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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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尧第一次来到小区，不熟悉这个小区的房屋布局，没发现异常。
可张祈年已经来这儿当了一个月的保安了，他很清楚，在这个小区里，不管面积大小，不管单元楼是一梯两户还是一梯四户，都是带阳台的。
叶柳家里一进来就给人一种阴沉昏暗密不透风的感觉，不仅仅是因为这里鬼气弥漫，更主要的是，她家没有阳台，本该通往阳台的地方砌了一面墙。
叶柳神情错愕，但很快，她就逼自己冷静下来：“没有阳台，是因为……是因为我最近打算养宠物。我们家楼层高，我怕宠物从窗户上跳下去，所以就把阳台给砌起来了。
张祈年闻言，发出一声夸张的笑：“为了养宠物把整个阳台都砌起来了？我只见过养宠物封窗的，没见过养宠物砌阳台的。”
叶柳横眉冷眼：“这有什么可稀奇的，我爱护动物不行吗？”
“行，行，当然行。”张祈年背着手走近她，“那既然你打算养宠物，连阳台都封好了，那我倒想问问，你打算养什么宠物呢？”
叶柳：“养猫啊。”
张祈年：“养什么猫？什么品种？是打算买，还是别人给你送？”
叶柳下意识后退一步：“打算买。”
张祈年：“还有呢？什么品种？既然你要养猫，为了养猫连阳台都封了，那肯定做了很多功课吧？宠物猫分什么品种？你又为什么要养这个品种？”
叶柳烦了：“你管我买什么品种的猫？这是我的隐私，我不想回答！”
“哦——”张祈年语调浮夸，“抱歉，倒是我冒犯了你的隐私。原来你是想养猫，我还以为你是供了什么邪神小鬼在阳台，不敢让人看见呢。”
听到‘邪神小鬼’四个字，叶柳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彻底装不下去了：“你、你怎么知道？”
张祈年笑了，指了指姬尧：“刚才不是就介绍了吗？这位同志是专门负责灵异案件的，你以为他在跟你开玩笑吗？”
说着，他侧了下头，越过叶柳去看姬尧：“警察同志，这家少一个阳台。哎呀，这个阳台的位置在哪里我也是不太清楚，辛苦警察同志帮忙找一下。”
姬尧看了他一眼，眼神好像颇为无奈，然后径直走向正西方，在那面白墙上伸手摸索。
像是摸到了什么，他的手顿住，然后顺着那个地方使劲一撕。
霎那间，红到近乎发黑的浓烟扑面而来，同时鬼哭声在耳边炸开。
张祈年和姬尧倒是相安无事，叶柳骤然听到声音，承受不住，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张祈年赶紧走到叶柳身边蹲下，在她的后背上画了个符。
一道金光亮起，叶柳感觉好了不少，她抬手一抹脸，发现自己的七窍竟然流了血。
再看姬尧刚才撕开的地方，哪里还有墙壁？那分明是个将窗户封死的阳台。
张祈年看了一眼叶柳，估摸着她这会儿应该是没什么力气乱跑，便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走到姬尧身边。
他还记得刚才姬尧点出他表现得太淡定，特地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哎呀！这是什么！为什么墙消失了？好可怕！”
姬尧：“……”
阳台空间不大，也就七八平米。大多数人家都会把阳台用来晾晒衣物，但叶柳家显然不是，他们家的阳台俨然被打造成了一个小型的祠堂。
阳台左侧置起了一个神龛，神龛占据了阳台一半的空间，里面供奉着一个蛇身人面的神像。
供台上，左右两侧各摆着两份蛇、鼠、蜈蚣等至阴之物的风干标本，正中间摆着一个香炉，香炉中插着三根香。
香正徐徐燃着，飘出深红色的烟。轻烟聚集在上空，形成了鬼气，弥漫在空气中。正是房子里鬼气的来源。
烧完的香灰呈现出纯正的黑色，一点点落进香炉中。
姬尧上前观察神龛，张祈年跟在他后面。
看到神像的模样，张祈年突然感觉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两人简单地打量完神龛，又回到客厅。
叶柳已经用湿巾把脸上的血擦干净了。张祈年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叶柳对面的小沙发上，手撑着下巴，问：“叶柳姐，说说吧，这什么情况啊？”
叶柳脸色惨白，嘴唇翕动，最终又闭上。
张祈年看姬尧站在他身后，点了点自己旁边的沙发：“坐啊姬警官，站着多累。”
姬尧依言坐下。
张祈年看向叶柳，她垂着头，手指紧张地搅在一起。看了一会儿，他主动开口，放缓了态度：“叶柳姐，你是不愿意说，还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呢？”
叶柳：“我……我……”
张祈年：“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到自己浑身乏力、手脚冰凉、失眠多梦？如果有的话，恭喜你，这些是鬼气入体的特征，你已经被鬼气缠身了。”
“你可能不知道鬼气入体代表着什么，”他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姬尧，改口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顾名思义嘛，你就听这四个字，它是好事吗？”
“你想想自己这些年看过的文艺作品，凡涉及灵异神怪的，有什么被阴气鬼气入侵的情节，基本下场只有一个，就是死。唯一的区别就是早死或者是晚死。叶柳姐，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你不怕死吗？”
张祈年观察着叶柳的神情，见她似乎有些许松动，又说：“如果你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不如让我提醒一下你，可以先讲讲你的父亲，你那位确诊胰腺癌晚期却忽然痊愈的父亲。”
叶柳猛地抬起眼：“你……你知道？”
张祈年眨了眨眼，眼神中带了些同情：“你为你父亲奔波了那么久，整个小区的人都知道，这不是秘密。”
叶柳有些恍惚：“也对……这不是秘密。”
她吸了吸鼻子，终于松了口，开始讲述她的父亲：“我爸大概是半年前确诊了胰腺癌。我自己就是大夫，我知道胰腺癌，还是晚期，到底意味着什么。”
“从拿到报告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动用了全部的关系，走遍了全国最好的医院。然而得到的结果基本都是一样的，最多只能活半年。”
“国内的医院都走遍了，我又去联系以前认识的留学生，打问国外的医院。同时，我还把希望寄托在中医、蒙医、藏医这些历史非常悠久的传统医学上。当然得到的结果也都不乐观，他们也看不好。”
“以前读博的时候，总觉得时间太漫长，怎么那么久还不毕业？感觉度秒如年。可是我爸确诊以后，我去四处求医，才发现时间过得那么快，好像一眨眼，就到了我爸生命的最后期限。”
“折腾了一圈，也没找到能够根治胰腺癌的方法，倒是都把时间浪费了，我爸已经从一个看着还算健全的人，变成了一个病入膏肓的将死之人。”
“我突然就觉得，算了，就这样吧，生命总有走到尽头的时候，不如趁着他还在，我好好陪陪他。他有什么未完的心愿，我也好好帮他实现。”
“虽然是这样想，可看着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看着他被病痛折磨，我是真的难受。我一个毫无信仰、反对封建迷信的人，第一次走进寺庙道观，开始求神拜佛。”
说到这里，叶柳的眼角泛出泪花：“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希望神仙显灵，救救我爸。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哪怕是用我自己的命去换他的命，我也愿意！”
茶几上有抽纸，张祈年抽出两张，递给叶柳：“所以这个时候，神仙显灵了？”
叶柳惊讶，但想到这两个人是为什么事而来，她又淡定下来：“对，神仙显灵了。”
“咱们这附近只有一个道观，就是青鹤观，不过那个道观不怎么出名，远不像白云观永乐宫这些地方名气很大，所以一开始我去求神仙的时候，并没有去青鹤观。”
“我把有名的道观寺庙都求过一遍，最后回来想起来这个道馆还没去过，我才去的那儿。也是万万没想到，那么多有名的道观都不显灵，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青鹤观，倒是一拜就给了我回应。”
“当时我说完自己的愿望，突然有一道辨不清男女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响起，那道声音说：‘只要能救你父亲，你什么都愿意做，对吗？’。”
“说实话，如果是平时，我突然遇上这种事，肯定会被吓得落荒而逃。可是当时我只有一种情绪，就是兴奋。我的父亲终于有救了。”
“我直接就站起来，在殿里面大喊：‘对，只要能让我父亲好起来，我做什么都愿意！’，然后突然有一样东西从房梁上掉下来，是一个纸箱子。”
张祈年问：“就是平时装快递的纸箱子吗？”
叶柳点头：“是，箱子外面还封着胶带。那道声音对我说，现在先不要打开，我回去以后按照说明书上的步骤操作就可以了。”
“我抱着箱子回了家，小心翼翼地打开纸箱子，发现里面是两座小型的神像。除了神像以外，还附带了一本说明书。”
张祈年指了下神龛：“神像就是你供着的那个？”
叶柳还是点头：“嗯，就是那个。供奉的方法，你们已经看到了，就是我摆的那样。需要用邪物的标本和箱子里带着的香去供奉。”
姬尧一直沉默得听着，听到这里，他突然开口：“所以另一座神像，你供在了医院？”
大概是姬尧的表情实在是有些严肃，叶柳忍不住往后缩了一下：“对，供在医院了。”
张祈年摸着下巴：“难怪只有这两个地方才有……”
说到一半，他注意到姬尧投过来的目光，改口：“有相似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修】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