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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情人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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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点四十五分,纪舒站在傅斯宴位于城北顶级公寓区的楼下,抬头望着那栋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建筑。夕阳的余晖在玻璃上折射出耀眼的金光,刺得他眼睛发疼。
他本可以不来。傅斯宴的"邀请"明显带着某种危险的暗示,而他完全有理由拒绝——毕竟这不是工作时间。但内心深处那股该死的好奇心驱使他站在了这里。他想知道傅斯宴留着那封情书的原因,想知道八年前拒绝自己的真正理由,更想知道为什么现在又突然提起这些。
"纪先生?"门卫认出了他,"傅总已经通知过了,您可以直接上去。"
纪舒点点头,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堂。电梯需要刷卡才能到达顶层,门卫恭敬地为他刷了卡,按下58层的按钮。
电梯上升的速度很快,纪舒的胃部因轻微的失重感而紧缩。他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整理了一下衣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不算正式但也不失礼。他特意没穿西装,不想让这次会面显得太像工作场合。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顶层。门一开,眼前就是傅斯宴的公寓大门——一扇厚重的黑色实木门,看起来价格不菲。
纪舒深吸一口气,按下门铃。几乎同时,门就开了,仿佛傅斯宴一直等在门后。
傅斯宴穿着居家服,深蓝色丝质衬衫敞开着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他手里拿着一杯红酒,整个人看起来慵懒而性感。
"准时,我喜欢。"傅斯宴嘴角勾起一抹笑,侧身让纪舒进来。
公寓内部比纪舒想象的还要奢华。挑高近六米的客厅,一整面落地窗俯瞰整个城市,夕阳的余晖将室内染成金色。现代简约风格的家具看起来都价值不菲,墙上挂着几幅抽象派油画,纪舒猜测可能是某位名家的真迹。
"坐。"傅斯宴指了指沙发,"喝点什么?红酒还是威士忌?"
"水就好。"纪舒谨慎地选择。
傅斯宴轻笑一声,还是给他倒了一杯红酒:"放松点,这不是工作场合。"
纪舒接过酒杯,小心地抿了一口。醇厚的酒液滑过喉咙,带着微微的涩味。他注意到茶几上放着一个熟悉的信封——他八年前写的那封情书。
"你为什么要留着它?"纪舒直接问道,手指不自觉地紧握酒杯。
傅斯宴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长腿交叠,姿态优雅得像只慵懒的豹子。"我说过了,那是我收到的第一封情书。"
"但你拒绝了我,还说你不喜欢男生。"纪舒的声音有些发紧,"而现在..."
"而现在我情人无数,男女都有。"傅斯宴替他说完,眼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人是会变的,纪舒。"
"所以你留着我,是为了...报复?看我出丑?"纪舒直视傅斯宴的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傅斯宴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报复?我为什么要报复你?因为你喜欢过我?"他站起身,走到纪舒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留着你,是因为你很有趣。"
纪舒感到一阵恼怒:"有趣?"
"对,有趣。"傅斯宴俯身,一只手撑在沙发背上,将纪舒困在自己与沙发之间,"你明明恨我,却还是尽职尽责地完成每一项工作;明明想骂我,却还要说'谢谢傅总'。"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这种矛盾,很迷人。"
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傅斯宴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香气混合着红酒的味道,形成一种危险的诱惑。纪舒的心跳加速,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傅总..."他试图后退,但沙发背挡住了他的退路。
"叫我斯宴。"傅斯宴的手指轻轻抚上纪舒的脸颊,"现在不是工作时间,记得吗?"
纪舒猛地站起来,几乎是撞开了傅斯宴:"请不要这样。"
傅斯宴被推得后退两步,却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加愉悦:"看,就是这样。你明明有脾气,却总是压抑着。"他走回茶几旁,拿起那封情书,"想知道我当年为什么拒绝你吗?"
纪舒警惕地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我害怕。"傅斯宴的语气突然变得认真,"那是我第一次被人那样纯粹地喜欢,没有利益关系,不图我家的钱,只是因为我这个人。"
这个答案完全出乎纪舒的预料。他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应。
"后来我变了,变得不再害怕,开始玩弄感情,因为那样更安全。"傅斯宴晃了晃酒杯,"先伤害别人,就不会被伤害。"
纪舒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坦白。在他眼中,傅斯宴一直是那个高高在上、游戏人间的贵公子,从不会暴露任何弱点。
"那你现在为什么告诉我这些?"纪舒问道。
傅斯宴走近他,这次没有压迫性的动作,只是站在一步之遥:"因为我厌倦了。"
"厌倦什么?"
"厌倦了那些只看中我的钱和地位的人,厌倦了虚伪的关系,厌倦了..."傅斯宴的话突然被门铃声打断。
他皱了皱眉,走去开门。门外是一个穿着外卖制服的年轻人,手里提着几个精致的食盒。
"傅先生,您订的晚餐。"
傅斯宴签收后,将食盒放在餐厅的长桌上:"过来吃饭吧。"
纪舒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傅斯宴打开食盒,里面是各式精致的日料——刺身、寿司、天妇罗,还有两碗冒着热气的味增汤。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点了些。"傅斯宴说着,动作优雅地摆好餐具。
纪舒看着这一幕,感到一阵恍惚。这个为他摆餐具的男人,和白天办公室里那个冷酷无情的傅总判若两人。
他们沉默地开始用餐。食物很美味,但纪舒食不知味,脑海中全是傅斯宴刚才说的话。
"你母亲知道你现在的生活方式吗?"纪舒突然问道。
傅斯宴的筷子停在半空,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不要提我母亲。"
纪舒意识到自己触碰了某个禁区:"抱歉,我..."
"她死了。"傅斯宴打断他,声音冰冷,"在我拒绝你的第二年。癌症。"
纪舒震惊地看着他:"我不知道...对不起。"
傅斯宴的表情重新变得平静,仿佛刚才的波动从未发生:"吃饭吧。"
接下来的用餐气氛变得凝重。纪舒偷偷观察傅斯宴,发现他吃东西的样子极其优雅,每一口都像是经过精确计算,连筷子摆放的角度都一丝不苟。这种近乎强迫症的完美主义,或许正是他用来控制生活的方式。
用完餐,傅斯宴又倒了两杯酒,递给纪舒一杯:"阳台坐坐?"
纪舒点点头,跟着他来到宽敞的露天阳台。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城市的灯光如繁星般闪烁。58层的高度让这里几乎听不到任何城市噪音,只有微风拂过的声音。
"漂亮吗?"傅斯宴靠在栏杆上,望着远方。
"嗯。"纪舒站在他旁边,小心地保持着距离。
"我买这里,就是因为这个视野。"傅斯宴喝了一口酒,"站得够高,才能看清一切。"
纪舒突然明白了什么:"就像你玩弄感情一样?保持距离,才能控制局面?"
傅斯宴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很聪明。"
"这不是聪明,这是..."纪舒的话没说完,傅斯宴突然靠近,一只手撑在他耳边的栏杆上。
"是什么?"傅斯宴的气息喷在他脸上,带着红酒的醇香。
纪舒的心跳如鼓,身体却僵在原地无法移动。傅斯宴的眼睛在夜色中深邃如墨,里面燃烧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傅总...斯宴,请不要这样。"纪舒的声音微微发抖。
"为什么?"傅斯宴的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腰,"你还喜欢我,不是吗?"
这个直白的问题让纪舒呼吸一滞。他还喜欢傅斯宴吗?八年过去,那份青涩的感情早已变得复杂难辨。他恨傅斯宴的玩弄,却又无法抗拒他的靠近;厌恶他的风流,却仍会被他偶尔流露的真实所吸引。
"我...不知道。"纪舒诚实地回答。
傅斯宴轻笑一声,拇指轻轻摩挲纪舒的腰侧:"诚实的孩子。"他的唇几乎贴上纪舒的耳朵,"我想让你成为我的情人之一。"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纪舒头上。他猛地推开傅斯宴:"之一?"
"当然。"傅斯宴理所当然地说,"我不会为任何人放弃我的生活方式。"
纪舒感到一阵刺痛,随即是涌上心头的愤怒:"你真是无可救药。"
傅斯宴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至少我诚实。不像某些人,明明想要,却假装清高。"
"我不是你的玩物!"纪舒提高了声音。
"不,你会是的。"傅斯宴的语气充满自信,"因为你无法抗拒我,就像你无法抗拒今天的邀请。"
纪舒气得浑身发抖,将酒杯重重放在阳台桌上:"我要走了。"
傅斯宴没有阻拦,只是在他走到门口时说:"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工资翻倍,额外津贴,还有..."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我的'特别关注'。"
纪舒没有回头,径直走向电梯。直到电梯门关上,他才长舒一口气,靠在冰冷的金属壁上。额头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提醒着这两天发生的一切。
傅斯宴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更可怕的是,纪舒发现自己确实无法完全抗拒他。当傅斯宴靠近时,他的身体会不由自主地产生反应;当傅斯宴流露出罕见的真实一面时,他会忍不住想要了解更多。
电梯到达一楼,纪舒快步走出大楼,仿佛身后有什么在追赶。夜风拂过发烫的脸颊,带来一丝凉意。
手机震动起来,是傅斯宴发来的消息:「到家告诉我。」
纪舒瞪着这条消息,不知该愤怒还是该笑。傅斯宴凭什么认为他会照做?又凭什么在刚刚提出那种侮辱性的提议后,还能若无其事地关心他是否安全到家?
但更让他恐惧的是,他发现自己真的在考虑回复这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