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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外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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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夜钰叼着新买的烟回工作室。
肩上还披着相叙白那件宽大的深灰西装。雪松味裹一身。
推开玻璃门。
里面几双眼睛齐刷刷射过来！
水手服。白丝。粉拖鞋。披着明显大几号、一看就贼贵的男式西装…
还有…微肿的唇？和通红的耳朵尖？
空气凝固。
江昀和手里的薯片袋“啪嗒”掉地上。
贺言鹏厚眼镜滑到鼻尖，忘了推。
谢零渡抱着的胳膊放下了。眼神复杂。
阮亭湖推了推金丝眼镜。鹤岗临默默收手机。
逢夜钰：“……”
操。
他冷着脸。目不斜视。趿拉着拖鞋往里走。西装下摆晃。白丝腿若隐若现。
“看什么？” 声音绷着。带冰碴。
几颗脑袋瞬间缩回去。假装很忙。键盘声噼里啪啦响起来。假的要命。
逢夜钰走到自己工位。坐下。椅子嘎吱。
肩上的西装滑下来一点。他随手扯了扯。裹紧。暖。
烦。
他摸出烟。想点。
看看周围竖着的耳朵。
忍了。塞回去。
开电脑。屏幕冷光。线条乱糟糟。不想弄。
他盯着屏幕。眼神放空。
脑子里是巷子口。相叙白给他披衣服。扶发卡。说“不丑”…
还有那眼神…温柔的…要命…
耳朵又热了。
他烦躁地抓了把蓝发。草莓发卡差点掉。
手机震。
嗡嗡——
屏幕亮。
【相叙白】
三个字。
逢夜钰心口一跳。手指悬着。
接？
不接？
操。
他瞄了眼周围。江昀和正偷瞄他。被抓包，赶紧扭头。
逢夜钰划开。放耳边。声音压低，冷硬：“…干嘛？”
电话那头沉默一秒。
相叙白的声音传来。低。稳。透过电流，有点磁。“外套。”
逢夜钰：“…嗯。”
“穿着。” 相叙白说。不是命令。像陈述。“晚上冷。”
逢夜钰：“…哦。” 手指无意识抠着西装袖口的精致扣子。
又沉默几秒。
“烟，” 相叙白声音平，“少抽一根。”
逢夜钰：“……” 他磨牙。“管得着？”
“嗯。” 相叙白应得干脆。“管得着。”
逢夜钰一噎。耳朵更烫。“…啰嗦。”
电话那头似乎低低笑了一声。很轻。像错觉。“晚饭。”
“干嘛？” 逢夜钰警惕。
“一起。” 相叙白言简意赅。“楼下‘和记’。七点。”
“不去。” 逢夜钰嘴硬。“忙。”
“排骨煲。” 相叙白声音不变。“你爱吃的。”
逢夜钰：“……”
他舔了下有点干的嘴唇。中午那家排骨…是挺香。
“…再看。” 他含糊。
“嗯。” 相叙白没逼。“七点。等你。”
电话挂了。
嘟嘟忙音。
逢夜钰还举着手机。愣神。
耳朵里还是那句“等你”。低低的。带着点…哄？
操。
他放下手机。脸有点热。
一抬头。
撞上江昀和贼兮兮、冒着绿光的眼！
“钰哥~” 江昀和凑过来，挤眉弄眼，“相大律师？约晚饭？排骨煲？嘿嘿嘿…”
逢夜钰抄起桌上半截铅笔！
嗖——
精准砸中江昀和脑门！
“啊！” 江昀和捂头惨叫。
“闭嘴。” 逢夜钰冷脸。眼神凶。“干活。”
江昀和委屈巴巴揉脑门。小声逼逼：“…有异性没人性…”
逢夜钰当没听见。转回屏幕。手指放键盘上。
敲。
哒哒哒。
烟盒在裤兜…裙子口袋硌着。
他忍了。
少抽一根就少抽一根。
…排骨煲好像是不错。
七点差十分。
逢夜钰关了电脑。
站起来。
水手服短裙皱了。白丝袜灰扑扑。粉拖鞋脏兮兮。
肩上还裹着那件昂贵的深灰西装。
不伦不类。
他扯了扯西装下摆。试图遮住点短裙。失败。
算了。
他趿拉着拖鞋往外走。
“钰哥下班了？” 贺言鹏从电脑后探头，厚眼镜片反光。
“嗯。” 逢夜钰应了声。
“穿…穿这样去约会啊？” 贺言鹏傻乎乎问。
逢夜钰脚步顿住。
回头。
眼神冷飕飕。
“约你个头。” 声音冰。
贺言鹏吓得一缩脖子。闭嘴。
逢夜钰拉开门。走了。
江昀和凑到窗边，贼头贼脑往下看。
楼下街边。
路灯刚亮。
相叙白果然在。
深灰西装没了，只穿挺括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手腕上冷硬的铂金表和…底下隐约一道淡疤。
他靠着车。长腿交叠。低头看手机。侧脸冷峻。生人勿近。
下一秒。
工作室玻璃门推开。
逢夜钰趿拉着粉色毛绒拖鞋走出来。肩上裹着明显属于相叙白的西装外套。细腿白丝。蓝发披散。草莓发卡歪了。
像个迷路的小公主…如果忽略那身高和喉结的话。
相叙白抬起头。
看到他的瞬间。
眼底的冰。
“唰”。
化了。
嘴角很轻地弯起。不明显。但整个人气场瞬间柔和。
他收起手机。直起身。
迎上去。
几步走到逢夜钰面前。
目光落在他沾灰的白丝袜和脏兮兮的粉拖鞋上。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下。
“脏了。” 他说。声音不高。
逢夜钰翻白眼。“要你…” 话没说完。
相叙白已经自然无比地蹲了下去！
就在街边！
路灯下！
人来人往！
他！相大律师！蹲在穿着水手服白丝袜的逢夜钰面前！
骨节分明的手！
掏出块深灰色手帕！
一看就贼贵！
动作轻柔地！
去擦逢夜钰白丝袜脚踝上沾的灰！
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逢夜钰：“！！！”
他浑身僵住！像被雷劈了！
脚趾在粉拖鞋里蜷缩！头皮发麻！
“相叙白！你起来！” 他压低声音吼。脸爆红！想抽脚。
“别动。” 相叙白头都没抬。声音沉稳。手帕仔细擦过脚踝，又去擦拖鞋边沾的泥点。动作认真。
路过的行人侧目。眼神惊奇。
楼上窗户边，江昀和眼珠子快瞪出眶！贺言鹏嘴巴张成O型！谢零渡嘴角抽搐！阮亭湖推眼镜的手顿住！鹤岗临默默举起手机…（可能拍照？）
逢夜钰想死。
他脚趾抠地。耳根红透。手死死抓着肩上西装的衣襟。恨不得原地消失！
“好了。” 相叙白终于起身。把脏了的手帕随意塞回裤兜。像没事人。
他低头看着逢夜钰爆红的脸和羞愤欲死的眼神。
眼底笑意更深。
抬手。
很自然地把他耳边一缕滑落的蓝发别到耳后。
指尖碰到微烫的耳垂。
“发卡也歪了。” 他说。声音低低的。带着点…愉悦？
然后。
极其自然地。
牵起逢夜钰还攥着西装衣襟的手。
手心温热。包裹住他微凉的手指。
“走了。” 相叙白牵着他，往车那边带。动作流畅。不容拒绝。
“排骨煲。凉了不好吃。”
逢夜钰被他牵着。像个提线木偶。
脑子嗡嗡的。
脸上热度能煎蛋。
脚上白丝袜被擦过的地方…好像还残留着那手帕的触感…
还有…被当街擦鞋的羞耻…
操。
他想甩开手。
相叙白握得更紧。指腹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安抚。
又痒又麻。
逢夜钰手指蜷缩了一下。
没甩开。
低着头。
红着耳朵。
被他牵着。
走向那辆低调的黑色轿车。
肩上还披着那件带着雪松味的、宽大的西装外套。
路灯把两人影子拉长。
一个高大挺拔。一个…穿着水手服细腰长腿。
牵着的手。
没松开。
楼上。
江昀和下巴掉地上。
“卧…卧槽…” 他喃喃，“当街擦鞋…牵小手…相大律师…被夺舍了？！”
贺言鹏推着厚眼镜，眼神梦幻：“…学姐…和她的霸道总裁…”
谢零渡：“……”
阮亭湖优雅地喝了口冷掉的茶：“…年轻真好。”
鹤岗临默默把手机里刚拍到的“当街擦鞋”高清照，加密保存。
嗯。
这日子。
好像…也没那么糟？
车门关上。
隔绝外面。
车里安静。皮革味混着雪松味。
逢夜钰陷在副驾真皮座椅里。软。肩上的西装滑下来一点。他懒得管。
相叙白发动车子。引擎低鸣。没开走。
他侧过身。
手伸过来。
不是摸脸。
是拉安全带。
咔哒。扣上。动作稳。
手指不经意擦过逢夜钰胸前水手服领巾。
布料软。底下…心跳快了点。
逢夜钰别开脸。看窗外。路灯流光划过。
“饿不饿？” 相叙白声音低。在安静车里格外清晰。
“还行。” 逢夜钰嘴硬。肚子不争气叫了一声。很小。
相叙白肯定听见了。嘴角弯了下。没戳穿。
“空调？” 他问。手指调了调出风口。冷风小了。
“嗯。” 逢夜钰应。白丝腿有点凉。他缩了缩。
相叙白看见了。
他手没收回。顺势。
往下。
落在逢夜钰座椅旁边。摸到一个按钮。
轻轻一按。
嗡——
座椅加热开了。
暖意从屁股底下升起来。烘着白丝袜裹的小腿。
舒服。
逢夜钰身体几不可查地放松了点。靠在椅背。没说话。
相叙白收回手。搭方向盘。指尖在皮质上点了点。
“腿。” 他目视前方，突然说。
逢夜钰：“？”
“放上来。” 相叙白下巴朝自己这边副驾前的空处点了点。“地方大。舒服点。”
逢夜钰：“……” 他低头看自己蜷着的白丝腿，粉色拖鞋还趿拉着。再看看副驾前那块地方…
“不要。” 他拒绝。别扭。
相叙白没强求。“嗯。” 应了声。车缓缓滑出车位。
安静。
只有引擎声。
逢夜钰靠着。暖烘烘的座椅。雪松味裹着。眼皮有点沉。下午女装闹的，累了。
他脑袋往车窗玻璃上靠。凉。
一只手伸过来。
掌心贴着他靠玻璃的太阳穴。
温热。
“凉。” 相叙白声音平。手垫在他脑袋和玻璃之间。“靠这边。”
逢夜钰身体僵了下。
那只手…稳。热。
他犹豫一秒。
脑袋慢慢歪过去。
枕在相叙白温热的手掌上。
比玻璃软。暖和。
他闭上眼。
舒服。
相叙白手没动。稳稳托着他脑袋。单手开车。稳如老狗。
红灯。
车停。
相叙白侧头。
看他。
蓝发散在掌心。草莓发卡有点硌手。睫毛长。盖着眼下小痣。白丝腿蜷着。粉色拖鞋要掉不掉。
像只…累瘫的猫。
披着他宽大的西装。
毫无防备。
相叙白眼神软得不像话。
手指动了动。
很轻地。
拨开逢夜钰额前一点碎发。露出光洁额头。
动作轻。怕惊醒他。
逢夜钰没醒。只是无意识地在他掌心蹭了下。鼻尖哼出点细微的声响。
像满足的咕哝。
相叙白嘴角的弧度加深。
绿灯亮。
车启动。
他手依旧稳稳托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指腹偶尔，极轻地，蹭过微凉的耳廓。
一路没动。
“和记”到了。
车停稳。
相叙白没熄火。也没叫醒他。
就静静坐着。
托着他的头。
看他睡。
呼吸均匀。胸口水手服领巾微微起伏。
像看不够。
几分钟。
逢夜钰睫毛颤了颤。醒了。
迷茫地睁开眼。
对上相叙白近在咫尺的、温柔得能溺死人的目光。
他愣住。
一秒。
两秒。
猛地弹起来！
“操！” 他低骂。脸瞬间爆红！像被踩了尾巴！“你…你看什么！”
相叙白手落了空。掌心还残留他脑袋的温度和发丝的触感。
他不慌不忙收回手。握方向盘。指尖捻了捻。
“看你。” 声音坦荡。理所当然。
逢夜钰：“……” 耳朵尖红透。手忙脚乱解安全带。“谁…谁让你看了！下车！”
咔哒。安全带弹开。
他推门。粉色拖鞋踩地。有点急。
肩上西装滑落。
他一把捞住。胡乱裹身上。低头就往餐厅冲。白丝腿晃眼。背影仓皇。
相叙白看着那慌乱的背影。
眼底笑意漾开。
熄火。下车。
锁车。
迈开长腿。
几步就跟上。
手很自然地搭上逢夜钰细窄的腰。
隔着水手服布料和西装外套。
温热。掌控的力道。
逢夜钰身体一僵！
“拿开！” 他压低声音吼。想甩开。
相叙白手没松。反而收紧一点。把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避开旁边端着热汤的服务员。
“人多。” 他声音低。解释。理由充分。
逢夜钰被他半圈在怀里。雪松味更浓。腰上那只手存在感极强。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热度。
他浑身不自在。像被点了穴。僵着走。
“你…你松开点…” 声音小下去。底气不足。
相叙白低头。凑近他通红的耳朵尖。热气拂过。
“松不开。” 声音带着点…耍赖？“怕你摔。”
逢夜钰：“……” 耳朵更烫。想反驳。又怕动静大。
只能被他半搂半抱。顶着路人各种视线（水手服！白丝袜！粉拖鞋！披男士西装！还被个高大帅哥搂着腰！），走进餐厅。
想死。
第二次。
包厢。
门关上。
清净。
逢夜钰立刻甩开腰上的手！逃到离相叙白最远的座位。一屁股坐下。椅子嘎吱。
相叙白没在意。慢条斯理解开袖扣。挽袖子。露出手腕上的表和疤。
他拿起菜单。翻。“排骨煲。辣炒蛤蜊。清炒时蔬。再加个…蟹黄豆腐？” 他抬眼，看对面缩在西装外套里、只露出半张红脸的逢夜钰。“你爱吃的。”
逢夜钰闷声：“…随便。”
相叙白点完。服务员出去。
包厢就剩两人。
安静。
逢夜钰不自在地扯了扯肩上快滑落的西装。
相叙白倒了杯热茶。推到他面前。
“暖手。” 他说。
逢夜钰没动。盯着茶杯冒的热气。
“发卡。” 相叙白又说。
逢夜钰下意识摸头发。草莓发卡…好像真有点歪？
他别扭地抬手，想扶正。
一只手伸过来。
比他快。
相叙白倾身过来。动作自然。手指轻轻捏住那个小小的草莓发卡。
扶正。
指尖又擦过他耳廓。
滚烫。
“好了。” 相叙白坐回去。像做了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逢夜钰手指停在半空。耳朵尖那点被碰过的地方，麻酥酥。
他猛地收回手。抓起茶杯。灌了一大口！
烫！
“嘶！” 他吐舌头。脸皱成一团。
相叙白皱眉。“急什么。” 抽了张纸巾递过去。“烫到没？”
逢夜钰抢过纸巾，胡乱擦嘴。烫得舌尖发麻。眼睛都湿了点。
丢人。
他低头。不看他。
菜很快上齐。
香。
排骨煲咕嘟冒泡。红亮诱人。
逢夜钰盯着。咽口水。饿。
但他没动筷子。
手缩在西装袖子里。只露出指尖。
相叙白拿起筷子。没夹菜。
先拿起逢夜钰面前的小碗。
舀汤。
排骨。冬瓜。软烂。
汤色清亮。
舀了大半碗。
放到逢夜钰面前。
“先喝汤。” 声音平稳。像命令。又像…习惯？
逢夜钰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汤。
又看看相叙白。
那人已经自己夹了块排骨。慢条斯理剔骨。动作优雅。
好像刚才给他盛汤是理所当然。
逢夜钰手指蜷了蜷。
最终。
拿起勺子。
舀了一勺汤。
吹了吹。
送进嘴里。
热。鲜。
暖到胃里。
他小口小口喝。
相叙白剔好一块净排。肉多。裹着酱汁。
很自然地。
放进逢夜钰碗里。
逢夜钰勺子顿住。
看着碗里那块排骨。
再抬头。
相叙白已经开始剥虾。修长手指灵活。虾壳完整剥落。露出粉白虾肉。
又一个。
放进他碗里。
堆在排骨旁边。
逢夜钰：“……”
他捏着勺子。
看着碗里堆高的菜。
全是相叙白弄好的。
他爱吃排骨。他嫌剥虾麻烦。相叙白都知道。
十年。
有些习惯。
刻骨头里了。
他鼻子有点酸。
赶紧低头。扒饭。把脸埋碗里。
相叙白看着他毛茸茸的发顶和红透的耳朵尖。
眼底温柔得能滴出水。
他把自己碗里的蟹黄豆腐舀了一勺。又放进逢夜钰碗里。
“这个也吃。” 他说。
逢夜钰闷头扒饭。含糊：“…嗯。”
声音有点哑。
不知道是烫的。
还是别的。
包厢里。
只有碗筷轻碰的声音。
和排骨煲咕嘟的轻响。
暖。
香。
雪松味裹着饭菜香。
包裹着两个人。
一个安静地剥虾剔骨。
一个埋头猛吃。
耳朵红着。
肩上的西装。
裹得更紧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