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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料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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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珺别笑了笑，是计谋得逞的坏笑，眼底卧蚕处若隐若现地闪着弱光。
一瞬间时柠边知道自己被搞了。
“刚才那话我没逗你，但——”童珺别抽出纸巾，垂眸轻轻擦了擦嘴，然后直视眼前这个男孩，“你如果真的喜欢，那我也没资格拦。你的爱情你决定。”
许是童珺别说的太温柔，让时柠边动了心。
恋爱的滋味很美好，时柠边多少有点向往，和顾初妄腻在一起，偶尔撒娇指使那个看谁都不顺眼的顾初妄为自己捶背捏脚，想想都觉得好几把爽！
良久，时柠边嗓子有些干涩，喉结处两块硬得石头：“那……如果我真……”
“是那个顾初妄？”童珺别问。
“……可能是吧。”时柠边说得模棱两可，说完还不好意思地顺了顺头发。
童珺别不满：“什么叫可能吧，你这句话关乎我未来儿媳妇的性别、决定我之后要不要研读那方面的书、是否有必要对比国外哪个国家的结婚证好看。”
“……”我滴个亲娘啊。
时柠边脸红了半边，慌乱擦嘴起身出去，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童珺别复杂地看着他的背影，她不想让儿子因交男朋友而成为众矢之的，但看儿子这样还挺喜欢他的。
一通电话打来，童市长不得不又去工作，时柠边习以为常，漫不经心地让她去吧，俩人刚要分开时他想起个事，问：“你明后天休息吗？”
童珺别艰难地开口：“不确定……我争取。”
“用不着争不争取的，我的意思是你要有事我就回宁城了，省得自己一个人憋在这里。”
“也好。”童珺别原地思考了下，点头，转身往地下车库走。
回宁城什么都不用拿，买张飞机票就成。
当他穿着一件绒卫衣，下身只有一件牛仔裤时，深切感受到了自己是多么弱智。
南方气温要能和北方比还他喵的分什么南北？？！
打了个车，司机师傅惊诧地瞧着他，感同身受地打了个哆嗦：“现在的小年轻啊。”
“刚从南方飞来。”时柠边脾气好的开玩笑，“您快点开，要不一会儿我成冰棍没人付车费了。”
从机场到家已是傍晚，洗了个热水澡就窝在被子里看手机，鬼使神差地给顾初妄发了个语音聊天。
对方很快接了。
带着波动的电流，顾初妄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你怎么了？”
他说话声略微紧张，以为时柠边出了什么事才会给自己发语音通话。时柠边好几天都没听见顾初妄的声音，再加上是语音聊天音色多少受影响，此刻感到陌生。
时柠边：“我有事就给你打电话了，还发什么微信。”
“哦。”那头明显放心下来。
顾初妄对自己小心翼翼地好让他心疼。
“你……在干什么？”时柠边努力地闲扯。
顾初妄：“啊？哦，做题。”
前几天聊着聊着时柠边突然没音了，让他以为时柠边生气了，这么些天也没好意思聊，面对突如其来的关心真有点受宠若惊。
“呃……”时柠边绞尽脑汁想找个不那么尴尬的话题，没找到，泄了气，“算了，你做题吧，不打扰你了。”
“好。”
时柠边一听，满脸黑线：好个屁！
尬聊结束。
尬到天际去了。
时柠边很早就睡了，等到转天早上清醒，愣是没毅力起床，赖在床上一上午，要不是中午外卖到了他实在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
好在无聊的日子没过几天，王关南和唐巷陆续回到宁城，三人回到了颓废且欢乐的假期生活。
王关南瘫在沙发里，调侃正在研究菜谱的时柠边：“你懒病好了？”
“滚，我没懒病。”时柠边学着手机里的方法，往油锅里扔鸡翅，下一秒噼里啪啦的热油四周溅起，把三人全吓了一跳。
唐巷手里的苹果掉地：“我靠！”
王关南游戏机掉地：“我操！”
时柠边面无表情地迅速那过锅盖挡在英俊的脸前，倒着走退出厨房，看了看俩人，张嘴说：“没出息那样——我下楼买个头盔，你俩帮我把火关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穿鞋溜之大吉。
“呵！”短促有力的嘲笑从“没出息”的二人腔中蹦出。
俩人就这么看着厨房门内还在持续溅的油点子，面面相觑，王关南很认真地问了个问题：“你说一直不关火它能炸吗？”
“……不能吧，我也……”
“那咱别管了。”
王关南二话不说地捡起地板上的游戏机。
唐巷凝视鸡翅，又看了看掉地的苹果，随后拾起苹果去厕所冲洗，边啃苹果边上百度搜“火不关厨房会炸吗”。
回复让他震惊，会炸！
他连忙拽起王关南，打开厨房门把他往前一挡，迅速关掉炉子。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坑起兄弟来毫不手下留情。
处于懵逼状态的王关南反手就是个巴掌，实实在在打在唐巷胳膊：“烫死我了！滚你妈的！”
接着连搓带蹦地往水池那边去。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唐巷实在没忍住。
*
寒冬逐渐过去，初春的料峭养起墙根处的花草。
开学当天学校发了新校服，款式稍做改动，原本是深蓝配浅紫，颇有红配绿冒傻气之感，现在才真的有点少年气，淡蓝搭配纯白。
听说是教育局今年重视减压，把上下学时间各匀出一小时，李老师一告知此消息班里瞬间热闹起来，七嘴八舌地谈论如何如何早睡晚起，顾初妄没感觉，淡然地转笔盯着上学期期末的成绩单。
突然对时柠边说了句：“你英语好厉害。”
“哈？？”时柠边脸上扫过一刻空白，须臾后瞪他，“再讨论我成绩我抽你了啊！”
的确厉害，顾初妄没夸张，就是这个厉害可能是站在顾初妄角度看的。
时柠边英语总共五分。
想想就好笑。那么多选择都填个C也能得十来分啊。
顾初妄支着下巴，听着枯燥乏味的文言文，打了个哈气。
时柠边更是如此，昏昏欲睡中恍然觉得自己不能这么下去，还有一年半的时间，考不上大学就只能靠时律每月给零花钱度日，那以后不得事事听从时律一家子的了？！
“哎，”时柠边撞了下顾初妄肩膀，身子歪斜靠近他，悄咪地说，“你说我现在学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放弃吧。”顾初妄恹恹地说，早已把时柠边扔到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那类人里了。
“……”
时柠边沉默一阵，伸出长腿将顾初妄一脚踹开，用的劲不小，顾初妄屁股一半移了出去，单手撑地才免于摔屁墩，瞬间清醒，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噗——几周没见顾哥帅气依旧啊！”栾希带领全班哄然大笑。
“顾初妄你在干什么？”李老师放下粉笔，“练好功夫篡位么？”
时柠边笑得极其放肆，肚子都笑疼了也没阻止得了他，顾初妄磨着后牙槽，忍气吞声道：“没，我对象和我闹着玩呢。”
“没”之后的声音很小，在全班的嬉笑面前老师根本听不清，但足够让时柠边听得一清二楚。
蓦地，时柠边表情凝固。
见顾初妄坐正，李老师继续讲课：“这过秦论第三段的主要内容……”
“早晚有一天日了你。”顾初妄嘴唇翕动。
“你们这儿的追男朋友就是日了他？”时柠边脸不红心不跳。
“嗯？”顾初妄意外地转头，仔细琢磨他这话什么意思。
时柠边不笑时眼尾是自然下垂的，有种若即若离的疏离感，此刻略带挑逗，反倒衬得他更温情：“没什么耽误不耽误的，我怕的是另一件事。”
悄悄话当然是悄悄的说，携着余温的气体缓缓送入顾初妄耳畔，萦绕几圈才消散，顾初妄想了半天，自作主张地姑且认为他的意思是：你追我吧，追到我就是你的了！
“！！！”
刚刚被踹下椅子的生气烟消云散，取而代之地是得到许可的兴奋。顾初妄没追过什么人，所知的方法仅限于给对方带个早餐，护犊子般护着他，然后再找个对方吃醋的时候强吻定音。
啧，好傻。
顾初妄在脑子里过了遍，总结出来。
一节课过去，物理课一开始老师就按接龙的方式提问，等到时柠边拿着张空白卷子支吾半天，顾初妄小声在地下提醒：“选A，原因是电磁震荡……”
时柠边磕巴复述下来，老师接着点了下一位。
等时柠边坐下，旁边那位立马坐直。
“六日有时间吗？我帮你补补课。”顾初妄灵光乍现。
时柠边半眯起眼看了看他，无以名状道：“你又有什么阴谋？”
顾初妄伸出食指点他脑袋：“追你啊，傻子。”
老师正好抬头就瞥见他俩搞小动作，扶正眼镜，说：“咳，顾某和时某注意一下。”
周六那天下起了新年的第一场春雨，伴着春寒冷风，斜切过干燥的空气。
时柠边单肩背着包，从私家车下来，和自家司机说了句不用接我，转身推门进入书店。
清脆风铃撞击发声，顾初妄和顾姥姥抬头，顾姥姥精神抖擞，站起来接过时柠边的黑书包：“时时来啦。”
“嗯。”时柠边点头应道。
“走吧，上楼。”顾初妄收起手机，带头往木梯方向走，脚刚踏上，吱嘎吱嘎的。
六日自习学生多，顾初妄一上楼，几个男生女生捧书就来问题，笔尖指着本子：“顾哥，这题给我讲一下呗。”
“我排队，下一题我问。”
“诶，咱俩问的一样，我跟着听听。”
时柠边被迫挤到一边，有些好笑。
放平时顾初妄只要上楼自习，多多少少会给他们讲点儿，但今天他不。
“抱歉。”顾初妄伸手拉过一旁时柠边的腕骨，凑到自己身边，一股淡淡清香顺着嗅觉神经爬进时柠边心中，他抬头刚好和顾初妄对视，“我今天是时哥的专属老师。”
“扑通——扑通——”
心脏撞击肋骨，耳垂漾起羞红。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