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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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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朝阳透过窗帘缝，盛悬山随手接住。回头看一眼，床上人一动不动，他走过去轻轻推了两下。
“起床了，不是要剪头发吗？”
沈寄明眼皮颤颤，翻了个身：“几点了？”
“马上9点。”
沈寄明随口应了声好，又翻了身趴了会，才睁开眼坐起身，此时房内已经没了盛悬山的影子。
他打理了一下自己，下楼，盛悬山正坐在一楼餐厅，瞧见他面色不变：“来吃早饭。”
沈寄明慢慢坐到盛悬山对面，二人已经近一周没面对面吃过饭了，沈寄明居然有些陌生。
他拿起一杯豆浆，后知后觉道：“今天不用上班吗？”
盛悬山看他一眼，提醒道：“今天是周六。”
沈寄明话刚出口就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轻轻拍拍自己脑门，笑道：“忘了，最近记忆有点差。”
盛悬山没回话，忽然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额头：“看出来了。”
沈寄明顺着他动作茫然伸手，在额前碎发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取下来一看才反应过来刚刚洗脸时的发箍，居然忘记取下来了。
他有些哭笑不得地把发箍收起来，盛悬山默默看着他手忙脚乱，露出一点微不可查的笑。
怀孕对沈寄明的影响不仅在于记性，还有吃东西的口味。以前的沈寄明并不挑食，除了过于重口的外，不论酸的甜的辣的都能尝一口。但自从揣了个崽后，沈寄明口味明显偏向了酸，稍显腻味的肉和油炸食品都很容易让他感到反胃。王希煮什么都让他提不太起兴趣，没想到今天盛悬山准备的早餐意外地合他口味。
鲜肉粥既没有肉的腥味，也没有增加多余的调料，反而鲜香四溢。沈寄明喝了个干干净净，意犹未尽道：“这粥是哪里买的？”
怎么他在这住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发现过？
盛悬山正低着头摆弄手机，像在跟什么人聊天，闻言抬起头，眼睛有些莫名的光亮：“我煮的。”
沈寄明好像能听到盛悬山的后半句话：好吃吗？
他毫不吝啬夸奖：“是我这辈子尝过最好喝的鲜肉粥！”
盛悬山面色不变，但沈寄明从他上扬的眉眼中察觉出了他的一点欢愉。
他继续道：“你什么时候学的？”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他还从没见过盛悬山做饭呢。
盛悬山已经站起来收拾碗筷了：“网上学的，还是第一次尝试。”
沈寄明双手托着脑袋：“盛总当真是天资过人，做厨师也这么有天赋。”
盛悬山轻咳了两声，转移话题道：“碗回来再洗吧，我先带你出去。”
“好。”
沈寄明对于发型没什么太大讲究，只希望弄短点不遮挡视线就行，两人随意在外面找了家理发店。
此店外表看起来其貌不扬，推开门却别有洞天。一打眼扫过共有4名员工，分别对应赤橙黄黑四种不同发色，鸟胃大点地方居然还分出了四个隔间，赤橙黄黑四人各占据一间，看起来颇有各司其职的有序之美。
见来人，那四人一齐抬起头来：“欢迎光临～”
沈寄明被整齐划一的呼喊吓了一跳，在门口犹豫了会，盛悬山眼神询问：“怎么了？”
沈寄明摇了摇头，走进去，还未开口。
离门口最近的赤忽而转头朝里喊了声：“小姜，来人了——”
沈寄明这才注意到，光线略暗的店内深处还有扇不太明显的小门。赤一嗓子很快有了回音，有个略显稚气的声音答了句：“来了！”
沈寄明有些耳熟，不待他回忆，答案自动出现在眼前。
“姜雁？”
一溜烟小跑出来的姜雁愣了会，很快漾起一个笑：“你你你，我记得你！”
澡堂初遇后二人便没再见过，姜雁脸没什么变化，只是身量似乎比那时候高了些。姜雁刚刚不知在做什么，脸红扑扑着，话也甜滋滋的。
“寄明哥，你来剪头发吗？”
沈寄明点点头：“有些遮眼睛，稍微剪短一点就行。”
姜雁飞快道：“成，我来给你剪！”
说罢就拉着沈寄明进了里间：“先来洗头。”
沈寄明仓皇间回头看了眼盛悬山，后者还在原地，眼神有些不易察觉的疑惑。姜雁注意到二人的眼神交流，脚步顿了顿。
沈寄明适时补充道：“这是我爱人。”
姜雁瞬间杏眼圆睁，黑黝黝的两只眼珠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啊，这样！那……那请这位寄明哥的爱人现在外面坐坐，洗头的设备在里边，我很快带他出来！”
盛悬山面无表情轻轻嗯了一声，没坐下，而是找了个角落站着掏出了手机。
沈寄明被带进里间。
里头挺拥挤，还有些黑，各种染膏、洗发水杂七杂八地丢在角落。姜雁拍拍洗发台：“哥，你来！”
沈寄明顺从地躺上去，姜雁帮他调整了角度，打开水，动作颇为熟练。
热水打湿发丝，沈寄明微眯上眼睛。这个角度他看不见姜雁的行动，但能感觉到有手在自己发间穿梭，姜雁动作很柔和，水温也合适，沈寄明躺着很舒服，无聊升起点闲谈的心思。
“你说的赚钱法子就是给人理发吗，这有什么好保持神秘的？”
姜雁轻笑了声，被温水淹过，听不太真切。没有回答，反而问起别的。
“哥的爱人看起来好凶啊。”
沈寄明想起方才盛悬山的表情，试图替他辩解一下：“他是表情不太丰富，但是脾气很好的啦。”
姜雁的回复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嗯……那倒是，很多人看起来很爱笑，其实脾气差得很呢，那还是看起来凶一点好！”
姜雁动作间，洗发水被打发，泡沫越来越多。沈寄明正要回话，鼻尖忽而一痒，是姜雁抹了点泡沫在他鼻头。
沈寄明失笑：“你早都成年了吧。”
姜雁说话的情绪总是很丰富，语调上上下下像在唱歌：“哼哼，本人已经十八岁零五个月了。”
沈寄明拖着声音嗯了一声：“是个成熟的Omega——”
没成想姜雁居然没回话，沈寄明偷偷扭头看，被姜雁迅速按住，但他还是眼见地看见了一抹粉红，好笑道：“你脸红什么？”
姜雁语气颇有几分恼羞成怒：“哎呀你别乱动，水都洒出来了！”
沈寄明无奈道：“好好好。”
接着便不再扭头，直直盯着天花板。
姜雁将泡沫细细冲掉，取来一个毛巾垫在沈寄明颈周。
“好了哥，咱们出去吧！”
姜雁性格活泼，特自来熟，沈寄明不是跟在他身后出去，而是被拉着手牵引出去的。看着姜雁轻快的脚步，他联想起中学里喜欢手拉手上厕所的小O。
回到前厅一眼就看见了角落里的盛悬山。
他站在门边的阴影里，脸上有一小片手机打出来的光，见到二人出来，他将手机放回兜里，视线先在沈寄明湿漉漉的头发和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不由自主蹙眉。
姜雁把沈寄明放在了黄那个隔间，把正吃着棒棒糖的黄挤走，自信满满道：“我亲手帮哥剪！”
沈寄明并未提出质疑，只是黄离开时看姜雁的眼神实在耐人寻味，沈寄明嘴角话咽了又咽，最后妥协于姜雁亮晶晶的眼睛。
“好。”
得允的姜雁像只得了骨头的小狗，拿起剪刀就扑了上去。
令沈寄明没想到的，一时间赤橙黄黑四人外加盛悬山全都围了上来。
姜雁的动作比洗头时要慢很多，站在身前，沈寄明无法从镜子里看见自己，只能曲线救国，看镜子里的盛悬山。
随着姜雁一剪刀接着一剪刀，盛悬山的表情越发凝重。沈寄明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终于在姜雁一声中气满满的“ok”中得到验证。
沈寄明盯着镜子里那个西瓜头，陷入沉思。
姜雁刚刚还自信的笑，对上沈寄明陡然僵硬的脸收敛了些，小心翼翼道：“哥，还行吗？”
沈寄明硬着头皮：“……行。”
至少姜雁任务完成得很完美，的确不挡眼睛了，只是有些过于整齐了以至于有些像锅盖而已嘛。
沈寄明在心中安慰自己，环顾四周，发现赤橙黄黑都已默契地背过身去，像是害怕自己的笑意太明显。他把最终目光投向盛悬山，盛悬山顶着他期盼的视线，僵硬地点点头：“……新风格。”
沈寄明欲哭无泪，抱着盛悬山胳膊强颜欢笑地同姜雁道别。
一出店门就把帽子兜头罩上。
盛悬山安慰地隔着帽子摸摸他：“要不要再找家店补救一下？”
沈寄明像只气呼呼的仓鼠，恨不得把整个人团起来：“不要，才不想让别人看见！”
还是只死要面子的仓鼠，盛悬山心道。
“没关系，我回家帮你修一下。”
沈寄明转过头：“你还会剪头发？”
盛悬山理所应当道：“本人的头发都是出自自己之手。”
沈寄明打量了他会，忽然幽幽道：“那早上出门的时候你怎么不拦住我？”
盛悬山放开他的脑袋，转而抓住他的手：“偶尔也要一起出门走走。”
沈寄明勉强接受：“好吧。”
事实证明盛悬山的理发水平确实不错，至少比姜雁强得多！
沈寄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觉得满血复活。
朝盛悬山拱手道：“盛师傅妙手回春！”
盛悬山细致地将梳齿间的碎发清理干净：“过誉。”
沈寄明笑着凑过去亲了亲盛悬山的脸，又想起别的事情：“明天还要去趟医院，你跟我一起吗？”
盛悬山手上动作停了一秒，很快恢复正常：“好，上午我要去见一个……客户，下午可以吗？”
沈寄明心情轻松：“当然可以，正好早上我不一定起得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