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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只想见一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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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松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太久，练习室的门被再次推开，一位穿着得体、气质温和的女老师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她拍了拍手，声音清晰而具有穿透力：“好了孩子们，都找位置坐好，别闹了哈。听说我们今天来了新伙伴？”
老师的话音刚落，底下果然响起一阵小小的、善意的起哄和叽叽喳喳声。张子睿这个活宝立刻又跳了出来，抓起我的胳膊就高高举起来，生怕老师看不见：“老师老师！这里这里！新来的！苏郁川！”
众目睽睽之下，我只好顺势站起身，对着老师的方向微微鞠了一躬，声音还算平稳：“老师好，我叫苏郁川。”
声乐老师推了推眼镜，笑着打量了我一下，目光很和善：“好，小川，坐下吧。欢迎加入。我们开始上课。”
第一节课的内容比我想象中要基础很多，主要是发声练习、气息训练和一些简单的音阶跟唱。老师很有耐心，会逐个纠正我们的姿势和发音位置。我学得很认真，虽然动作可能还有些僵硬，但凭借着之前被李屿肯定过的音准和乐感，倒也没有出什么错。课程氛围虽然严格，但并不压抑，甚至中间还穿插了一些趣味性的小游戏。
晚上只有这一节声乐课。下课后，我和张子睿一起回了宿舍。
洗完澡，我习惯性地坐在书桌前，重新拿起那本《麦田里的守望者》，试图在睡前读完剩下的章节。张子睿则瘫在对面的下铺玩手机，房间里很安静。
没过一会儿，他像是无聊了，一个翻身坐起来，趿拉着拖鞋凑到我桌边，下巴搁在椅背上，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我：“川哥，有个问题我好奇一天了，”他压低了点声音，像是要分享什么秘密，“你到底是怎么被发掘进MG的啊？刘伟哥是怎么找到你的？”
我翻书的动作顿了一下。想到那天图书馆的乌龙，还是觉得有点尴尬。但看着张子睿那双充满纯粹好奇的眼睛，我还是简略地把过程说了出来，省略了关于穆云祉的部分，只说是刘伟在图书馆觉得我外形不错，然后联系了我母亲。
果然，张子睿听完，先是愣了两秒，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整个人笑得直接滚倒在我的床铺上，捂着肚子直蹬腿：“哈哈哈哈哈哈！人、人贩子？！哈哈哈哈！川哥你太有才了！刘伟哥知道你这么想他吗？哈哈哈哈！这绝对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事情了！哎哟我的肚子……”
看他笑得如此肆无忌惮，完全停不下来的样子，我有些无奈，只好故意板起脸，试图维持一点作为“川哥”的威严：“喂，有那么好笑吗？”
谁知张子睿根本不吃这套，笑得更欢了，眼泪都快飙出来：“好笑！当然好笑！哈哈哈哈！一想到刘伟哥那委屈又着急的样子……哈哈哈……”
看着张子睿在我面前笑得几乎喘不上气，床铺都被他滚得一团糟，我又是无奈又觉得有点莫名的好笑。等他笑声稍微歇下去一点，我才想起一个细节，疑惑地问道：“对了子睿，你刚才为什么一直叫刘叔，刘伟哥？你为什么会叫他哥？”
张子睿本来已经快止住笑了，一听我这话，像是又被戳中了笑穴，猛地爆发出比刚才还要夸张的大笑，整个人直接从我床上滚到了地板上去，一边捶着地板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喊：“刘、刘什么？！刘叔？！哈哈哈哈哈哈！川哥你……你真是个人才！刘叔！哎哟我不行了……哈哈哈哈！”
我被他这反应弄得一头雾水，愣在原地：“……怎么了？难道不是叫叔吗？” 刘伟那略显圆润的身材和总是带着点急切憨厚的表情，让我下意识地觉得他应该是叔叔辈的。
张子睿好不容易从地板上爬起来，笑得满脸通红，眼泪汪汪地指着我说：“刘伟哥！是哥！哥啊！他虽然看着是有点显老成，但人家其实才二十出头！跟李屿哥他们差不多大的！你居然叫他叔！哈哈哈哈！刘伟哥听到的时候，一定在厕所哭过了！刘叔……哈哈哈……”
“……” 我一脸尴尬地僵在那里，脚趾差点抠出三室一厅，“他……他也没跟我说啊……” 一想到我可能一直用“叔叔”这个称呼想着那位热情的星探，甚至当初还把他当坏人防着，一种混合着羞愧和荒谬的感觉油然而生。
“哈哈哈哈！他当然不会特意跟你说‘嘿，别叫我叔，叫我哥’啊！” 张子睿还在乐不可支，“川哥你这看人的眼光真是……哈哈哈……独具一格！”
看他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来了，我只好扶额，强行打断他：“行了行了，别笑了！再笑宿舍楼都要被你震塌了。” 我试图用严肃的语气转移话题，“子睿，问你件正经事。”
听到我语气稍微认真了点，张子睿才勉强捂住嘴，止住了那惊天动地的笑声，但肩膀还是一耸一耸的，眼睛里满是未尽的笑意：“啥、啥正经事？川哥你问。”
“我们……大概什么时候能见到一代和二代的师兄们？”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只是单纯的好奇和向往。
张子睿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思考了一下才说：“你说师兄们啊？嗯……我们很少能碰见的。二代的师兄们还好一点，他们有时候会回这个别墅的专用练习室排练，或者上一些比较难的课程，运气好的话能在走廊或者食堂碰见。但一代的师兄们……”他摇了摇头，“那就更难了，他们现在基本都是个人活动或者团体跑外部行程，很少回训练营了，基本也就在年底公司大会或者重要活动时才能见一见了。”
听到这个答案，我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几率这么小吗？那我想见到穆云祉，岂不是难如登天？
张子睿敏锐地捕捉到了我神色的变化，凑近了一点，好奇地问：“怎么了川哥？你有特别想见的哪位师兄吗？”
我的心猛地一跳，像被看穿了秘密，立刻摇了摇头，下意识地掩饰：“没有。就是挺好奇的，我以为我们大家会在一起训练吃住，像学校一样。”
张子睿对我的想法表示大吃一惊，瞪大了眼睛：“那咋可能哦！川哥你也太天真了！”他一副“这你就不懂了吧”的样子，“大家的咖位不同，所处的阶段和位置也完全不同啊。一代的师兄们那是已经出道有粉丝有市场的，二代的前辈们是即将出道或者重点培养的，像我们三代，就是还在打基础的小萌新。训练内容、资源分配、甚至住的楼层可能都不一样呢！怎么可能混在一起？”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就算在二代内部，也听说分成了好几个小团队呢，主攻方向不一样，咖位和受重视程度也有区别。”
我脸上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配合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但其实，什么咖位，什么位置，什么团队划分，我一点都不关心。
我只想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离他更近一点？
张子睿的解释像一盆小小的冷水，稍稍浇熄了我以为能轻易见到他的天真幻想，但却让那份想见他的心，在现实的阻隔下，燃烧得更加隐秘而强烈了。
我知道想要靠近那道光，远比我想象的要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