温和又略带距离感的笑容，朝她们点了点头：“嗯。”
这时，林逢雪也从教室里走了出来，脸颊微红，声音轻柔地问：“那个……陆禾，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她这话一出，身后的几个女生立刻互相交换眼神，捂着嘴偷笑起来，小声嘀咕着什么，目光在陆禾和林逢雪之间来回逡巡。
而另一边，原本逃向左边的沈漾川，绕了个大圈，又偷偷摸摸地折返回来，想找机会再跟陆禾说清楚。
他刚悄咪咪地跟上，恰好就看到陆禾和林逢雪并肩走着，女孩脸上还带着羞涩的红晕，周围的气氛暧昧又起哄。
沈漾川心里猛地“咯噔”一下，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这家伙……难道有女朋友了？”一种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别的什么的复杂情绪，瞬间攫住了他。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似乎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沈漾川甩开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径直走了过去，声音低沉，：“陆禾，谢谢你的……吃的。现在你要去哪？”
陆禾闻声回头，发现竟然是沈漾川又跟了过来，脸上明显掠过一丝诧异。
他脸上挂着那抹惯有的、浅浅的、透着干净少年气的笑容，开口说道：“要去后操场喂猫。你要一起吗，沈同学？”
一旁的林逢雪显然没料到会有这一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心里瞬间掀起惊涛骇浪：“沈漾川？那个理科第一？陆禾这么快就……找到‘男朋友’了？
不过……两个年级第一站在一起，好像……还挺养眼的？等等林逢雪！你都在想些什么啊！”她被自己大胆的脑补惊得脸颊发烫。
长得好看成绩又顶尖的学霸总是人群的焦点。周围不少同学看见文科第一和理科第一罕见地同框站在一起，都好奇地凑了过来，想看看有什么热闹。
一直习惯于待在教室、几乎从不参与课间活动的沈漾川，哪经历过这种被围观注视的阵仗。
他只觉得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身上，浑身不自在
。情急之下，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陆禾的手腕，拽着他就冲破人群，飞快地跑远了。
只留下林逢雪独自在原地，在周围一片起哄和窃窃私语中彻底凌乱。
陆禾被拽着跑，还不忘艰难地回头，朝她投去一个带着歉意的笑容，声音飘散在风里：“林同学！下次！下次再一起去啊！”
一直跑到二楼尽头的楼梯口，周围终于没了看热闹的人，沈漾川才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了手。
陆禾揉着被他攥得发红的手腕，小声哼唧了一句：“疼死了……”语气里倒也没有太多责怪，只是带着点无奈。
然后他也没多说什么，自顾自地就要往楼下走。
沈漾川看着他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那句憋了许久的话冲口而出：“陆禾！昨天的事……对不起！但是，”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了些，带着一种愣头青般的直白，“你有女朋友了，也不代表我们不能做朋友啊！”
这石破天惊的发言让正在下楼的陆禾脚步骤然一滞，脚下猛地一滑，差点直接从楼梯上摔下去。
他赶紧扶住栏杆稳住身形，心里疯狂吐槽：这沈漾川……到底在发什么疯？！谁有女朋友了？！
陆禾回头瞥了一眼，声音轻飘飘的：“沈同学，我没有女朋友。”
说完，他并没有接那句“做朋友”的话茬，只是干脆地转过身，继续不紧不慢地往楼下走去。
啊这……
沈漾川瞬间被自己那句不过脑子的蠢话给噎住了，僵在原地。
他现在满脑子都在疯狂后悔：刚才要是直接问“能不能一起去喂猫”该多好。
他回头望了望走廊那边还没完全散去的、若有若无投来的目光，把心一横，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反正脸已经丢光了，不如丢到底。
陆禾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并没有出言阻止，甚至连头都没回，只是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
他倒要看看，这个闷头闷脑、行为诡异的家伙到底想干嘛。
至于昨天那莫名其妙的冒犯，他已经在心里给对方贴上了“傻子”的标签，懒得计较了。
于是，沈漾川就像个笨拙的小跟班，亦步亦趋地跟在陆禾身后半米远的位置。
一路上，不同年级的学生投来好奇和探究的目光，夹杂着窃窃私语，每一道视线都让沈漾川如芒在背，恨不得当场找条地缝钻进去。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走在前面的陆禾，姿态从容又放松，仿佛周围的一切议论都与他无关。
远远地，他就看见了那只叫“小一”的大橘猫，瘫在草地上，享受着几个高一新生的抚摸，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陆禾走过去，从兜里掏出那根仅剩的火腿肠，用牙齿撕开包装，掰了一小块下来。
小一闻到熟悉的肉香味，立刻终止了“营业”，扭动着圆滚滚的身子，迈着优雅的猫步就凑了过来，用脑袋亲昵地蹭陆禾的裤腿。
这时，层层阴云恰好透出一缕微光，洒在一人一猫身上，勾勒出温暖静谧的轮廓。
沈漾川站在后方不远处的树下，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光影中陆禾温柔的侧脸，与他记忆中那个模糊却温暖的少年形象缓缓重叠。
可是……陆禾似乎，完全不记得他了。这个认知让沈漾川心里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
“好了小一，你已经够胖了，”陆禾把剩下的火腿肠藏到身后，语气像在哄小孩，“还有小二和小四没吃呢。”
小一：“喵呜——”
陆禾煞有介事地点头：“嗯嗯，我知道你很乖，所以更不能多吃了。”
小一：“喵呜！喵呜！”
陆禾歪着头，仿佛真的在努力理解：“你想再吃一点？”
沈漾川看着这家伙一本正经地和猫对话，忍不住别开脸，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里默默吐槽：“这画面……怎么有点傻不拉几的？”
眼见讨食无望，大橘骂骂咧咧地转身就走，尾巴甩得噼啪作响，那连绵不绝的“喵呜”声里，显然裹挟着不堪入耳的脏话。
天空又淅淅沥沥地落下了小雨，刚刚透出的一缕阳光瞬间被厚重的阴云吞没，整个世界重新陷入灰蒙蒙的湿冷之中。
陆禾仰头看了看天，轻轻叹了口气——他打心底里讨厌这种天气。
一旁的沈漾川内心挣扎得要命，他想开口打破这僵局，却死活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
焦灼之下，他把心一横，不过脑子话再次脱口而出：“陆禾，那根火腿肠……要不，给我吃呗？”
“哈？”陆禾明显被这重复的、匪夷所思的请求惊得愣住了。
他的心里瞬间刷过一大片弹幕：“我真是草了……你是对火腿肠是有什么执念吗？喜欢吃你自己去买啊！门口小卖部一块钱一根啊大哥！”
尽管内心疯狂吐槽，但他脸上还是维持着那副人畜无害的和善笑容，把手里的那根已经被掰掉三分之一的火腿肠递了过去：“喏，给你吧，沈同学。”
直到这时，沈漾川才猛地从那种“必须问出点什么”的执拗状态中回过神来。
“这谁啊？怎么连猫吃的东西都要抢？”站在沈漾川旁边的一个男生毫不客气，直接贴脸开大，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一圈人听见。
“这好像是高二理科那个年级第一，沈漾川吧？听说次次考试都七百多分呢！”一个女生在一旁小声补充，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风云人物啊？那他这……是什么特殊癖好？跟猫抢食？”先前那男生再次表达了灵魂深处的疑问。
陆禾看着沈漾川那副恨不得原地消失的窘迫模样，干脆将剩下的火腿肠直接塞进了沈漾川手里，语气轻快地说：“走吧沈同学，回去路上慢慢吃？”
沈漾川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气得牙痒痒，却又无法辩解，只能硬着头皮，在一片异样的目光中低下头，再次充当起沉默的小跟班，跟着陆禾往回走。
冰凉的雨丝细细密密地落下，飞溅的水珠很快打湿了陆禾的裤脚，布料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很不舒服。
他蹲下身，仔细地将一边的裤腿挽了起来，露出纤细的脚踝。
但似乎又觉得这样不妥，他下意识地将裤子往下拽了拽，确保脚踝被完全遮住，嘴里低声咕哝了一句：“还好当时买大了一码……”
就在这时，沈漾川跟了上来。他在后面酝酿了许久，雨水顺着他略显凌乱的发梢滑落。
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终于问出了那个盘旋在他心头一整天的问题。
“陆禾，”他顿了顿，目光紧紧锁住陆禾，“你不记得我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