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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洁家迷雾与意外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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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
小雅惊恐的声音和李哲冰冷的威胁在方白宇脑中反复回响，交织成一张令人窒息的大网。天刚蒙蒙亮，他就离开了烟雾缭绕的网吧，清晨的寒意刺骨，却比不上他心中的冰冷。
他回到廉价旅馆，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脸，镜中的自己眼眶深陷，面色苍白，只有那双眼睛，因为过度疲惫和紧绷的神经，反而亮得惊人，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没有退路了。无论洁家家政是希望还是陷阱，他都必须去闯一闯。这是唯一能抓住的线索。
上午九点整，他再次来到西林街。“洁家家政”的卷帘门已经拉起，玻璃门后亮着灯，隐约能看到里面摆着几张旧办公桌和文件柜。
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和灰尘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一个四十多岁、穿着褪色西装、头发梳得油亮的中年男人正坐在电脑后打着哈欠，看到有人进来，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找活儿还是找人？”男人语气敷衍。
方白宇压下心跳，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老板您好，我想打听个人。听说您这儿以前有位叫张芹的阿姨？干活挺利索的，我家老人之前用过，还想找她。”
男人闻言，打量了他一下，眼神里多了点警惕：“张芹？我们这阿姨来来往往那么多，哪记得住每个名字？再说，干这行的，用个假名什么的也常见。你找她干嘛？”
方白宇早已准备好说辞：“哦，上次她落了个小东西在我家，老人念叨着要还给她。”他拿出一个普通的旧钥匙扣，作为道具。
男人撇撇嘴，显然不信，但也没深究，开始在电脑上漫不经心地翻看：“张芹…张芹…好像是有过这么个名儿…不过早就不干了。联系方式？没有！我们这都是干完一单结一单，谁留她们电话。”
希望再次落空。方白宇的心沉了下去，但他不死心，继续追问：“那您还记得她大概什么时候不干的吗？或者…她平时都主要在哪个片区干活？”
男人有些不耐烦了：“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都说了不记得了！我们这阿姨流动性大得很，今天来明天走的，谁有功夫记那么清楚？去去去，别耽误我做生意！”
就在这时，里间办公室的门帘被掀开，一个穿着保洁制服、正在啃包子的胖大姐走了出来，似乎是听到外面的对话，插嘴道：“张芹？是不是那个瘦高个，说话带点外地口音，老是心事重重那个？”
方白宇立刻点头：“对！可能就是她！大姐您知道她？”
胖大姐咬了口包子，含糊道：“有点印象。她好像挺缺钱的，啥活儿都接，也不挑。后来好像听说…去了哪个大户人家做长期了？还是惹了什么麻烦…记不清了，反正突然就不来了。”
大户人家？长期？麻烦？
这几个词瞬间击中了方白宇！这和张芹账户那笔“补偿金”，以及报告里暗示的“异常”完全吻合！
“您知道是哪户人家吗？或者大概在哪个区域？”他急切地追问。
胖大姐摇摇头：“这我哪知道？人家私底下联系的呗。好像…听谁嚼过一句舌根，说是什么…‘星’什么苑的小区？哎，瞎猜的，做不得数！”
星什么苑？方白宇的大脑飞速运转！F市有没有带“星”字的高档小区？
旁边的老板不耐烦地打断：“行了行了！瞎猜什么！赶紧干活去！”他转头驱赶方白宇，“听到没？没这人！赶紧走！”
线索似乎又断了，但“星什么苑”和“大户人家”提供了一个新的、极其艰难但方向明确的搜索范围。
方白宇道谢后走出洁家家政，心情复杂。他站在街边，拿出手机，正准备搜索F市带“星”字的小区，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却无声无息地滑到他面前，挡住了去路。
车门哗啦一声打开。
方白宇全身肌肉瞬间绷紧，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警惕地盯着车门。
车上下来的却不是想象中李哲派来的人，而是一个穿着干练、表情严肃的陌生女人。她目光锐利地扫了方白宇一眼，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家政公司招牌，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方白宇先生？”女人开口，声音冷静而专业，“我们老板想见您。”
“你们老板是谁？我不认识你们。”方白宇握紧了口袋里的手机，随时准备报警或逃跑。
女人似乎看出他的紧张，语气放缓了些，但依旧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您放心，我们没有恶意。老板姓林，星辉娱乐的林总。他说…您可能对某些‘过去的事情’感兴趣，他想和您聊聊。”
林总？！星辉的林总？！
方白宇的呼吸骤然停止！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他口中的“过去的事情”…是指哥哥的事吗？
这是一个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陷阱？还是一次摊牌？或者…是严任游戏的一部分？
巨大的恐惧和惊疑席卷了他。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被蛛网粘住的虫子，所有的挣扎都在猎食者的注视之下。
去，还是不去？
去了，可能万劫不复。不去，可能永远错过揭开真相的机会。
女人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眼神平静无波，仿佛早已料定他的选择。
方白宇看着那辆黑色的保姆车，仿佛看着一张通往深渊巨口的门。
最终，他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绝望的冷笑。
“好。”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冷静得不像自己，“我跟你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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