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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林恪尴尬地冲老板笑笑。

      贺玧穿了一身偏低调的灰色羊毛衫出来,居家风格,灰色很好地中和了他身上地那种锋芒毕露的气质,身材更是挺拔如松,行走之间一举一动都格外赏心悦目。

      林恪有点相信,敏儿她们平时的开玩笑了。

      “像贺总这样的,穿个老头背心出去都能分分钟上T台走秀!”

      所以,如此优秀迷人有钱有闲还有颜的小贺总,为何年近三十依然住在孤零零的单身公寓里,这简直称作是盛明集团十大未解之谜之首。

      贺玧丢给林恪崭新的换洗衣服:“去洗澡,浴室哪个房间的都可以用——记得把头发吹干。”

      接着转身去了厨房。

      林恪倒不觉得冷,地暖和中央空调同时工作下,寒冷已经被驱赶地一干二净,连湿漉漉贴在身上的衬衫都没有那么难受了。

      眼珠子一转,瞥见老板还挂着彩的额头,林恪主动发挥积极性:“老板我帮您涂药!!!”

      毕竟看老板的意思,他似乎要在这里蹭吃蹭喝蹭住一整天,怎么找也得献两下殷勤。

      “别作,不想感冒就现在去洗澡。”贺玧冷淡地拒绝了他。

      他从冰箱里拿出两份便当,放进微波炉里面加热,接着路过林恪,从茶几下翻出药箱。

      林恪殷勤地来到他身边,抢在贺玧前一步拿走了碘酒:“别别别,自己涂哪有别人帮忙涂的好?”

      “擦药这种事,我最擅长了。”

      “是,”贺玧掀起眼皮,淡淡道:“毕竟之前有半个月都是你帮我擦的药。”

      林恪:“……”

      两年多前的事情,他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

      这人怎么这么记仇……

      不过那件事,怎么能算是他的错啊?

      谁能想的到,那个时候的贺玧,居然愿意挡在他前面呢。

      林恪成为总经理秘书的时间,比贺玧成为总经理的时间更长。

      林恪最开始当上总经理秘书时,盛明国内总部的经理还不是贺玧——据说是贺玧的大伯,一个整日阴沉着脸的老人。

      不过没过三个月,他迎来了新的东家——年轻的、从国外千里迢迢回来的贺玧。

      闲暇之余,林恪听了几耳朵的八卦。

      据说贺玧此前在国外负责盛明的相关业务,业绩极为出色。贺家一直有意让他回国内接手总部,均被贺玧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令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

      毕竟盛明这么大的企业,是多少人梦中求而不得的香饽饽。

      也不知那年的贺家少爷是不是白人饭吃多了中毒了,想通了似的,忽然就愿意回国来了,一脚将他那在总经理的位置上已经坐的不愿挪屁股的大伯踹了下去,顺理成章地上位。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豪门斗争林恪不感兴趣,在他看来,坐在老板的位置上的无论男女老少,都是一个资本家模样的面目可憎。

      新老板上任,当贺玧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身影出现在办公室时,林恪静静地等待着自己被辞退。

      虽然由于相处时间过短,他跟前任老板还不是很熟。但名义上,他依旧做了贺玧他大伯两个多月的秘书。

      并且,在大学的最后时光,他与这位学长几乎可以算是不欢而散。

      贺玧换掉了很多人,其中有管理层,也有技术人员,还有林林总总的其他人。

      林恪等了足足两个月,没等来辞退通知,等来的却是小贺总日渐严苛且吹毛求疵的无理要求。

      林恪第八次被强制留下来加班过夜。

      半夜十二点,电脑屏幕发出幽幽的光,上面是被小贺总第五次以龟毛理由驳回的会议记录。

      林恪喝光了自己最后一瓶咖啡存货,空盒子捏在手上,忍了又忍,最后起身,愤怒地拉开小贺总办公室的门,将垃圾丢进了贺玧桌下的垃圾桶里。

      如果说他不辞退他,是出于曾经的校友情谊,但这又是什么???

      成天板着张脸冷冰冰地凶他,全公司上下都能看出,新来的小贺总非常厌恶他这个“老秘书”。

      去你的,谁爱伺候谁伺候,我自己走。

      极高的工资和丰富的福利待遇被林恪抛在脑后,他叉掉会议记录,现场激情打了一份辞呈,点击发送邮箱,一气呵成。

      林恪舒舒服服地回家睡了一觉,第二天,神清气爽地来上班。

      出乎意料的,贺玧先到了办公室。

      来的正好,林恪敲门,走进办公室,放松而又自信:“贺总,您应当已经收到我的辞呈了。”

      贺玧坐在电脑后,英俊得有些冷淡的脸看不出任何神情,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林恪莫名觉得这人有点生气。

      爱生气生气,他待会儿就要收拾东西走人,老板就算气倒了也跟他半毛钱关系没有。

      “行,辞职是你的权利,”贺玧道,施舍般地给了他一个眼神:“但林秘书,我需要提醒你一件事。”

      林恪心情很好地点头:“贺总您说。”

      笔记本电脑被转了过来,上面是一份合同书。

      林恪上前一看,是自己当初跳槽来盛明时签下的合同。

      “这是三年前你与人事部签下的合同,里面明确写到最低服务年限是五年——所以在离职前,你需要支付规定的违约金。”

      “违约金的数目,人事部在计算完毕后会发送到你的邮箱。”

      林恪:“……”

      昨晚一时热血上头,他完完全全忘了有违约金这一茬了。

      用脚趾头想那也是一笔足以掏空他所有存款的数目。

      犹如一盆凉水迎头浇下,这一瞬间,林恪想起了自己刚付完首付的公寓、老爸老妈的三十年珍珠婚的出国旅行、允诺林小妹过年时要给她买的最新iPhone……

      “贺总,”林恪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容,不用想那也比哭还难看:“昨晚我跟您闹着玩的……会议记录我马上把改好的新版发给您!”

      大丈夫能屈能伸,该认错的时候认错,该滑跪的时候滑跪。

      林恪等着贺玧发落,心里砰砰打鼓似的。

      他做好了被冷嘲热讽的准备,或者贺玧一怒之下直接开除他,让他在万分狼狈的状态下,卷铺盖走人。

      果不其然,贺玧语气刻薄:“怎么,不愿意走了?”

      “哪能呢?”林恪的嘴立刻抹了蜜似的:“其他老板哪有小贺总您年轻有魅力……当您的助理,是我职业生涯中最荣幸的一笔——我恨不得每时每刻都陪在您身边,怎么可能会想离开您?”

      这话说完,林恪自己掉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他脸上装的很好,像披着一层完美无缝的皮,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真诚温柔,让人情不自禁地对他产生好感。

      然而,此言一出,原本脸色稍霁的贺玧却彻底冷了下来。

      不知是不是动怒了的原因,他的皮肤竟变得有些苍白,颇有些吓人的架势。

      “滚出去,少在我面前说这些甜言蜜语。”

      他毫不留情地对林恪下了逐客令,林恪被赶出办公室,一脸莫名其妙。

      他不是在恭维他吗?怎么就甜言蜜语了。

      以他的经验,领导大多喜欢听恭维话的啊……

      啧,关键是,他的饭碗是保住了还是没保住啊???
      办公室门忽然又打开,贺玧俊美的脸冷到极点,下命令道:“后天晚上跟我去出差,去三天,你自己看着办,这三天你要还干不好,就给我滚蛋。”

      话罢,“砰”的一声,门又关上了。

      林恪:“哦。”

      他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暂时是保住了。

      这么一看,小贺总心肠也不坏——虽然脾气很坏对他也很凶。

      于是林恪出差那三天,以侍奉皇上的规格与态度,卑躬屈膝,事无巨细,将龟毛的小贺总伺候地服服帖帖,才堪堪在公务结束之后,似乎好像可能大概……讨得了小贺总的一点欢心。

      回程路上,是晚上十一点的高铁。

      十点不到,林恪便妥善地将小贺总乖乖安置在了贵宾室,看着小贺总在沙发上困倦地睡着了,自己一个人才出来在高铁站溜达
      。
      高铁站很大,检票口旁边和大厅中间都是各种各样的店铺,特产居多。

      众所周知,高铁站里的买东西的几乎都是冤大头,几乎只有旅途匆忙,时间短暂,需要应急的人才会在这里买特产。

      林恪就是那个冤大头。

      K省是著名的旅游大省,这次跟贺玧过来,一共待了三天,除了开会就是应酬,外加“侍奉”老板,其他时间累的倒头就睡,连酒店的门都没出,更别提购物游玩。

      然而林妈林爸下达的任务不可违抗,还有正在上初中嗷嗷待哺的林小妹,林恪只能抓紧最后的时间过来采购一波。

      尽管有心理准备,刷卡时候看到那串离谱的数字时,林恪还是肉疼了一下。

      他两手满满,准备去找行李寄运的地方把这堆糟心的贵东西寄出去。

      刚没走多久,便听到偏僻的角落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一个二十左右的女孩子惊慌失措地跑过来,撞得他一个踉跄,左手提着的几盒毛尖洒落一地。

      女孩歉意满满,连声道歉。

      林恪:“没事儿,你没撞到吧?”

      他的长得很好看,语气又温柔,这么说话,女孩顿时红了脸,道:“没有,谢谢你!”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这么一问,女孩顿时仿佛回想起什么恶心的东西,指着左边角落的方向,语气带着些掩饰不住的恐惧:“那边有个人倒地上了,我刚一靠近,他就一把抓住我的手不让我走,而且……好像他还小便失禁了……”

      林恪:“……”

      他安抚好女孩的情绪:“你走吧,我去看看。”

      女孩想拉住他:“你别过去,他好像喝酒了,我们去叫工作人员吧……”

      林恪想了想:“你去找工作人员,我先过去看看他,没事的,我不会有事的。”

      女孩看样子还想劝他,但林恪已经朝着倒地男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林恪找到了女孩所说的中年男人。

      男人大概五十左右,浑身灰扑扑的,本来坐在最角落的座位上等车,不知怎么的,倒在了地上。

      他体态瘦弱,头朝里躺在地上,双腿姿势曲折,黝黑的脸颊上泛着红,离他一米远的地方,放着一个巨大的布袋和脏兮兮的保温杯,应该是他的行李。

      时间已经过了十点半,高铁站里的人也渐渐变少,所以男人一个人倒在地上,也并没有其他人发现。

      林恪把买的特产放在不远的座位上,走上前去。

      除了浓厚到有些恶心的酒味,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扑鼻而来,林恪看清了男人躺着的位置处有一滩透明的液体。

      “……”

      出于某种还未泯灭的善良,他走了过去,挑了男人附近一块干净的地方蹲下:“你好,你怎么样了?”

      他大学修过的急救知识的课,如果男人有什么意外,他或许可以及时帮上忙。

      男人的头转了过来,迷茫的眼神盯着他看了几秒,如有天旋地转。

      典型酒蒙子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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