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爱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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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说最后一次，"沈念把月考数学卷拍在江辞桌上，震得那罐可乐晃出泡沫，"你要是再敢在我试卷上画爱心，我就把你的游戏机扔进水池。"
江辞慢悠悠地擦掉手上的可乐渍，抬头时眼睛弯得像月牙："可上次是你先说我的爱心画得好看的。"
"那是因为你画在草稿纸上！"沈念指着试卷右上角那个用红色水笔描了三次的硕大爱心，"这是要存档的月考卷！"
窗外蝉鸣聒噪，电风扇在头顶吱呀转着，把沈念额前的碎发吹得乱飞。
保送后的高三下午总是这样，其他人在埋头刷题，他们俩在教室后排进行第不知道多少次"分手谈判"。
"我帮你跟王老师要张新的。"
江辞伸手去扯沈念的衣角，被啪地打开。
"已经录入系统了，改不了。"
"那我帮你改分数？"
"用你上次作弊差点被抓的手法？"
前排的叶简兮突然回头，面无表情地递来一张纸条：【第17次哄人，赌吗？】
后排立刻传来窸窸窣窣的下注声："我赌三分钟和好。"
"太瞧不起江辞了，最多一分钟。"
江辞突然站起来，在全班注视下抓住沈念的手腕往外走。
走廊尽头的水房散发着漂白水味道，沈念刚要开口就被按在墙上。
"赔你。"江辞从口袋掏出一张崭新饭卡，"充了三千，够你吃到毕业。"
沈念愣住："你哪来的钱？"
"竞赛奖金。"江辞用鼻尖蹭他出汗的额角，"本来想生日再给你。"
水龙头滴答漏水，沈念盯着饭卡上贴着的泡芙猫贴纸，突然发现爱心是用修正液画的——覆盖了原来印着的"优秀学生代表"字样。
"丑死了。
"那你撕掉嘛。"
"......算了。"
回教室时两人手指勾在一起，叶简兮头也不抬地往后传纸条：【江辞胜，56秒。】
后排传来压低的哀嚎和收钱声。
放学时突然下雨，江辞把校服罩在两人头顶往家跑。
巷口积水映着晚霞，沈念突然停下："那张卷子其实没关系。"
"嗯？"
"老师说存档只存分数。"沈念踢开脚边的石子，"爱心......画得是还行。"
雨越下越大，江辞笑着把他往怀里带："那被你骂算不算——"
"算。"沈念打断他，"下次再画试卷上就继续骂你。"
"第18次？"
"嗯。"
雨幕模糊了亲吻的轮廓，只有书包里那张画着爱心的月考卷知道——保送后的每一天，都是偷来的热恋期。
雨声渐密，巷口的积水倒映着两人依偎的身影。
江辞的校服外套还罩在两人头顶，形成一个小小的、私密的空间。
沈念能闻到外套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混合着江辞身上特有的、雨后青草般的气息。
"所以，"江辞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沈念的手腕，"试卷上的爱心……真的画得还行？"
沈念别过脸去，耳根在昏暗光线下泛着红："重点是那是月考卷！老师要是看到......"
"看到怎么了？"江辞得寸进尺地凑近，"我男朋友的卷子，画个爱心怎么了？"
"那是要存档的！"沈念忍不住提高声音，又立刻压低，"而且你画在最后一道大题旁边，阅卷老师万一以为是什么暗号......"
江辞突然笑出声，温热的气息拂过沈念的耳廓："那确实是暗号啊。"
他的手指在沈念掌心画了个圈，"意思是'这道题我男朋友全会，给分客气点'。"
沈念："......"
他实在没忍住，抬脚踹在江辞小腿上："白痴！"
雨越下越大，两人终于跑进楼道。沈念抖着湿漉漉的头发，突然想起什么："你哪来的竞赛奖金？物理竞赛奖金不是下周才发吗？"
江辞正蹲着拧校服外套的水，闻言动作一顿："啊，那个......"
沈念眯起眼睛："江辞。"
"好吧，"江辞站起身，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其实是英语演讲比赛的奖金。"
沈念接过信封，里面是一沓崭新的百元钞票，还有一张获奖证书。
他展开证书，目光落在"高中组特等奖"几个字上，突然愣住。
"你当时说你要买电脑是为了掩盖？"
"呃……"
"为什么不说？"
"想给你买个生日礼物。"江辞从书包最底层掏出一个细长的盒子，"钢笔，你上次说想要的那支。"
沈念打开盒子，深蓝色的钢笔在昏暗楼道里泛着细腻的光泽。
他记得这支笔，两个月前在文具店看过一眼，标价四位数的进口货。
"你......"沈念嗓子发干，"比个赛就为买这个？"
江辞笑嘻嘻地凑过来："还有饭卡。充了三千，够你吃到毕业。"
他的手指轻轻碰了碰钢笔笔夹，"现在能原谅我在试卷上画爱心了吗？"
沈念盯着钢笔看了很久，突然把盒子塞回江辞手里。
"不要？"江辞愣住。
"要。"沈念说，"但得等我真正用得上的时候。"他转身往楼上走，"下次竞赛，我会拿特等奖。"
江辞看着他的背影，突然笑了："那要是我也拿个特等奖呢？"
沈念停在楼梯拐角，回头看他："那就允许你在我的冠军证书上画爱心。"
"成交！"江辞三两步追上去，把钢笔盒塞进沈念书包，"不过现在，先让我在月考卷上画个小的？"
"想得美。"沈念推开他，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泡芙不知从哪里钻出来，蹭着沈念的裤脚，嘴里还叼着半张被雨水泡烂的纸——正是那张画着爱心的月考卷。
江辞弯腰捡起试卷，爱心已经被雨水晕染开，像一朵盛放的玫瑰。
"看，"他得意地展示，"老天爷都觉得我画得好。"
沈念看着那张惨不忍睹的试卷，终于笑出声来。
（第二天，全班都在传：第17次被骂以江辞在月考卷上画爱心获胜告终。而叶简兮的赌局记录本上，悄悄添了一行小字：实际和好时间——永远不可能。）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