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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加速愈合的伤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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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药液顺着静脉涌入身体，带着一种奇异的灼烧感。
简霁闭上眼，清晰地感受到那特效药剂在体内奔流，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刺入疲惫受损的细胞，强行唤醒它们沉睡的活性。
剧痛如同潮水般短暂地加剧，几乎让他窒息，但紧随其后的，是一种迅速蔓延开的、带着麻痹感的暖流。
肌肉的酸痛、伤口撕裂的锐痛，都在这股霸道的力量下被强行压制、溶解。
力量感以一种非自然的速度在虚弱的躯壳里滋生，驱散着失血带来的沉重眩晕。
这种加速愈合的感觉，并非新生般的舒泰，而更像一种被强行催熟的、带着透支意味的虚假繁荣。
简霁能感觉到自己精神上的疲惫和屈辱感并未消除，反而被这强制注入的活力衬托得更加尖锐、更加难以忍受。
他像一件被强行修复、打磨，只为尽快投入使用的武器。
“夜莺”完成注射，退到一旁，如同没有生命的影子，继续执行着静默的监视任务。
简霁睁开眼，眼神不再有之前的涣散，锐利如初，但那锐利之下，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压抑着翻腾的岩浆。
他尝试着动了动受伤的左臂，虽然依旧牵痛，但活动范围明显大了许多。
他撑着悬浮床的扶手，这一次，没有剧痛的阻挠，他稳稳地坐了起来。
动作流畅，却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僵硬，仿佛在对抗着体内那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
他抬起头，目光再次投向那面单向玻璃墙。
他知道苏妄就在后面看着。
他能想象到那张年轻气盛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怎样的愤怒、担忧和不甘。
那个无声的“稳住”手势，是他当时唯一能传递的讯息。
现在，他需要更清晰的交流。
就在这时，观察室的门被推开。
进来的却不是“灰影”或“信天翁”，而是苏妄！
他脸色紧绷，眼神里燃烧着怒火和倔强，径直走到医疗舱门口，无视了旁边的“夜莺”，对着门禁通讯器低吼道：“开门！我要进去！”
“夜莺”面无表情地看向苏妄，没有动作。
“让他进来。”简霁的声音透过内部通讯传出，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夜莺”似乎犹豫了一瞬，耳中似乎接到了某个指令，终于抬手在门禁上操作了一下。合金门无声滑开。
苏妄几乎是冲了进来，带着一身未消的怒意和风尘仆仆的焦虑，直冲到简霁床边。
他无视了“夜莺”的存在，目光紧紧锁在简霁脸上，声音因为压抑而微微发颤：“你怎么样？那药……他们逼你……”
“我没事。”简霁打断他，声音刻意放得平稳，甚至抬手轻轻拍了拍苏妄紧握的拳头，一个安抚性的动作。
但他的眼神却锐利地扫过苏妄，带着无声的警告——这里有监控，有监听，慎言！同时，他借着这个动作的掩护，指尖极其隐蔽地在苏妄手背上快速划动了几下，留下一个极其简短的摩尔斯电码：【忍，查，等】。
苏妄的身体猛地一僵，瞬间读懂了简霁的警告和那三个字传递的指令——忍耐愤怒，暗中调查（“灯塔”、指挥官、过去），等待时机！一股酸涩的热流冲上眼眶。
都这个时候了，这个混蛋还在想着保护他，想着反击！
“我……我担心你。”苏妄的声音哽了一下，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顺着简霁的话头，“你流了那么多血……”
“小伤，很快就好。”简霁扯了扯嘴角，试图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却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他目光转向“夜莺”，“医疗官，我需要清洁一下，换身衣服。另外，能给我这位‘家属’也安排些食物吗？他看起来更需要补充能量。”他刻意用了“家属”这个词，带着一丝自嘲，却也强调了苏妄的不可或缺性，试图为苏妄争取一点空间和资源。
“夜莺”点了点头，动作麻利地从旁边的无菌柜里取出干净的病号服和清洁用具，放在床边。
又通过内部通讯快速吩咐了几句。
很快，一份和苏妄在休息室里看到的一模一样的银灰色高能营养剂被送到了苏妄面前。
“谢谢。”简霁对“夜莺”微微颔首，姿态无可挑剔，仿佛刚才那场屈辱的对峙从未发生。
他拿起清洁用具，看向苏妄，眼神示意他可以暂时离开：“你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我清理完会叫你。”
苏妄看着简霁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写满了“按计划行事”的眼睛，咬了咬牙，抓起那管冰冷的营养剂，转身走出了医疗舱。
他知道简霁需要独处的时间，去整理情绪，去思考对策。
而他，也需要消化简霁的指令，开始他的“调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