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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酒意与晚风,是西宁后的余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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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宁的高原风还没在衣角散尽,兰州的夜晚就递来了一场猝不及防的温柔。
从西宁返程的第二天,夜色刚漫过城市的屋顶,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是何嘉欢的消息,带着几分刻意的含糊:“我在巴博司酒吧门口,喝得有点多,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看到“巴博司酒吧”这几个字,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我们的交集,最初便是始于这里的电梯口那场意外,如今故地重逢的邀约,像一根轻轻拨动的弦、让西宁旅途的默契与暖昧,在兰州的夜色里悄悄延续。我抓起外套就往楼下跑,出门在路边急切地招手拦车,很快就坐上了一辆出租车,报上地址后,本以为能顺畅抵达,没想到司机没看清路线,竟直接绕到了马路对面,还得等红绿灯掉头,平白多耽误了几分钟。
终于穿过熟悉的街巷,巴博司酒吧的電虹映入眼帘。出租车刚停稳,我付了车费快步走过去,远远就瞥见门口路灯下的两个身影——何嘉欢正微微倚着舍友,脑袋耷拉着,双臂交叉搭在胸前,牛仔外套滑到臂弯里,绿裤子在暖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一副醉得站不稳、昏昏欲睡的模样,看着竟真有几分依赖感。
我刚走近两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她像是忽然绷不住了似的,猛地直起身子,脑袋一抬,眼里哪还有半分迷离,反倒闪着狡點的笑意,刚才的醉态瞬间烟消云散。她拍了拍衣角的灰尘,转头冲身边的舍友语气带着点小懊恼:“哎呀,装不下去了,风太大不说,他怎么才来啊。”
我忍着笑走到她身边,上下打量了她
一番,语气带着点打趣:“出门就拦到车了,也没堵车,就是司机绕到马路对面了,耽误了几分钟。看你这精神头,这也没醉啊?”,她伸手捶了我一下,语气带着点小娇嗔:“本来想装得像一点,结果等太久绷不住了嘛。”说着,脚步微微晃了一下,许是真喝了些酒,又站了挺久,我下意识地伸手扶了一下,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臂,她没躲开,只是顺势稳住身形,轻声说了句“谢谢”,气息里带着淡淡的酒意与清香。
夜色渐深,晚风带着些许凉意。我们
并肩走了一段,她忽然拿出手机晃了晃,语气自然:“有点晚了,我刚才顺手在手机上订了间房,在城关区,咱们直接过去吧?”我愣了一下,她接着补充道:“这个时间好的都订完了,就只剩这了,条件一般,”我摇摇头:“没事,能歇着就行。”
拦了辆出租车,报上城关区的酒店地址,车子平稳地穿行在夜色里。她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偶尔和我聊两句无关紧要的话,语气松弛又自然。抵达酒店时,前台很快核实了订单信息,递来房卡。进了房间,确实如她所说,陈设简单朴素,没有太多多余的装饰,但收拾得还算干净。
她先走到窗边推开一点缝隙,晚风顺着缝隙吹进来,拂起她的发梢。她抬头看我,忍不住笑了:“其实在酒吧没喝多少,就是想让你过来接我。本来想订个好点的房,谁知道这个时间段这么抢手。”
我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眼底的笑意:“已经很好了,谢谢你。”有些默契,无需多言。她靠在床头,把牛仔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绿裤子在房间的暖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城关区的灯火
渐渐稀疏,房间里的时钟悄悄滑过凌晨,又走向两点、三点。她丝毫没有困意,眼神依旧明亮,说起和舍友的趣事、学业的烦恼,还有对下次旅行的期待,我静静听着,偶尔回应两句,空气里满是松弛的亲近。没有刻意找话题,也没有尴尬的沉默,仿佛两个认识了很久的人,只是借着深夜的静谧,分享着心里的碎碎念。
直到时钟指向四点多,她才打了个轻轻的哈欠,揉了揉眼睛:“呀,都这么晚了,怪不得有点困了。”我笑着点头:“快睡吧,再不睡天就亮了。”她点点头,往床里挪了挪,裹了裹被子,眼神渐渐柔和下来。看着她慢慢闭上眼睛,呼吸变得均匀,绿裤子搭在床尾,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带着淡淡的暖意。
清晨七点,天刚蒙蒙亮,我轻手轻脚起身,看着还在熟睡的她,想起昨晚聊到深夜,又吹了晚风,怕她着凉。我悄悄走到床边,轻声问:“醒了吗?想吃点什么,我给你点外卖。”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嗯……随便来点顶饱的就行。”
我想着煎饼果子清淡又管饱,刚好适合她现在的状态,便在手机上选了附近评分不错的店铺下单。转头见她时不时揉鼻子、轻轻咳嗽,眉头微微蹙着,便问:“是不是感冒了?昨晚吹了风又熬到那么晚。”她点点头,小声说:“有点鼻塞,喉咙也有点干。”我怕下楼耽误时间便直接打开外卖软件,下单了999感冒灵和一盒缓解鼻塞的胶囊,选了最快的跑腿配送。
没过多久,外卖和药先后送到。我把温热的煎饼果子放在床头柜上,拆开药盒刚要拿999感冒灵,她却皱了皱眉摆手:“我不爱吃颗粒,总觉得有股怪味,咽不下去。”我愣了一下,看着手里的颗粒和胶囊,无奈地笑了:“那没办法,只能先吃胶囊了,至少能缓解鼻塞,别硬扛着。”
她乖乖点头,接过我递来的胶囊和矿
泉水,仰头一口咽下,还特意喝了两口矿泉水顺了顺。“这样就好多了,”,“颗粒是真的接受不了。”我把999感冒灵收起来:“那这个先放着,要是之后还不舒服,咱们再想办法。快吃煎饼果子吧,不然该凉了。”
她靠着床头坐着,绿裤子衬得她身形愈发纤细,手里捧着煎饼果子,小口咬了两口,便皱了皱眉把果子放在床头:“有点没胃口,吃不下了。”我看着剩下大半的煎饼果子,没多问,只是拿起矿泉水递过去:“吃不下就不吃了,多喝点水,对感冒好。”她接过矿泉水点点头,眼神里带着点不好意思:“本来想多吃点的,就是熬夜熬得没胃口。”“没事,等饿了再吃,或者之后再给你点别的。”
阳光慢慢透过窗帘照进房间,落在她身上,脸上的倦意渐渐褪去,气色好了不少。
走出酒店,城关区的街道已经热闹起来,我随口问她:“接下来去哪?要不要去我家坐坐,刚好能歇歇,也能再喝口温水吃药。”她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着点头:“好啊。”这是她第一次去我家,我们在屋里简单歇了歇,喝了点温水,她又吃了一次药巩
固,氛围平和又自然。
我们在屋里待了大半天,直到下午,
她看着窗外的天色说:“该回学校了。”我点点头:“我送你回去吧。”她没有推辞,笑着说了声“好”。
拦了辆出租车,报上她学校的地址,车子穿行在午后的街道上。她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偶尔和我聊两句,语气轻快了不少,感冒的症状似乎已经缓解了大半。抵达学校门口时,她解开安全带,转头看向我:“今天真的谢谢你啦,照顾我这么久,还送我回来。”“跟我客气什么,”我笑着说,“记得按时吃药,要是还有不舒服随时跟我说。”
她点点头,推开车门下车,转身冲我
挥了挥手:“回头联系,下次有空再约!”我也朝她挥手,看着她穿着绿裤子的身影走进学校大门,渐渐消失在人群里,心里满是温热。
这场始于巴博司的相遇,经西宁旅途
的铺垫,在城关区的深夜与清晨里升温,又以午后校门口的道别收尾,每一个细节都藏着细碎的温柔。那些迁就与关心,那些默契与坦诚,连同西宁的雪山、巴博司的霓虹、城关区的晨光,都成了心里最柔软的印记,慢慢沉淀成化不开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