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陈远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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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梦中惊醒，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在我这才能确认这一切只是梦而已。
而梦境中所发的一切，在脑海里浮现，是那么清晰。
好像我曾经真的经历过一样……
真的，经历过?
所以那一切都是真实，都是我被封存的记忆吗？
可等我在想去细想之后发生的事情，却只感到头部传来的刺痛，竟连梦境里的一丝都想不起来了。
起初，我也会疑惑，甚至会硬逼着自己想起。但慢慢的事情太多，我也就将这件事先搁置了。
最近，9号的态度终于有了些许软化，兴许也是一个呆了许久，竟然开口向我道歉了。
“陈医生，我……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的，能不能让我……回去?”
正好7号和8号也有所改变，不像之前那般怯懦了，也有让他回去的想法。
但肯定不会让他如此轻松的回去，我笑着瞥了他一眼，状似不解道：“9号，我以为你一个人会很开心。”
9号烦躁地努了努嘴，但还是尽量保持平和道：“没有。”
我就知道他不会真的学乖，了然地扬了扬眉，并没有拆穿。
“这次回去以后，如果再像之前那般吵闹，嘲讽同病房的病友，你就别想从这间房里出去了。”
9号低声骂了一句“有病”，便扬声道：“我知道了。”
闻言，我也没再拒绝，抓住床头的栏杆，便推着它往外走。
7号和8号虽已经改变了许多，但见到9号时，身体还是颤了一下。
我温声安抚道：“别害怕，我已经警告过他了。如果他再欺负你们，一定就和我说，我会帮你们的。”
“这是你说的一视同仁?”
我不解地转头，便看到9号嘲讽的目光。
我并没有在意，笑着解释道：“我一直都一视同仁啊！”
9号皱眉嘲弄道：“我没说要欺负他们，你就用自己的想法去揣测我！”
我不由皱了皱眉：在记忆中，他欺负过7号和8号的事情不在少数。
一开始，我并没有将他绑起来，对他的要求也仅限于稍微收敛一些情绪。
但他并不情愿，多次嘲讽8号是“小老鼠”，是胆子小但又爱逞强的傻子。他甚至还说7号只会懦弱哭泣。
这些话对于一个心理健全的人来说，都过于严重了。
可想而知，当时他们听到时多么的崩溃与痛苦。
但却从未告诉过我，还是我在巡视时，路过门口听到的9号的辱骂，这才得以发现。
虽然已经在第一时间给9号注射了药剂，并将其控制住。
但他们所遭受的伤害，依然不可避免。我甚至连这种事情持续了多久，都不知道。
这是一个医生的失职，即使做出再多的弥补措施，也不可避免的感到愧疚。
此刻，9号却说我恶意揣测他，我推了推眼镜，笑着看向他，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我的揣测都是有依据的，9号，你过去做过什么事情，7号和8号确实选择了不再追究，但我没有。”
“我作为一名医生，却在眼皮子底下，出了这样的事情，是我的失职！所以我才要严格管控你，弥补我的错误。”
9号一时之间竟被我说得哑口无言，张着嘴巴，嗫嚅了许久，也只是说出来了一句：“犯错也该给机会补救吧……”
他在我的注视下，撇开了视线，声音也越来越小，直至听不见。
我叹了口气，无奈道：“现在就是你最后的机会，希望你能做出改变。”
说完，我也没等他回复，径直离开了病房。
往后的数日里，9号也慢慢学着收起了自己的脾气，在面对与7号和8号的窃窃私语时，也会说出那句：“请安静点！”
虽然语气依然咬牙切齿，但已经有了些许改善。
我拧开了门把手，解开了9号身上的束缚。
这些束缚，对他心态的养成，并没有丝毫帮助。
本就是早晚要解开的，只是时间提前了罢了。
7号和8号也知道我想让他们好好相处的意愿，但依然不敢与他说话。
自从被训以后，两人就更不敢和他说话了，甚至只敢互相耳语。
这也让9号更不爽了，但他不敢说出来，只敢在我在场时，蛐蛐道：“某些人说话都不敢让我听到，你不管管吗？他们这是在孤立我！”
一开始，我也会平静的与他解释：“他们说话带不带你，那是他们的自由。”
“那我要去102号病房！”
我看着他自信的模样，无语道：“我觉得你比较适合一个人待着，你觉得呢？”
9号被这么一刺，攥紧了拳头，狠狠地盯着我，但也不敢真的打我。
毕竟他是真的打不过，上次和他过招还是许久之前了。
那时他被绑着，不服气地吼叫道：“你有本事和我打一架啊！你这个没用的家伙，只会用针管！你这个卑鄙的小人！”
当时我被他的自信整笑了，真的解开了他身上的束缚。但只过了五招，他便被我掀翻在地。
后面几天，9号依然在我耳边吵着去其他的病房，我对此都没再理会。
其实我也能理解他的心情，9号虽然脾气很暴躁，但他内心依然渴望着被关注、被认可、被接纳，能和其他人一起玩。
他本就不适合待在103号病房，他的性格也许和5号相处的会好一点。
但大家是一个集体，只有一个人交好，这并不能促进团结。
我还是比较希望，他可以认识到自己的问题，主动与7号和8号道歉，获得他们的原谅。
而另一边的2号则显得异常的平静，我也旁敲侧击地询问过他对融合的想法。
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过，而是一种几乎于释然的感觉。
只是当他看到将要离开的我时，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为什么，我是那第一个人?”
听着他哽咽的声音，我默默扬起了头，呼出一口气，用平静的声音，开口道：“你们的记忆有了焦点，这会更利于融合。而且，我也不想看着你因为过去的事情而痛苦了……”
2号笑着拉住了我的衣袖，小声道：“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吗？”
这时的我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忆起，我曾叫过他名字的事情，而是仔细斟酌了片刻，转头轻声道：“陈远哲。”
他的眉眼瞬间舒展开，吸了吸鼻子，努力展开一个笑：“嗯！阿佑！”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陈远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