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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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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布料滑过眼角，眉心，林风脑子被云鹤眼角的黑痣蛊惑，五指分开自发帮他把微湿刘海捋上去，动作丝滑就像云鹤当下的大脑皮层。
终是看到心上人完整眉眼，林风一时间五味杂陈，他手指扫过眼尾。划过眼睑，在落在那个小黑点时没忍住微微颤了颤。
幅度很小，但还是引起了那人长睫翻动。
黑曜石闪烁的抵触让林风回过神，略显慌乱的塞过去一管药。
云鹤问：“这是……”
林风背对着云鹤，把自己毛巾收起挂在晾衣架上，语气微微慌乱：“活血化瘀的，你手上有伤，下次小心点。”
云鹤把刚才越线行为归类为过于热情的少爷不懂分寸，又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羞愧。他嘴张了张，憋进去的话让脸又稍稍红了点，强撑着说了句：“谢谢。”
林风悬着的心沉下，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没事。
插曲过后两人出了宿舍楼，背着死沉的书包回了班。教室在四楼，两人到的时候，里面只有班主任叫付子恒，模样中正，穿着一股学生气，说话略略死板但清楚明白。
两个人在他的安排下签了到，领了饭卡，交了一些资料，被告知了一些事项。
教室里除了多媒体最先进的就是零食铁桌子，其余的木制品几乎跟他们同龄。好在人多，这些得风湿的高龄老桌被挤在空教室里，一个倒下另一个会接着，不用担心趴在上面会被摔死，
可供选择的位子还很多，云鹤挑了个双人靠窗座位，可以平视到树冠，俯视到花园，抬头有天空，最关键开窗有风。除了可以满足云鹤那丝闲情雅致之外，还可以避免被汗臭味熏死。
而林风一屁股坐在副驾上，干净的少爷要为他的鼻子安全保驾护航。
云鹤对此摆弄自己手机不打算说话。少爷看脑袋快扎手机屏里的云鹤主动开口：“你近视坐这能看到黑板吗？”
云鹤有种隐私被侵犯的抵触，他回到：“不需要。”
“多少度？”
“不知道，没测过。”云鹤脸上多多少少带着不耐烦，林风也住了嘴。
学校不让带手机，晚自习会统一收齐。
云鹤给他姐报完平安，看唯二的高中好友“惺惺作态”，准备把手机包起来，一则新弹出的消息打断了他。
“林中风同意了您的好友申请。”
光看名字就知道是谁。
“云中鹤”撇了撇嘴，应该是看地图时候加的，也不知道搞这么见不得人干嘛？
云鹤把手机关机包好，放在桌子上，看着林风把手机收好，试探性开口：“要不要去买东西，对面好像有小商店。”
他想还人情。那人兴冲冲回答：“好。”
两人下楼时间挑的真的很好，正人群进校和出校的高峰期。
走到正在被人流冲击的校门口，云鹤没穿外套但还是戴上帽子，林风在他面前瘫开了手。
“干嘛？”
“为照顾您近视群体，本人打算奉献社会，为你当盲开路，请牵上我的手。”
“……”
“为你好”的话让云鹤咬牙回道：“我又不傻。”
宽大的手掌在对方烦躁中落寞放下，他开玩笑回到：“好，您的损失。”
事实证明云鹤确实不傻，但是他瞎。
两人刚走三步，就被人群冲散，等到走出时周遭只剩下陌生。
平时不刻意用还不明显，现在中看不中用的眼睛要在涌动的人潮中聚焦出来一个人，不易于海底捞针。
人来人往，云鹤看着一个个模糊的生物，总感觉自己的背千夫所指，他脚趾抓地，愈发焦急。
突然酸涩的眼睛被一双干燥厚实的大手包住，有点舒服。
“请问您是摸象的那群人吗？”调笑间，又感湿润，急忙问到：“怎么还哭了？”
“……”
云鹤羞恼的挣开他的手，也顾不上其他人眼神了，大喊一句：“我没哭。”强撑面子往校外方向走，林风抓住手腕却被挣开。
“咋滴，又想我找你啊？”声音温柔中带着顽劣。
云鹤臊个脸站着，这一时间走也不是，去也不是。
他不想被拉着除了生理性抵触外，还有就是一大老爷们被人拉着，太丢面了。
林风顺势递上台阶，扯过去自己衣角：“我拉着你不行，那你拉着我。”
云鹤略显局促的挣扎，最后不得不拉上的动作很像自己半大不小之前对于那个安全座椅态度，成功成林某人笑的住不了嘴。
云鹤：“你笑个屁啊！”
林风：“没什么，小朋友。”后三个字说的格外重。
“小朋友”把掌中的衣服紧了紧，欲言又止，未说出的话都从眼睛骂了出来。
好在导盲林很敬业，没往后看，免了这场无妄之灾。
学校对面一排砖瓦房，清一色的小超市。两人进了看着最大，有机械喇叭吆喝的一家。
由于要连上四个星期，小店里买东西的人满为患，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买生活用品。林风先去找了衣服架子，转头看到云鹤盯着几个零食架子。
“你要去吗？”云鹤别别扭扭，最后摇了摇头，小声说了声“走吧”。林风扯住自己衣摆，跟人手指隔空相望，不容分说拉了过去。
两人走到，林风举起一包干果问：“我想吃这个吗？”
对方意图太过明显，云鹤面子被烧干，他倒也不是不识好，干咳一声：“谢谢。”
“下次可以明说，您的专属导盲犬永远不会嫌您麻烦。”
羞耻的话明明是从林风嘴里冒出来的，心跳隆隆响的确是云鹤。
他面色绯红，手上动作略显杂乱，往红色塑料袋里装了几包零食后才恢复正常。
许是热爱所致，在买零食这件事上，云鹤展现了与认路找人完全相反的能力。
一目三行，搭眼一扫，飞快辨别同时还分出心提醒林风手里那个薯片很难吃。
林风是愿意相信云鹤的，但是他连零食架子在哪都看不清，本着求真的原则，他问云鹤：“你吃过？”
“没吃过，看着就难吃。”
“从哪看出来的？这都没有透明的地方。”林同学的驳论有理有据。云老师懒得解释，早些因为生分披上的文明伪装现在被撕烂：“吃的时候别死我身上。”
话随口出，云鹤也被自己吓到了，他心虚的看向林风，对方脸上带着可怕的惊喜。
人生观被物种多样性冲击的的云老师手抖掉了一包干脆面，捡起来的时候决定要用更开放的目光看林风，面上恢复了常态。
三米长的货架，他抓了一大兜子，鼓鼓囊囊的红色袋子让他幸福感倍增。
两人选完后林风把云鹤带到结账队伍，安排:“我去买点水果，你先结，能看清吗？”
心情好的云鹤没由来想皮一下：“早点回来大毛。”
大毛在乡下通常被取成狗的名字，在乡下住过的林风也懂。
导盲犬“大毛”微微一愣，体会出来他的意思，转身冲他一笑，惩罚性的弹了他一下帽子。
这一声清脆在喧闹中是经久不息的鲜明。
云鹤视线定格在那一瞬格外清晰的笑脸，没由来的有种窒息感。
他定定站住，前人打电话的声音将他思绪拉回。
“母上大人，我到了……”
讲话的是个女生，淡蓝色的长裙，长卷发上面别着一个小狗的发卡，一看就是朵被精心灌样的向阳花，浑身散发着用不完的自信活力。
女孩讲话压低了声音，云鹤也没打算听清，自顾自沉浸氛围中，眼神看向一处虚空，嘴角慢慢弯起。
“那我挂了，母上。”
“好。”
话音落，云鹤眼睛眨了眨，听到少女问收银员：“收款码在哪？”
收银员：“我手机坏了，你有零钱吗？”
收银的是个三四十多岁的女人，举手投足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笨拙。
她神色慌乱，显然手机坏了这个问题困扰她已久。
见大姐焦急的模样，女孩说：“要不我先放着，一会过来。”女人似乎很为难，重复一遍手机坏的原因。
女生应该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形，眼见事情陷入僵局，要报之温暖的云鹤递过去一张百元大钞。
“同学，要不我先帮你付？”
少女本意可能是拒绝，但看到对方脸上清澈真诚后，收下了。
计算机的机械女声断断续续，两人趁空挡寒暄起来。
“我叫陈洁。”陈洁热情直接，云鹤微笑回应：“云鹤。”
两人先加了联系方式，还了钱，一个人突然就插进来，准确的说是把陈洁挡住。
林风一脸凝重看看云鹤，陈洁认出来他是刚刚旁边那人，好像听到了他的名字。
“大毛你好，我叫陈洁。”林风转过身，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一字一句，发音格外标准：“我不叫大毛。”
这还是云鹤第一次见林风正确使用他的五官，眼皮低垂，眉毛促紧，很完美的诠释了“威慑力”。
但语出太过别致，为其冷峻的脸上添了几分喝到假奶粉的气质。
云鹤憋不太住悄咪偏过头，再回来是林风对陈洁说话语气也温和一点：“你账算完了。”
陈洁没过多在意，临走前还想跟云鹤打声招呼，但刚抬起的手在半空被某人瞪的硬生生定住。
好在云鹤及时看见，冲她挥了挥手。
林风站人旁边，把刚才捡的几样水果放在了收银台上，理所应当说：“帮我一起结了，要不你自己回去吗？”
本就是要帮他一起付的云鹤听到他的话停住，傲骨挺了小半辈子的云鹤才不会被区区生存小事威胁。
云鹤冲那大姐说：“麻烦分开付。”
大姐：“啊？”
“就是这一堆和这一堆两次结。”
大姐：“我手机进水……”
“……没事了。”
能打败他的还是无邪。
提着大小包回去路上，感受到不被在乎的林同志开始卑微控诉：“你认识吗？”云鹤见他发神经的样，开口：“不认识。”
“骗人，第一次见怎么聊这么开心？”说话表情像是失足少年，看着把自己带歪的人背刺自己。
不被信任的云鹤情绪激动：“说了不认识，以后我就解释一次，爱信不信。再说不也跟你……”
本就是在逗他的林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说：“我也很期待以后。”
又很荡漾的补充到：“我也很开心。”
前一句还好，后一句云鹤突然被自己口水呛到。
林风贴心帮他拍后背，没两下就被推开，也不恼，等那人恢复好，说：“回去吧，同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