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黄毛也要过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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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末没有把爸爸妈妈要办生日宴的事情告诉季怜，他担心季怜知道后会觉得失落。
生日宴的地点选在市中心的酒店，不是整岁生日，所以只定了四桌。
来人都与季家交好，其中不乏政商各界名流。既有季父生意上的伙伴，也有母亲医院的合作对象。
这些人里，季末一个也不认识。
幸好，他过去在酒吧打工。所以待人接物上，他还算大方，没闹出扭扭捏捏、小家子气的笑话。
“小伙子这么大了啊。”赴宴的客人里，很多人都这么说。
他们的眼里不乏惋惜的神色：
登报时，很多消息都被记者们透露了出去。譬如季末早年辍学，又譬如收买他的家庭条件极差。
所以这些人也难免会想，如果没有当年的意外，如今的季末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些属于季怜的光环，都应该落到他的头上。
季末忽略了这些打量，假装听不见这些叹息。
他跟在父母身边，客客气气的向来客们敬酒。他看见了那些同龄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好奇——
其中不乏季末眼熟的面孔：
他们也曾和季怜一样，来过季末打工的酒吧。
“原来你才是季家的孩子。”席间，季末听见有人对他说。
他转过身，发现眼前人他并不陌生。
沈睿，沈氏独子，算起来应该还是季怜的“朋友”。季怜去酒吧过生日的那一天，沈睿也在现场。
“不知道你对我有没有印象，我是沈睿。”对方伸出手，向季末示意。
季末点了点头：“我记得。你是季怜的朋友。”
提到季怜的名字，对方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只不过，沈少爷很快又恢复了镇静。
他好像习惯用下巴看人，所以总是高傲的扬起脑袋：
“季怜呢？因为冒牌货的身份被拆穿了，所以躲在家里不肯出来吗？”
一时间，季末的表情变得有些阴沉。
突如其来的冷脸，似乎把沈睿惊讶到了。
沈少爷向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皱起眉头：
“所以——季怜呢？”
“季怜病了。”季末说。
他不打算把季怜的现状说出来。
说出来，然后呢？让所有人一窝蜂的涌到医院里，看季怜的笑话吗？
所以他像父母一样选择保密，只说季怜的身体情况不好，需要入院治疗一段时间。
反正季怜体弱不是秘密。
大家都知道，好心的季氏夫妇领养了一个多病的孩子。
没有他们，季怜还在福利院吃苦头哩。
“那季怜什么时候才会好起来？”沈睿问。
沈小少爷打破砂锅问到底，大有不得答案不罢休的架势：
“对了，今天也是季怜的生日吧？过一会儿，季末哥会去探望他吗？”
沈睿递来一只礼盒。
同沈家交给季家的礼物不一样，这似乎是年轻人之间的赠礼。
季末替季怜收下了。
“一会儿我会交给他。”他对沈睿说，“沈睿……谢谢你。”
“让季怜自己来谢我。”沈睿说。
他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回到他的父亲身边坐下。虽然都是富贵人家的少爷，但是沈睿有着与季怜很不一样的气质。
季末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圈，觉得还是季怜这样的年轻人更加讨喜。
他回到了父母身边。父母见到他带回一件礼物，还以为是谁交给了季末：
“小末，是什么呀？”
“沈睿送给季怜的。”季末说。
一时间，两人谁也没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父亲点了点头：
“是啊……今天也是怜怜的生日呢。”
“礼物是什么？”母亲插嘴道，“拆开来替怜怜看一看吧。”
这好吗？
这不太好吧——季末拒绝了。
或许是因为沈睿的举动提醒了他们，父母在饭局结束后，带着季末一起来到了医院。
看到他们，季怜露出了又惊又喜的表情。
他艰难地坐了起来，一旁的护工赶紧扶住他。
一只不算太大的小蛋糕被放到了桌上。
“怜怜生日快乐。”父母对他说。
季末把沈睿的礼物交到季怜的手上。“是沈少爷送给你的。”季末说。
但不知道为什么，季末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季怜拆开了礼物——他们全都惊讶的发现，包装下是一双崭新的球鞋。
季怜的腿断了，这件事没有几个人知道。
沈睿也不知道。
沈睿还以为，季怜很快就能好起来。他以为季怜可以和他一起出去徒步……但这已经不可能了。
季末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下一秒，他看见季怜的鼻翼翕动。
一滴清澈的眼泪从少年的眼里落下，洇开礼盒里的卡片。
“祝你生日快乐。”沈睿写到，“不论发生什么，我们都是永远的朋友。”
季怜的肩膀耸动着。
他松开了抓着包装纸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黄毛也要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