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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4 节 ...

  •   挂断电话,坐了片刻,才想着莫恋尘在503不知跟她母亲聊到怎么样了,这女孩却不知道什么出现在她身后,就在她起身转过头的一刻,竟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她,像是全凭一股莫大的勇气。

      心陶的心跳不由得加速,仿佛老天爷突然之间往她怀里塞了一份无比珍贵的厚礼,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这是一个柔软又纤细的身体,她到底还是情难自禁,深深将她嵌入怀中,把脸埋到她的发间,深深嗅着她的头发。

      恋尘静静的伏在她肩膀上,好像在说:等这一刻,我已经等了千年,为什么你总是让我一等再等?

      心陶温柔的在她耳边说:“莫恋尘,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恋尘闭着眼睛,点点头,低着声音说:“我爱你。”

      心陶呆了一呆,霎时间眼眶湿润,一时说不出话来。

      早已过了做梦的年纪,她从不敢奢望还有谁会对她说出这句话,并且还能说得令她如此动容。

      爱情因为来得惊心动魄,所以才让人措手不及,是这样吗?

      心陶正在回味,恋尘却又突然低声问了一句:“我们怎么办?”

      心陶怔怔的,不知如何回答才是,她有些目眩神迷,深怕自己会随时支撑不住融化在地,于是更紧的抱住恋尘,轻轻的转圈子。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竟然又响起来,就像之前那样,两个人不由得又是一呆,同样是莫恋尘的电话,铃声从503房传过来。

      “我们怎么办,那么多电话….。”莫恋尘说了笑起来。

      心陶也跟着笑了,她说:“兵来将挡,电话来了就接,总要面对现实。”她其实也知道莫恋尘说的肯定不是这个。

      恋尘轻轻的说:“知道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一次,手机铃声并没有坚持,不过响了三两声便止住。

      “明天有整个白天是空出来的,你想去哪里玩?”心陶问。

      莫恋尘闭上眼睛不说话,她不在乎,她只知道,跟心陶在一起,做什么都不必刻意计划,计划是留给那些深怕虚掷一分一秒把时间看得很宝贵的游客,她在她身边,就是她最好的节目。

      “回去了我怎么办?”莫恋尘像是个问题少女。

      心陶抱住她又轻轻转了一圈。

      恋尘摇晃着她,说:“你还没有回答我,我怎么办?难道又要望穿秋水等你来找我?”

      心陶早已忍不住笑意,这个女孩,真的很多问题,她却故意不回答,让她紧张。

      恋尘看她久久不作答,只好抱着一种自找门路的决心说:“你不找我,我就找你,我会天天到你的公司外面等你,你不见我,我就祈祷天空快快下雨,我淋雨,你心疼,一定会出来看我,这条苦肉计,可以用上千年万年,从电视剧发展到现实生活,永远不失效。”

      惹得心陶失笑,她把她放到小小单人床上去,开亮了床头灯,仿佛想要把她看清楚。

      然而,不知何以,她只觉得内心深处有某个部分正隐隐作痛。

      自从那一年丈夫骤然离去生活发生变故以后,她认定自己是一个被施过魔咒的人,她从来不觉得世间美好的人事物会属于她。

      她只是默默凝望着眼下这个美丽聪慧又晶莹剔透的女孩,她真的会属于她吗?她想都不敢想,她们竟然会走到今天的这一步。

      四目交投的一瞬间,她仿佛可以从恋尘的眼眸里看见她自己,那里没有一丝的闪缩和犹豫,甚至毫无杂质,心陶并不怀疑她的真心,正如她也并不怀疑自己的感觉。

      莫恋尘在笑,心陶喜欢看她笑,无论她笑或不笑,她的嘴角永远往上扬,就像是一个注册商标;她也爱笑,动辄笑得花枝乱颤,让人看着心花怒放,更让人不由自主跟着乱笑一场,搞不清楚笑点在哪。

      心陶故意说:“动不动就笑,说的话到底哪句真哪句假?”

      恋尘收起笑容,一脸凝重的说:“句句都是真的。”

      心陶却说:“原来一早已经绸缪好,你好有心计啊。”

      恋尘腾一下红了脸。

      一个晚上没睡过,心陶看见恋尘的黑眼圈都出来了,但年轻的她却丝毫没有露出一丝的倦态,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摩她的脸。

      过了好一会,恋尘握下她的手,细看起她白皙的手指。

      真的,她的珍珠婚戒已经不在无名指上了。

      恋尘突然提出奇怪的要求:“我想看看你的左手。”

      心陶顺从地把左手伸出去给她。

      恋尘不禁笑了起来,她究竟在想什么?难不成她认为心陶把婚戒从右手戴到左手的无名指上去了吗?

      心陶心领神会,她在她耳边悄悄的说:“趁你不留意的时候,脱了。”

      恋尘很感动。她愿意为她脱下婚戒,其中的意义多么深重,她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心陶的视线没有离开过恋尘的眼睛,那里就像一潭动人的湖水,此刻水波荡漾,仿佛在说:为什么还要让我等?为什么还要让我等?

      心陶轻轻俯下身,坚定的拉住她的手按到自己的胸口,沉吟着说:“莫恋尘,我想告诉你,我是个占有欲和嫉妒心很强的女人,以后你的喜怒哀乐都是我的,你的眼泪你的笑容也是我的,你的呼吸为我,你的心跳也为我,不准你对别人笑,不准你对别人愁,你想清楚了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莫恋尘早已热泪盈眶,她说:“我愿意全都为你,宁愿你负我,不愿我负你。”

      心陶一怔,神色开始变得慎重起来。这句话太熟悉,分明就是从她这里悄悄改编了去。

      她忍不住好奇,含糊的问:“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恋尘清楚的听见问题,她回答:“从第一眼。”

      心陶竟然回答:“不信。”

      “从第二眼。”

      “也不信”

      “从第三眼。”

      “更不信。”

      莫恋尘已经笑到把脸藏进枕头底下。都说女人是茶煲,果然如此。

      心陶把枕头移开,看到恋尘笑到脸颊泛红。

      她再也无法压抑内心汹涌的感情,轻轻俯下身去,亲吻她的额头,恋尘赶紧闭上双眼,她开始觉得天旋地转。

      当心陶热乎乎的气息由上至下游移,恋尘再也等不及,她用双手紧紧抱住她的头颅;当她的丰唇终于印在她的唇上,她更是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

      天崩地裂的一瞬间,两个人的内心都因为热情高涨而变得分外勇敢。

      蒋心陶知道,莫恋尘不是朱应爱。比起朱应爱,她的分量重出太多太多,这绝不是一份清纯的爱,她也不再是十七岁的她,她已经管不住她自己,她只想不顾一切疯狂的去爱她..。

      那一晚,两个人缠绵至夜深,也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先咕咕响,才意识到早已过了晚餐时间。

      整座小镇早已沉睡,河岸最著名的海鲜小馆也已打烊,四下更没有一间食肆愿意再为她们打开,街上甚至早已失去人烟,只有一两只躲在垃圾箱后面翻找食物残羹的流浪猫狗。

      明明饿着肚子,竟然也没觉得有多饿,她们最后只能到旅馆对面的一家便利店买热狗面包和巧克力热饮。

      来到附近的河畔,恋尘靠在栏杆上,不禁回忆起初见蒋心陶的情景,她一边喝热巧克力一边笑着,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小陶,你的普洱茶真的很难喝…。”

      蒋心陶笑着伸手去捏她的鼻子,说:“演技一流的人最狡猾,老实说,你冲的咖啡让人不敢恭维。”

      “可是,我是真心喜爱依依的。”

      蒋心陶一下红了眼睛。其实,她都看得到,也感觉得到,当下也不顾人在外面,竟忘情的一手将莫恋尘紧紧搂在自己怀里。

      她轻轻的问:“告诉我,你到底看上我什么?”

      莫恋尘喃喃的回答:“或许,是前世就注定的…。”

      心陶趁机取笑她:“教教我,怎么回忆到前世。”

      “但凡是无法解释的,就推给前世。”恋尘一脸认真。

      心陶笑了起来。

      公园每走一段路便有一个木凳供人坐下休息,她们停在其中一处,只见上面铺满落叶沙尘,莫恋尘用手轻轻拂去。

      两个人坐下来吹风的时候,恋尘才想起要检查今晚的未接来电。电话是阮珍珍打来的,时间已晚,她没有覆电。阮珍珍还发过信息给她,她问:[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是不是生气我了?]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心陶说:“阮珍珍喜欢你…。”

      一语惊醒梦中人。

      也许,心陶是对的。

      第二天,她们哪儿都没去,从早到晚都窝在旅馆的小小单人床上温存。

      “为什么我们要两间房?”恋尘望着泛黄的天花板问身边的心陶。

      心陶不回答,恋尘竟打破沙锅问到底: “为什么,为什么嘛?蒋心陶,你浪费金钱,浪费资源,我们现在只用得上一间房一张床。”

      心陶被她弄得哭笑不得,要她怎么解释才好?她如此为自己推脱:“我不像你,你是早有预谋,我可没有。”

      恋尘嗔道:“我才没有。”

      心陶哼起鼻子,“你才没有!”

      恋尘竟挖苦起她:“哦,原来你是为了不让我看出你的预谋才故意这么做,有预谋的反而是你,可惜你演技太差。”

      心陶气煞,这个莫恋尘,非要揭开真相,就不能心照不宣!

      她犹自在说:“难怪壁虎只跑到你这,不跑去我那,连壁虎都要进来揭穿你。”说了肆无忌惮哈哈笑。

      心陶忍不住扑到她身上搔她痒,恋尘竟然笑到一发不可收拾。

      被莫恋尘看的那么透彻,心陶脸色涨红,倒也心甘情愿被戏谑挖苦。

      她把恋尘搂在怀里,一脸认真的问:“如果被你爸爸妈妈知道了,怎么办?”

      恋尘静了下来,神色比她还认真,她说:“别傻了,谁要让他们知道?傻瓜才让他们知道。”

      瞒天过海,发展地下情?

      心陶不禁沉吟。恋尘竟然有这种先见之明,可见是更早以前已经思虑过这个问题。

      她并不敢小觑这件事情继续发展下去的后果,今天的她尽管已经不是当年的黄毛丫头,然而若被保守的父亲揭发,他绝不会饶恕她。

      她们在这方面很快有了共识,但这种所谓的共识,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小镇的天色似乎黑的特别快,一下子便到了日落黄昏。

      当暖烘烘的斜阳射进房间的时候,她们各自去洗澡,然后收拾行装,准备挥别小旅馆。

      那只壁虎竟然无声无息又窜进来了,停在墙角,抬起头,像在看着她们。

      恋尘恶作剧的对心陶说:“小心小心,它会跳到你身上跟你回家。”

      心陶一听,已是浑身疙瘩,本能逃窜到门口,莫恋尘笑着替她挽起床上行李,然后对小壁虎打声招呼,说:“打扰了壁虎先生,介绍一下,我叫莫恋尘,她叫蒋心陶,以后有缘的话,我们再见吧………。”

      心陶笑着去牵过恋尘的手。

      回头看了看那只还停在原处的小怪物,突然之间觉得它其实也挺可爱的。

      天色渐渐转黑,她们已经信步来到车站,心陶早就把昨晚吵着要退票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莫恋尘转过身,放眼向这座陌生又纯朴的小镇看去,这是一个再平凡简陋不过的小地方,她对它却产生了不舍之情。

      她心生一念,立刻在路上随意拉了个路人,她要跟心陶在小镇合影一张留念。

      这一辈子,她恐怕无法忘记这个地方,它刻着她们之间爱的烙印。

      坐上旅游车,她才感觉整个人昏昏沉沉,头重脚轻,两条腿伸不直,足足两个夜晚不眠不休,真是困倦到极点,她觉得自己像服了兴奋剂,要不然,就是内分泌严重失调。

      终于也有这样的一天,折翼天使无需再挥动她的半边翅膀吃力的飞翔,更无需再继续寻寻觅觅,因为她已寻获让她得以停歇的另一半。

      这一次,她渴望起生生世世。

      这个问题,甜蜜却沉重,以前她连想都不曾想过。

      她靠着车窗,不禁沉思起来。

      心陶发现了,凑在她耳边问:“你在想什么?”

      恋尘回过神,指着窗外幽蓝的天色,微笑说:“看到了吗,折翼天使掉到河里去了。”

      心陶还真的依她所指看出窗外,她说:“胡说八道,这世上哪有折翼天使…。”

      莫恋尘笑着靠到她肩膀上,挽住她的手,低声说:“有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折翼天使掉进爱河里去了....。”

      旅行车开动没多久,心陶又拿出那张温暖的毛毯盖住两个人的身体,所不同的是,她在毯子下握住恋尘的手。

      车厢内关了灯,莫恋尘在黑暗中抱住心陶,把脸埋进她的颈窝里,车子不断晃动,一如摇篮,这一次,轮到她睡着了。

      心陶扭过头来亲吻她的脸,她知道她真的累了,她的嘴角微微往上扬,永远像是在笑,她一定是发了许多绮丽的美梦。

      等莫恋尘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大亮,晨曦在错落有致的钢骨水泥森林的间隙中放肆的穿梭舞动。

      心陶说:“再过十分钟,我们就到市区了。”

      恋尘下意识看看手表,早晨七点三刻,她们就快到家了。

      回到城市,回到现实,她们就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了,她多么不愿意一个人回家。

      心陶送她上一辆计程车,叮咛她:“到家给我打个电话。”

      恋尘点点头,把车门关上。

      计程车开走以后,心陶才又坐上另外一辆,直接去公司上班。

      她的目光锁在车窗外,明明是最熟悉不过的景物,此时此刻却觉得一切已经变得不一样,是心态变得不一样了,是心境变得不一样了,是因为她心里有了另外一个人….。

      小镇所发生的一切,明明真真切切,却又像是在梦境里。

      她不禁有些恍惚,一下无法回到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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