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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流言与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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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导员的办公室堆满了新生材料，窗台上的绿萝在阳光下舒展着叶片。秦白源敲门进去时，发现辅导员正皱着眉头翻看一份文件。
"秦同学，坐。"辅导员推了推眼镜，"关于你的室友安排......"
秦白源这才知道，原本安排的同寝室友突然申请了校外住宿。辅导员递给他一张表格："你可以选择独住，或者......"她顿了顿，"有个哲学系的学生也缺室友。"
表格最上方写着"沈里祈"三个字。秦白源的笔尖悬在纸上，墨水在阳光下泛出蓝黑色的光晕。他想起天台上那个护在他身前的背影，耳钉折射的阳光，还有那句"他是我朋友"。
"我选这个。"秦白源在沈里祈的名字旁打了勾。
走出办公室时，夕阳已经西斜。秦白源绕到教学楼后面的布告栏，想看看宿舍分配结果。布告栏前围着一群学生，窃窃私语声随风飘来。
"又是沈里祈......"
"听说他上学期......"
"田径队的事......"
秦白源走近时，议论声戛然而止。几个女生匆匆走开，有个男生甚至对他投来同情的目光。布告栏上贴着宿舍分配表，他和沈里祈的名字并排写在"梅园3舍502"后面，墨迹还未干透。
"别在意那些闲话。"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秦白源转身，看见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抱着厚厚的词典，"我是学生会的林予，沈里祈的......"他斟酌了一下用词，"老同学。"
林予镜片后的眼睛带着探究："你和他很熟？"
"算是朋友。"秦白源又一次说出这个词，比上次更加坚定。
林予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递给他一张纸条："如果他遇到麻烦......可以联系我。"纸条上是一串电话号码。
回宿舍的路上，秦白源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沈里祈发来的消息：「听说我们要做室友了！！！我东西都搬好了，等你来！」
后面跟着一连串表情符号，最后是个地址定位。
梅园3舍是栋老式宿舍楼，爬山虎几乎爬满了整面红砖墙。502室的门上贴着一张歪歪扭扭的便利贴，画着个笑脸。秦白源推开门，迎面飞来一个枕头。
"欢迎仪式！"沈里祈从双层床的上铺探出头，手里还拿着另一个枕头。他的半边脸肿着，嘴角有结痂的伤口，却笑得灿烂如常。
房间收拾得出乎意料的整洁。沈里祈的那半边墙上贴满了照片和明信片，书桌上摆着个小小的标□□型。秦白源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一瓶碘伏和几片创可贴。
"你脸......"秦白源放下行李。
"打球摔的。"沈里祈轻描淡写地跳下床，从抽屉里拿出两个橘子，"尝尝，比早上的还甜。"他塞给秦白源一个，自己三下五除二剥开另一个，"对了，周末音乐会别忘了！"
橘子很甜，带着微微的酸。秦白源慢慢吃着，目光扫过沈里祈书桌上的课本——崭新的《西方哲学史》，书页几乎没翻动过，扉页却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
"你的笔记......"秦白源拿起书。
"啊那个！"沈里祈突然抢过书本，耳根泛红，"乱写的。"他把书塞进抽屉，转移话题似地打开衣柜，"你看，我给你留了半边！"
夜深了，沈里祈的呼吸声在上铺变得均匀。秦白源躺在下铺，盯着天花板上月光投下的树影。手机屏幕亮起，是林予发来的消息：「他最近还好吗？田径队的事......别让他一个人扛。」
秦白源轻轻翻身，月光照在书桌上——沈里祈忘记锁的抽屉微微开着，露出课本的一角。借着月光，秦白源看清了扉页上的字迹，那不是笔记，而是一遍又一遍的"对不起"，写满了整张纸。
窗外，秋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像是某种无言的叹息。秦白源想起白天那些欲言又止的目光，想起沈里祈嘴角的伤，想起他说"打球摔的"时闪烁的眼神。
这个总是笑着的男孩，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