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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鲤跃龙门 ...
水是生命的源泉,清澈的小溪源源不断地给鹿延续着生命。
溪里的鱼时常顺着水流游动,唯有那火红的锦鲤,永远在这处停留。久而久之,鹿和锦鲤变成了跨越种族的朋友。
某天,鹿饮过水后,跪趴在溪边小憩。鲤鱼却摆着尾游到岸边,拼命往岸上击打水花。
她有些兴奋地喊着:“朋友,你有去过远方吗?”
“多远的地方?”鹿掀起眼皮又缓缓合上,感受着清凉的水珠扑在面上。
“海边呀!”鲤鱼追着尾巴在水里转了好几圈,“我遇到过许多鱼,它们都告诉我海边有扇门,跃过去就能化龙!你去过海边吗?见过那扇门吗?”
鹿睁开眼睛看着那只火红的鲤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问:“你想化龙?”
鲤鱼还没来得及说话,这溪里其他的游鱼倒叽叽喳喳开了口:“能够跃过龙门的都是被上天选中的,不是什么鱼都能实现的。”
“如果是上天选中,那为什么上天不让它们生来就是龙?”鲤鱼有自己的想法:“自古以来,能跃过龙门的都是凭借自己的努力,我可不相信这是上天安排的。”
溪里的鱼又说:“溪水环绕着山没有穷尽,龙门却在海上,你要如何跃龙门呢?”
鲤鱼说:“那又有什么难?我去海里就是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她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能去海里的办法。
溪水是活水,有水来,也有鱼来。
所以鲤鱼听到了新的传言。这座山里有一只神鹿,如果能得到神鹿的角,磨成粉吃下去,就可以让鱼上岸,让鸟下水,让蛇飞天。
哪怕是传言,鲤鱼依然愿意相信。
所以当鹿再次出现时,鲤鱼看着鹿的独角问他:“你是神鹿吗?”
鹿反问:“怎么了?”
鲤鱼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扭捏半天才继续说:“我听说神鹿的角磨成粉吃下去就可以让鱼离开水,我想要跃龙门,想去海里,需要离开溪水,需要神鹿的角。”
鹿沉默片刻后说:“可以。”
于是等到过了两天,鹿再次回到溪边时,衔着鹿角轻轻放进了水里,说:“如果想要去海边,我可以载你过去。等你把鹿角粉末吃下去,我们就出发。”
鹿角磨成粉很有难度,但是有鹿的帮忙,鲤鱼还是把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办了下来。
出发的那天,天气很好。但鹿还是希望天上能有雨水落下。
他衔着鲤鱼离开了山,越过茂密的森林,穿梭在荒芜的田野。鹿虽然已经很疲惫,但他始终没有停下脚步。
日行千里。
鲤鱼有些着急:“你不必这么赶,我已经吃过你的鹿角磨粉,所以离开水也是没有大碍的。”
可鹿依旧不说话,只快速奔跑。
起初,鲤鱼还能碎碎念着陪鹿说话。可到了第二天,随着太阳再次升起,鲤鱼只觉得自己的鳞片张开,浑身的水分慢慢流逝直到再也说不出话,她那火红的鳞片底下盖不住细碎的金色光芒。
鹿听着对方微弱的喘息,暗自加快了步伐。他的后腿已经有些打颤,可他没有停下,心里只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于是当天黄昏时刻,海水已经扑打在他的蹄上。
鹿衔着鲤鱼一直往深处走,直到海水漫过他的下腹,直到确定这个距离不会让鲤鱼搁浅。
海水和溪水不同,但鲤鱼依然飞快恢复了活力。远处的海平面一望无际,只有一道石质的圆环静静立在那里。
鲤鱼亲昵地绕着鹿游动几圈,带着浓浓的、化不开的依赖:“感谢你我的朋友,幸亏有你的帮助。如果没有你,我估计很难到这里。”
鹿笑着说:“我从未奔走过这么远,但是接下来的路该你自己走了。你就去跃龙门吧,不必担心我。”
“这两天辛苦你了,你赶快好好休息,恢复元气。”鲤鱼用尾巴拍了拍鹿腿:“等我变成龙回来,带你去天上!”
鹿没有说话,只看着鲤鱼远去的身影,随后重重跌落进海水里,任凭着海浪浮沉,最终将他推回到岸边。他真的累了,有些睁不开眼睛,可他拼命撑着眼皮,还是盯着鲤鱼离开的方向。
他不是神鹿,所以他的角没有那种神奇的功效。
山中的神鹿他见过,也为了鲤鱼的心愿找到过对方,只是神鹿并未答应。想来也是,非亲非故,怎么会为了并未谋面的鲤鱼而贡献出自己珍贵的角。
可神鹿也说:“这只鲤鱼一定会跃过龙门。如果你想要帮助他,两天之内把他送到海里。”
鹿还记得当时的寂静,那和现在海潮的声音不一样。在那片静谧的山林里,他清楚记得自己的回答。
他说:“这样啊。”
“他不是神鹿?”张复初有些愕然,表情一下复杂起来,“那为什么,为什么要把他的角给鲤鱼?为什么鲤鱼可以上岸?”
男人微微笑着:“因为鲤鱼自己拥有坚定不移的意志,战胜了一切困难。作为她的朋友,只能在细小的地方给予她精神的鼓励。”
张复初不赞同:“可她牺牲了最好的朋友的性命。”她把“最好的朋友”几个字咬得很重,“如果她知道这些,定是不愿意这么做的。哪怕鹿是她最好的朋友,也不应该替她做这样的决定。”
“可金鳞又岂是池中物?天地选中她,她也必会有一些失去…”男人揉了揉昏沉的额角,铺天盖地的困倦就像海水漫灌过头顶,几乎将他淹没。
他看着张复初一张一合的嘴,仔细辨认着,小姑娘还在问,不依不饶地颇有些愤懑。
她问:那鲤鱼最后化龙了吗?
他想答,却又使不上半点力。身侧的少女单手一撑就灵巧地单膝跪在神台上,她的肩膀微微朝上送去,男人的头便就这么靠过来,头顶顶在她的肩窝。
张复初一只手拦在男人腰间稳稳接住他,甚至熟门熟路地让他靠得更舒服些。她有些不太高兴,最后的问题还没得到答案,这人就睡了。看上去还睡得很不踏实,眉心拧在一处。
她偏最看不得这样,抬起空闲那只手,探出两指轻点过去,几乎是刹那手臂便失去控制般无力垂到身侧,再没了动作。可她横在对方腰间的手依然牢牢掌着,没有半点放下的意思。
*****
小六子跟着孙大娘走了,离开的那天张日朗没有让少年去送。
还是一贯的说辞:“哥哥同我不才是一家人吗,那小六子算什么?”
少年无法拒绝,也可以说不能拒绝。
从山上被孙大娘背回来之后,他如愿以偿的“融入”了这个家,但又同他想的不太一样,因为除了张日朗把对他的称呼从“臭瓜”改成了“哥哥”之外,曾经疼爱他的父母依然让他称呼“叔婶”。甚至张日朗还对他施加了更多欺负。
张日朗从不主动打他,可张日朗会对二麻子和那些小小孩子表达少年的不听话。于是二麻子他们会动手,有时候是几拳几脚,有时候是故意在寒冬天里扒了他的袄,有时候是故意往他里衣塞死老鼠,有时候还会让他三步一跪、五步一拜地去山上找神石许愿。
“你不是信这些吗?”张日朗还是那样笑着,“哥哥你不是说那是神石,所以不让我们劈砍,也不让我们围着撒尿吗?弟弟冲撞了神石,所以哥哥你得去帮我许愿祈福啊。”
“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然后又是喧天的嘲讽和大笑。
少年觉得吵,但还是撩开满是脚印的外袍,在那冰凉又濡湿的石板上三步一跪、五步一拜,朝着山上去。
石头还是卧在那里,不同的是前面摆了一些瓜果糕点。
少年笑着把偎在石头旁边的,有些蔫了的黄色小花拿走:“今天看紫色的花好不好?”说完他没有半晌停顿,似乎并不期待谁的回复,只朝着远一些的地方走去,去找紫色的花。
他身后的石头颤动两下,石面上突然出现了一道清晰的纹路。
其实只要离开张日朗就很好,叔婶通常是不搭理他的,既不理他,也不管张日朗对他做了什么。但是少年对家的渴望,始终没有被搓磨干净。
也许等到他对家的眷恋、执念都没了,他可以去找小六子,找孙大娘,去看看外面的样子。
少年这次手里拿的不是紫色的花,他也就是随口一说,其实并未在山上看到过。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把黄的红的绿的拢在一处,轻轻放在石头边上,虽然明知道石头不会回答,但还是非常认真地解释:“我没有找到紫色的花,以后如果遇到了我再带来给你…”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石面上的那道纹路。
“这是你生气的意思吗?”少年本想用衣摆擦拭石面,抬眼却看到了上面的脚印,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衣摆掖好,他从袖口扯出里衣干净的袖子,跪坐在石头前仔仔细细地给石头擦拭着。那道纹路摸上去倒是平滑一片,不似外力施加,倒像是从里面裂开,和之前的花纹和在一起,越看越像是人面。
但少年不怕,他像往常那般,把糕点瓜果顺到一处,然后坐在石头旁边,和石头说着话:“小六子和孙大娘走了,希望他们一路顺风,希望小六子出去念了书可以写信回来,等我以后…”他顿了顿,颤抖着指尖在那新生的花纹上滑过,“等我以后出去找他们。天大地大,总有我的容身处是不是?”
他没有替张日朗说什么,确切来说,他从未替张日朗说过什么。这大半年来他许过“和弟弟和平相处”、“希望叔婶能够健康平安”、“希望小六子和孙大娘不要染上疫病”、“希望二麻子和那些孩子们不要欺负他”等等,诸多愿望,但始终没有替张日朗祈福过哪怕一次。
张日朗做了坏事、起了歹念,应该他自己反思悔改,自己诚心来祈求原谅,没有人可以替代他。
少年心里明白,他接着说:“张日朗,我已经不把他当作弟弟了。他对我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以前我会原谅他,但是以后不会了。”
石头默默的,还是默默的。
“我做得对吗?也许除了张日朗,叔叔婶婶我也不该再抱有期待。可是太难了。”少年嗫嚅着,“太难了…”
眼看着月亮已经升到当中,少年摸了摸石头向对方告别:“神石,我该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他拍拍衣摆站起身,月光下,他的身后缀着道纤细的身影,拉着他的后摆,蹦蹦跳跳地同他一道回去了。
在明亮的月光下。
这本其实挺短的,灵感来源于大学时候写的很多小故事。想起来大学的时候写了无量的故事,断断续续写了五年,后来在这里发了,有人看也有人收藏,只不过一直没签上。后面把那本删了又注销了作者号,现在想起来挺后悔的。后续也许会考虑把无量那本重新传上来,反正也没人看到这里,把作话当碎碎念的树洞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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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鲤跃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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