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包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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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大厅。
刑朔坐在黄鹂父母对面，拿着调查报告，看着他们此时都有些憔悴的面容。
终于算是开始了第一次正式的谈话。
“你说你们三个月之前跟黄鹂有过一次争吵?”
“对。”
“因为什么？”
“当时我和她爸想着让她考教资证，当初她考艺术学校我们都是反对的，谁知道她自己偷偷报了。我们当时没说什么，可是今年我们想着明年她就实习了，就让她考一个教资——当老师也挺好的，谁知道她说什么都不想考，我们就想着不给她生活费，等她自己来找我们，可是后来没几天她把我们的电话都给删了，我们就来学校找她了，她连见都不见一面，我们就下定决心让她吃点教训。”
“所以，那之后，你们和黄鹂一直没有联系？”
黄母迟疑地点点头。
这次刑朔反倒是笑了，“下决定让她吃点教训，可以三个月不和她联系？”
“我……我们当时没想那么多，后来大概一个月的时候我们就尝试和她联系，谁知道她还是不愿意和我们沟通，我们也实在没办法，就不管她了。”
“就这样了？”初青有些不满意地撇撇嘴。
对面黄鹂父母连忙点头。
刑朔此时倒是没再追问什么，起身随口道声谢谢后离开了，初青像个跟屁虫一样紧随其后。
“怎么样，刑警官？有什么收获吗？”初青伸手扯住刑朔落在后面的衣角。
“算是有一些。”刑朔把他的手扯开，靠在墙上，“黄鹂已经三个月没有生活来源了，从她父母那里能看出来黄鹂之前的生活还是不错的，但是突然断开生活来源她也没有主动和他们联系，这并不只是单纯的赌气了，赌气不会不考虑后果，况且一个月也足够她冷静下来了。”
“所以黄鹂这样做比较反常？”初青还是恋恋不舍地拿手指缠住他的衣角，蔫蔫地说。
“嗯。”刑朔没再管他犯贱的手，“调查时间范围需要往前推到三个月前了。”
他用手撑住墙面，向前迈步，步调不紧不慢，没有回头看初青，只说：“这么晚了，早点休息吧。”
初青轻轻地朝上吹了口气，掀起瘦弱但纤长的发丝，跟着他慢慢走了几步，才开口：“确实该休息了，你呢？”
刑朔没停步，和他的距离越拉越大，“我去看看黄鹂学校那边送来的资料，还有从她朋友那的口述。”
初青啧了一声，带着一脸幸灾乐祸地笑意：“那你慢慢看，我先走了。”
刑朔没反应过来这是个挑衅，点点头，又加快速度离开了。
他回到大厅办公区时，里面的警员差不多都趴桌子上休息了，就剩几个值班的还在处理信息。
刑朔走进来和他们点点头示意后，走到一个没人使用的公共桌子上坐下，他手里拿着一沓学校整理的资料，慢慢看起来，直到屋外白光忽现，他眨眨有些酸涩的眼，抬头才发现屋子里一切声息都泯灭。
他起身前往审讯室，昨天审讯完张霏怡就被重新关进审讯室，现在她们都待在审讯室。
他拉开三号审讯室的门，杜淼安安静静一如死物地坐在哪儿，看见他走进来神情不自觉地惶恐，手不自觉颤抖，无意间手铐撞击铁椅，发出尖锐的金属嗡鸣声。
刑朔看着她们，直接开口道:“再有两个小时你就可以离开了。”
这时他从她眼里看见如余烬闪烁着的微光。
“你在撒谎，我知道。这并不能定你的罪，但真相一定和你有关系。”
他说完放下在警局餐厅买的早饭，看着她沉默不语地接过后大滴大滴的泪珠从眼眶掉落，没再说什么，关上门离开了。
他又分别到一二审讯室把饭送到她们手上，并且告诉她们马上就要离开，看着她们的神情，越发验证了她们都有问题。
回到大厅时很多警员也已经醒来，刑朔看着老张打着哈欠把警服穿上，然后忽然间瞥到他走来，连忙凑到他跟前。
“队长好，黄鹂的案子有进展吗？”
“基本情况有了，你通知一下大家四十分钟后开会。”
“好的好的。”老张有些狗腿地点点头，忙招呼人去开会了。
四十分钟后。
刑朔看着乌泱泱的人填满会议室，打开投影仪。
“现在我来说一下黄鹂案件基本情况。”他点开投影。
“受害人黄鹂，23岁，晚城大学大三在读学生，死亡时间昨天下午七点到九点，身受三刀——有一刀直击心脏，死前与她父母已经有三个月失联，主要接触人员现在都在警局，有重大嫌疑，暂时没有发现能够确定指认她们的主要罪证。”
“从她父母还有学校那边提供的资料看，她平时生活奢侈，和同学关系和睦，平时很少在学校寝室住，所以因同学关系被杀害的概率很低。”
“她的男朋友李成业在附近的售房中心当销售，平时两个人会在周末见面。她的室友和父母都不知道他们在一起，也没有见过，但是据李成业说他们感情不错，只是在案发前一段时间发生争执，不过也有杀害黄鹂的嫌疑。”
小夏坐在下面，听着听着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道：“队长，李成业会不会故意那样说的，实际他们关系很不好？”
刑朔压低眼眸，“确实有这个可能，而且他们两个之间在手机上的聊天很奇怪——”
他点开整理好的黄鹂和李成业聊天记录，“语气还有态度甚至是一句一变。而且之前他们会在晚上打视频电话，但是从一个月前他们就没有再打过一个，语气上的变化也是从一个月前开始渐渐奇怪。”
“所以，一个月以前肯定发生了一些事导致黄鹂发生改变了！”小张激动地说。
刑朔点点头，接着说：“我们现在急需知道黄鹂一个月之前发生了什么，一会儿小张和我一起去黄鹂学校调查。”
“小夏看一下酒吧最近一个月的监控视频，看看和黄鹂有没有关系。”
小夏在电脑后比了个OK，小张听完也立马开始准备了。
刑朔这时看向老张，“你和初青留着这里，到时间把她们三个人送回去。”老张这边还没开口，就听见初青刻薄的声音，“刑队长真会安排工作，净给人找些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刑朔反问他，“那你觉得怎么合适？”
“让我跟你一块儿去学校。”他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地开口。
这边他的话一出，老张的心就凉了一半，看着初青还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心里帮他把辞职信都写好了。
不料就在他正在心里默默替初青盖白布的时候，刑朔这边用了不到两秒反应说了句好，然后留下句“三十分钟后出发，你准备一下”就离开了，似乎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小张在后面探出头，看着初青一脸诧异，“初青哥，你真的要去？”
初青半笑不笑地看着他，笑得小张直出冷汗。
他阴森森地说：“怎么？我去不了？这么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小张讪笑着说：“哪敢哪敢！”说罢指着刑朔走远的方向头都不敢回地离开了。
老张看着人都走散了，摇摇头也走远了。
初青黏着刑朔似的，刑朔站在大厅里安排几个警员帮忙把原本办公室里的东西搬到大厅警员办公闲置的桌子上。
他自己没多少东西，桌子上都是上一任刑警大队长留下来的案件还有资料，甚至还有不少一直堆着至少有三年以上的案子。
刑朔随手翻了翻，看着一堆混乱无比的案件记录，啧了一声，感觉有些头疼。
初青在一边阴嗖嗖地说：“怎么，刑队长觉得麻烦？”
刑朔瞥他一眼，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案件记录塞到柜子里。
“不是吧，刑队长，为了不麻烦就直接放在这里不管了？”他紧追不舍地嘲讽说。
刑朔回头看他，“我没有说冷处理这些案子，以后这个桌子就是我的办公桌了，这些案子早晚还是要处理的。”
初青这次没再说什么恶心人的话，好像对他要在这办公有些惊讶。
这时小张拿着资料走到刑朔面前，“队长，我这边都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刑朔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什么问道：“你早上吃饭了吗？”
小张挠挠头，又看着地声音虚虚地瞥了一眼他说：“没有。”
“是我没考虑全，忘记给你们买了。”他接过小张手里的资料，又看了眼时间，“现在时间足够，去吃个早饭，记得给其他在警局的警员都买一份。”
他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卡递给小张。
小张疑惑地接过，看到明晃晃的两个字“饭卡”。
“我们都花完了那队长你怎么办啊？”
刑朔解释说：“这不是我的，是你们上一任刑警队长留下的，里面的钱几乎没有用过，收赃款的时候没有收走，现在一个还能用，你们就当公费花了吧。”
小张惊喜地喔了一声，转身往食堂方向走去，临走前还不忘问他“队长，你吃什么？”
“都行。”他随口应道。
刑朔坐在车上看着前方的“晚城大学”咬下最后一块面包。
坐在旁边的初青半死不活地咬着吸管看着门口，盯了几秒身体凝固，突然问他，“你提前跟他们说了警方要来？”
刑朔看着他一脸要完了的表情，嘴里的对还没出声，就听见坐在前面的小张传来一阵惊呼，“队长，我们好像要被包围了。”
他话还没有说全，就见一大片黑压压的穿着什么日报、晨报、晚报小马甲的记者扛着长枪大炮朝他们扑过来。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