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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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件事没什么不好。”宗连溪说。
尹残星狠狠把第三只虾仁戳到筷子上，细青瓷碗发出可怜的一声振动。
“你想啊，我确实是合欢宗的嘛。大学过了整整四年都是处，说出去多奇怪。”
尹残星冷漠道：“你前几天确实也说过这话，但破的估计不是一个部位吧。”
“……”
涂云亭干咳一声：“我说我和他一拍即合，你信不信？”
“我可太信了。不是一类人恐怕做不出这种事。”
“我也承认我不是直男。”宗连溪道，“至少不是性取向直。”
尹残星把三个虾仁一并塞进嘴里，腮帮子鼓起来。他嚼嚼，艰难下咽后无情指出：“我根本不在乎我家的白菜是不是直男，我只在乎是不是被野猪拱了。”
涂云亭抹汗：“看来尹师弟对我的印象很差啊。”
他搓搓手诚恳道：“我也能理解为什么。不过师弟，你要相信我和那群脑子被修炼搞坏了的家伙不一样。你见过我这么活泼的剑修吗？”
察觉到师兄意有所指的辛回梁：“？”
“我主业其实不在搞研究。”涂云亭道，“严格来说，我是个野路子音修。”
合欢宗两人对视一眼。尹残星忽然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涂云亭接着便说：“光寒乐队听说过没有？前段时间还办了东部巡演。”
“我是那主唱。”
令人窒息的沉默，还有人浑然不觉。
涂云亭原本骄傲仰头，见没人理他，下巴往下低了些，疑道：“你们怎么了？”
宗连溪察觉到尹残星投来的目光，表情奇怪。
尹残星沉默片刻：“宗连溪，你知道这事吗？”
宗连溪不语。
半晌，他道：“我真的只是……”
“呃……”
他认命：“好吧，我有预感。”
“你知道这两件事的性质不一样吧？”
“你们在打什么哑迷？”
宗连溪心虚地看向桌上便携炉里咕嘟滚着的菌汤：“好吧，我承认我就是感觉来了想睡他。我都合欢宗弟子了，没骨气就没骨气吧。睡他怎么了？”
忽然从睡人变成被睡的涂云亭满头问号。
“不对吧，昨天不是……”
宗连溪皱眉：“哎呀你别说话了！”
涂云亭眼珠来回转转，低头不语。
“但这件事本身就是个意外。”宗连溪道，“合欢宗和剑宗离得老远，对面巴不得有生殖隔离。要不是你们俩，我和他八竿子打不着。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呗，大不了这辈子都不来往。他又没吃亏。”
涂云亭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什么？这可不成！”
好不容易把男朋友伺候饱，碗里汤溅了半桌子的辛回梁：“……”
“那你想干甚？”宗连溪别过脸，“你自己都说了，我们这种人就是伸伸手就来，完事提裤子就走。这才是常态。”
涂云亭指着尹辛二人：“哪来的你们？他俩都那样了，你就不能为了我打破你们那糜俗戒律？”
“他俩哪样了？亲个嘴回来窝在被窝里吓得什么似的。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急色？”
辛回梁转头看他，尹残星握拳挡在嘴边干咳一声。
“你们俩不然待会去开个房，重新交流一下？”
“哼。”
涂云亭忽然眨眨眼，狐疑：“不对吧。你们刚才说的什么知道不知道的事，难不成小粽是我粉丝？”
尹残星冷笑一声。
所有人都会有命定的骗局。尹残星买本子被团长跑单过，而宗连溪则是买黄牛票被人骗。
这事他当然不能告诉涂云亭。买黄牛票不道德，被骗了还丢人。
辛回梁乍然开口：“浙江某大学买演唱会门票被骗的宗某，是你吗？”
尹残星和宗连溪：“……”
“嗯……”涂云亭眉头紧锁，转而眉飞色舞道，“没想到我这么好命。”
尹残星无情道：“你上台戴面具是对的，不然大家看见你稀烂的表情管理，滤镜要掉一大截。”
涂云亭垮脸。
吃得差不多，涂云亭高高兴兴付钱去，蔫蔫巴巴溜回来。
不管后面要不要1v1单独交流，涂云亭还得把两个蹭饭的送回去。站在正门路边等两个个子高的去开车，尹残星撞撞宗连溪肩膀。
“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宗连溪眼里含了笑，声音却忧愁：“事情大条了。他睡粉。”
尹残星哼笑：“真的？……到底是他睡粉，还是你主动让他睡粉啊？”
宗连溪垂眸，低低笑了一声。
……
尹辛两人被投放在学校附近的地铁站，SUV迅速开走了。
晚间有些凉，两人手背无意间碰触几次，指尖逐渐勾在一起。
十指相扣。
这样的事发生过几次，手指交缠在一起也不会像一开始那样引起战栗。
辛回梁偏头去看他昏黄路灯下的眼睫，在眼下投了两黑色的阴影，随着眼睫的颤动翩翩欲飞。
尹残星抬头，见他要低头，抢答道：“不准亲我。”
辛回梁的目光沉了沉：“不曾。”
交握的掌心被捏了捏，辛回梁诱哄般道：“今天的晚餐还好么？”
尹残星唔了声：“好吃的。就是量少。不过会去那种地方吃饭的人，估计大多都是去喝酒应酬的吧？”
辛回梁歪头：“量很少么？”
“嗯。我家里条件一般，外食的时候都是去些做土菜之类的馆子。加上我家那边发展水平没有这里高，主打的还是经济实惠。”
他伸手画了个大圆：“更不要说老家了。一盘菜能装那六个盘子。”
辛回梁道：“经济水平差，人就会更偏向于在盘子里装更多的菜吗？”
尹残星一顿：“钱花了就没了，最重要的当然是能吃饱。”
还有些在他看来浅显的道理，但方才那句话把他一堵，逐渐略过的差别又浮现上来。他不想开口解释。
眼见尹残星又一次低落下去，辛回梁捏捏他的手指。
“我们从公园里走好不好？”
尹残星懒，很少进学校旁边的这个小公园。只偶尔几次宗连溪兴致大发拉他出门，他也只是找个景色漂亮的小角落窝起来，用手机拍拍购进的周边。
路线倒是差不多摸清了，从地铁站周边的小道进去，对角线横跨过去就到了学校生活区。
从小妈妈就教育他，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不能往黑灯瞎火的地方钻。今天倒是不怕，怕只怕辛回梁吃错药要把他按在树林里乱来。那可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手心里的大手是温热的，盖了一层薄茧，摸起来很有安全感。
尹残星无意识地碰碰捏捏，注意力全放在脚下的石板小路上，忽略了身后半步骤然加重的呼吸。
“残星。”
“唔？”
“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领先半步的人忽然停下脚步，慢慢转头看他。
“为什么问这种问题？”
掌心的触感像幼猫踩奶。骤然把他一惊，下意识捏了一下。
辛回梁平复呼吸，温声道：“师兄同我说了一些事。他说，你从前很喜欢我。”
尹残星看向他，眼眸反射远处的灯光，忽而给他锐利的错觉。他缓缓问：“为什么说‘从前’？”
“师兄说，他见过你。在我请他帮忙调查你之前，很多次。”
食堂中的擦身而过，湖边必经之路的长椅上，讲座结束后的走廊……
“他说，那些地方唯一的共同点是，我在场。”
“而他不在场的时候，不得而知。”
……
“他同样由始至终都跟着师弟，对吧？”
涂云亭随手把成盒的套子扔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宗连溪坐在床边，慢吞吞地蹬掉鞋：“我倒觉得，这没什么不好的。”
“怎么，那不是你朋友？朋友给人夺舍了，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说是夺舍，其实他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宗连溪道，“如果要往这方面想，根本不需要试探就能发现他不是原来的‘尹残星’。差别很大，他压根没在装。”
涂云亭掰过他的下巴和他接吻，房间里响起啧啧的水声。
他忽然嘶了一声，转头去卫生间吐掉一口血沫子，无辜道：“不想亲了也不用咬人吧？”
宗连溪得意洋洋地张嘴给他展示两颗尖尖的虎牙，接着说：“但说是两个人，又让我觉得是一个人。很多生活习惯是不会变的。”
“比如？”
“比如看见我洗完澡.裸.奔，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
气氛有一瞬沉寂，宗连溪挑挑眉毛：“我遮住重点部位了。昨天晚上我观察你了，就算是和他一样的北方人，乍一看见同学的身体也会懵一下的。他像个屠夫，看我像看冷鲜猪。”
涂云亭酸道：“我看你和他看你能一样么。万一就是屠夫呢？你打算引颈受戮？”
宗连溪冷哼：“要说动真格的，他估计打不过我。我更倾向于他看习惯了。我——或者说他那个时空的宗连溪，也是这样对待他的。”
他忽而向他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我和那个尹残星的关系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他的人生都花在你师弟身上了。既然事不关己，又能换来一个更好相处、更有分寸的室友，我何乐而不为呢？”
涂云亭慢慢踱回他面前：“你很喜欢他？”
“他比较像你们剑修，身上没有合欢宗的臭毛病。”
“哦，我明白了。”涂云亭说，“你喜欢活泼的剑修。”
宗连溪捧住他的脸，在他鼻尖上亲了一口。
“我比较喜欢你。”
涂云亭满意地嗯了声，忽然想起什么：“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
宗连溪心不在焉地揉揉嘴唇：“十七日晚间。怎么了？”
涂云亭好似醍醐灌顶，了然道：“那我就放心了。”
原来师弟从一开始看上的，就是那个冷鲜猪屠夫版尹残星。
宗连溪却不甚明白：“你放心什么？”
他还没等到回答，嘴唇又给人堵上了。
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涂云亭低声道：“别人的事就交给别人自己。我们出来不是做别的事的么？”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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