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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送情书(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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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上海终于卸了夏末的黏腻，风里裹着桂花香，一荡一荡漫进上海师大附中的校门。满添星攥着口袋里的浅蓝色信封，指尖把信纸边缘捏出几道深深的褶子——这封信他写了整整三个晚上，台灯亮到后半夜，草稿纸攒了小半叠。最开始写“第一次在图书馆撞见你帮同学修台灯，指尖沾了灰也没在意”，后来补了“运动会你替我挡飞来的篮球，胳膊上青了一块还笑着说没事”，最后甚至加了“早自习你总把热牛奶悄悄推到我桌角，包装纸都没拆过就凉了”，每一句都改了又改，生怕漏了哪件藏在心里的小事，可落款处终究没敢写名字，只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星星，像他每次偷偷看池以辰时，藏不住的小心思。
“还攥着呢？”宋思雅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冒出来，胳膊肘轻轻怼了怼他的腰，手里还晃着半瓶没喝完的橘子汽水，“昨天晚上在宿舍跟我发誓，说今天课间一定送出去，怎么现在跟揣了颗炸弹似的？”
满添星猛地把信封往口袋深处塞，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我、我再等等……万一他不喜欢男生呢？万一他觉得我写得很傻呢？”
“怕什么！”宋思雅一把抢过他口袋里的信，指尖弹了弹信封上的星星图案，“你忘了上次池以辰帮你补数学，讲到最后一道大题，你说‘我还是不懂’，他没嫌你笨，反而笑着说‘没关系，我再讲一遍’？要是对你没意思，谁有那耐心跟你耗两节课？”她把信封揣进自己校服口袋，拉着满添星往教室外推，“你去操场那边的梧桐树下等着，我去给你送！刚好向阳说要帮池以辰带东西，咱们分头行动，保证万无一失！”
没等满添星反驳，宋思雅已经踩着运动鞋往楼梯口跑，还回头比了个“放心”的手势，蓝毛在阳光下晃了晃，像团跳脱的火焰。满添星站在原地，手还僵在口袋里，心跳得飞快——他想起上周晚自习，池以辰坐在他旁边，笔尖在草稿纸上写着解题步骤，灯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那时候他就想，要是能一直这样待在一起，就好了。
同一时间，操场边的看台上，池以辰正把浅灰色信封按在膝盖上，指尖反复摩挲着封面上的钢笔字——那是他照着满添星笔记本上的字迹练了好久的“添星亲启”，墨水换了三支，纸篓里扔了十几张写坏的信封。信里没敢写太直白的话，只记了些细碎的日常：“今天早上在食堂看见你买了甜豆浆，记得你以前说不爱喝甜的，是不是换口味了？”“昨天体育课你跑八百米，最后一圈没力气了，我在终点线等你，你冲过来的时候，头发都汗湿了”“你总说自己数学不好，可上次竞赛模拟考，你最后一道题的思路比我还清楚”，最后落款处，他画了个小小的太阳，和满添星的星星刚好成对。
“磨叽啥呢？”向阳坐在他旁边，把一瓶冰镇矿泉水递过去，瓶盖已经拧开了，“思雅刚才在微信群里跟我说，你再不敢送，满添星该被隔壁班那个女生堵着要联系方式了——我早上看见那女生拿着情书往满添星座位那边走，幸好满添星去厕所了。”
池以辰猛地抬头，手把信封攥得更紧：“真的？”
“骗你干嘛！”向阳一把抢过信封，揣进自己运动服口袋，“我帮你送！你在这等着，十分钟内给你带好消息！要是他敢说不，我帮你揍他——当然，他肯定不会说不。”说完，向阳拍了拍池以辰的肩，撒腿就往教学楼跑，运动鞋踩在塑胶跑道上，发出“噔噔”的声响。
池以辰坐在看台上，目光盯着教学楼的方向，手心全是汗。他想起第一次见满添星，是在新生报到那天，满添星背着个大大的书包，站在公告栏前找自己的名字，阳光落在他发梢上，像撒了层金粉。那时候他就觉得，这个男生好像特别干净，干净到他都不敢轻易靠近。后来分到同一个班，又成了同桌，他才发现满添星不仅干净，还特别温柔——会帮他捡掉在地上的笔，会在他感冒时递纸巾，会在他因为竞赛失利难过时，悄悄在他桌角放一颗大白兔奶糖。
向阳揣着浅灰色信封往教学楼跑，刚拐过走廊拐角，就和迎面冲来的宋思雅撞了个正着。两人“哎哟”一声，手里的信封“啪”地掉在地上，浅蓝色和浅灰色的封皮在阳光下格外显眼——向阳的浅灰色信封上，写着“添星亲启”，宋思雅的浅蓝色信封上，画着个小小的星星。
两人蹲下去捡信，手指同时碰到信封的瞬间，又同时抬头。宋思雅先看见浅灰色信封上的字迹，挑了挑眉：“哟，池以辰写的？”向阳也看见浅蓝色信封上的星星，笑了：“你这是满添星的？”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思——宋思雅要给满添星送池以辰的信，向阳要给池以辰送满添星的信，这哪是“分头行动”，分明是“双向奔赴”的助攻局。宋思雅勾起嘴角，把手里的浅蓝色信封推到向阳面前，向阳心领神会地把浅灰色信封递过去，两人同时坏笑起来，眼底满是“搞事情”的光。
“行啊，向阳，藏得挺深。”宋思雅抓起浅灰色信封，拍了拍向阳的胳膊，“走，咱们送‘错’信去——让他们俩早点知道对方的心思，省得天天在咱们面前演‘我暗恋你你却不知道’的戏码。”
“没问题！”向阳揣好浅蓝色信封，“你去操场找池以辰，我去梧桐树下找满添星，咱们同步行动，送完就跑，然后在教学楼门口汇合，等他们俩自己撞上！”
宋思雅比了个“OK”的手势，转身就往操场跑，蓝毛在风里飘着，像道蓝色的闪电。向阳则往梧桐树下走，手里攥着浅蓝色信封，脚步故意放慢了些——他得给宋思雅留够时间，保证两人同时把信送到。
梧桐树下，满添星正来回踱步，手里攥着片刚掉下来的叶子，都快把叶子捏碎了。听见脚步声，他赶紧抬头，看见是向阳，愣了愣：“向阳？你怎么来了？思雅呢？”
“思雅去送另一个了。”向阳把浅蓝色信封递过去，憋着笑说，“这是池以辰让我给你的，他说……让你看完赶紧去操场找他，有特别重要的话跟你说。”他故意加重了“特别重要”四个字，还朝满添星挤了挤眼。
满添星接过信封，指尖碰到向阳的手，还能感觉到信封上残留的温度。他看着信封上的星星图案，心跳得像要撞开胸膛——这是他画的星星，池以辰怎么会有？难道池以辰早就知道他的心思了？
“快看吧，别让池以辰等急了。”向阳拍了拍他的肩，转身就走，走了几步还回头喊，“看完记得去操场啊！”
满添星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信纸展开的瞬间，他就愣住了——这不是他的字迹吗？“第一次在图书馆撞见你帮同学修台灯，指尖沾了灰也没在意”“运动会你替我挡飞来的篮球，胳膊上青了一块还笑着说没事”“早自习你总把热牛奶悄悄推到我桌角，包装纸都没拆过就凉了”……每一句话，都是他写的！
满添星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原来池以辰也收到了他的信？原来池以辰也在等他？他攥着信纸，手指都在抖，恨不得立刻就冲到操场，找到池以辰，问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而另一边，操场看台上，宋思雅把浅灰色信封递给池以辰，强忍着笑说：“这是满添星让我给你的，他说看完赶紧去梧桐树下找他，再不去，他就要把信拿回去了。”
池以辰接过信封，看见上面的“添星亲启”，愣了一下——这不是他练了好久的字迹吗？怎么会在满添星手里？他赶紧拆开信封，展开信纸，一眼就看见那行“今天早上在食堂看见你买了甜豆浆，记得你以前说不爱喝甜的，是不是换口味了？”——这是他写的！是他写了三个晚上，改了又改的信！
池以辰的心脏“砰砰”直跳，眼眶瞬间就热了。他抬头看向宋思雅，声音都在抖：“他、他真的让我去梧桐树下找他？”
“对啊！”宋思雅点头，故意装作着急的样子，“你快去吧，满添星都等急了，我刚才看见他在树下来回走，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说完，宋思雅转身就跑，还不忘回头喊，“快去啊！别磨蹭！”
池以辰攥着信纸，从看台上跳下来，往梧桐树下跑。风从耳边吹过，带着桂花香，他脑子里全是信里的话，全是满添星温柔的样子——他想起满添星帮他捡笔时的认真，想起满添星递纸巾时的细心，想起满添星放大白兔奶糖时的害羞，原来这些，都不是他一个人的错觉。
满添星攥着信纸，从梧桐树下往操场跑；池以辰攥着信纸，从操场往梧桐树下跑。两人在中途的香樟树下撞了个满怀，浅蓝色和浅灰色的信纸掉在地上，被风吹得轻轻晃了晃，像两只终于靠在一起的蝴蝶。
“你……”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都看着对方泛红的眼眶，看着对方手里攥着的信纸，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满添星的心跳得飞快，他看着池以辰的眼睛，那里面盛着星光，盛着他从未见过的温柔。他想说“我喜欢你”，想说“信里的话都是真的”，可话到嘴边，却只说出了一句：“你、你怎么来了？”
池以辰也看着满添星的眼睛，那里面有他喜欢的干净，有他藏了好久的心动。他想说“我也喜欢你”，想说“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可最后却只说了句：“我、我来给你送……送回信。”
就在这时，躲在香樟树后的宋思雅和向阳对视一眼，猛地冲了出来。宋思雅一把抓住满添星的胳膊，向阳一把抓住池以辰的胳膊，两人同时发力，把他们往中间推——满添星没站稳，撞进池以辰怀里，池以辰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他的腰，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两人都僵住了。
“你们俩磨叽啥呢！”宋思雅叉着腰喊，“信都看了，还有什么不敢说的？满添星，你不是写了三个晚上的信吗？倒是说啊！”
向阳也跟着起哄：“就是！池以辰，你不是练了好久的字迹吗？现在人就在你怀里，你倒是表白啊！再不说，我们可就把信拿走了！”
两人被说得脸颊发烫，池以辰低头看着满添星的发顶，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声音带着点颤抖：“添星，信里的话……都是真的。从第一次在公告栏看见你，我就……我就喜欢你了。”
满添星抬起头，撞进池以辰的眼睛里，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他能感觉到池以辰怀里的温度，能听到池以辰飞快的心跳，能看到池以辰眼底的紧张和期待。他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声音轻轻的，却格外清晰：“我信里的话，也是真的。从你帮我修台灯那天起，我就喜欢你了。”
风突然停了，香樟叶落在两人的肩膀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们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池以辰咽了咽口水，慢慢低下头，满添星没有躲开，反而微微仰起了脸——柔软的唇瓣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屏住了呼吸，心跳得像要炸开。
池以辰的手收紧了些，把满添星抱得更紧，指尖能感觉到满添星校服的布料，能感觉到他微微颤抖的后背。满添星的指尖轻轻抓住了池以辰的衣角，指甲掐进掌心，却一点都不觉得疼——他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像被阳光裹住了一样。
躲在香樟树后的宋思雅和向阳偷偷比了个“耶”，宋思雅掏出手机，飞快地拍了张两人相拥的背影，照片里，香樟叶落在他们肩上，阳光正好，温柔得不像话。“搞定！”宋思雅压低声音说，“以后再也不用看他们俩互相暗恋的苦情戏了，终于可以清净了。”
向阳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草稿纸——那是昨天晚上池以辰让他帮忙改信时，写废的草稿。“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池以辰跟我视频，改信改到半夜，一句话改了十遍，还问我‘这句话会不会太直白了’‘满添星会不会觉得我很傻’，跟个小姑娘似的。”
“满添星也一样！”宋思雅笑着说，“前天晚上在宿舍，他拿着信纸问我‘这里画星星好不好’‘落款写名字还是画图案’，我跟他说‘你直接写我喜欢你不就行了’，他还脸红，说‘太直白了不好’，真是急死我了。”
两人偷偷笑着，看着不远处相拥的两人，没再上前打扰——有些时刻，只属于他们两个。
过了好一会儿，池以辰才慢慢松开满添星，指尖轻轻拂过他泛红的唇瓣，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以后……我不用再偷偷给你占前排座位了吧？”
满添星笑了，脸颊还泛着红，他伸手抓住池以辰的手，指尖和他的指尖相扣：“嗯，以后咱们一起坐。早自习的热牛奶，我也可以帮你带。”
池以辰也笑了，把满添星的手攥得更紧：“好，那以后体育课，我还帮你挡篮球。”
“嗯。”满添星点头，靠在池以辰的肩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心里满是踏实。
风又吹了起来，香樟叶簌簌落下，落在他们的头发上，落在他们相扣的手上。浅蓝色和浅灰色的信纸还躺在地上，被风卷着，轻轻蹭过彼此的边缘，像极了他们终于靠在一起的心。
宋思雅和向阳悄悄转身，往教学楼走，脚步放得很轻，生怕打扰到这温柔的时刻。“对了，”宋思雅突然说，“下个月满添星生日，咱们得帮他们搞个惊喜，就咱们四个，去外滩看夜景怎么样？我听说晚上的外滩特别好看，还能吹江风。”
“好啊！”向阳点头，“我负责订餐厅，外滩那边有家日料店，据说鳗鱼饭特别好吃，满添星不是喜欢吃鳗鱼饭吗？刚好可以订那里。”
“我负责买礼物！”宋思雅说，“我早就想好了，给他们买一对情侣钥匙扣，一个画星星，一个画太阳，跟他们信上的图案刚好一样。”
两人一边走一边商量，笑声在风里散开，和桂花香混在一起，格外甜。
而香樟树下，池以辰和满添星还站在原地，手牵着手，看着对方的眼睛，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满添星想起刚才的吻，脸颊又红了，他小声说：“刚才……宋思雅和向阳是不是在旁边？”
池以辰点头，笑着说：“应该是，不过没关系，他们是咱们的朋友。”
“嗯。”满添星点头，心里突然觉得，有这样的朋友，有这样喜欢的人，真好。
十月的阳光正好，桂花香弥漫在校园里，香樟叶簌簌落下，一切都温柔得不像话。满添星知道，从今天起，他的青春里，多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多了一段很甜蜜的回忆，多了一份永远不会忘记的心动。而池以辰也知道，从今天起，他再也不用偷偷暗恋，再也不用把话藏在心里，因为他喜欢的人，刚好也喜欢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