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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天官书》试读 ...

  •   秦汉历史向《天官书》试读

      夜幕初临,游医秦缓告别了近几日常照看的病患,走出村子。
      这是位于昭馀的一个小村落,他的暂居之处在邻村,中间相隔两里路,今夜是半满的月,映得四野敞亮,很适合走夜路。
      只是平日常喜欢跟着他的那只苍鹊今夜却不在,秦缓吹了几声口哨,仍不见回应。
      料想鸟儿今日去了别处觅食,秦缓心下稍感失落,紧了紧挂在肩上的行囊,踏上归家的路。
      待到月影移到当空时,秦缓已到村外,深秋时节万物凋敝,枯草随着夜风轻飘飘地晃动着。
      在一片丛生的荒草中,秦缓忽地听到熟悉的鸟鸣。
      拨开近处的草丛,便望见苍鹊歪着头望着他,一双黑豆似的小眼睛里落了月亮,闪闪发光。
      苍鹊见了他,振翅飞起绕了一圈儿,复又落下,低头在它歇脚的地方轻啄了一下。
      秦缓这才注意到苍鹊爪下并不是石块,而是一团黑漆漆的织物,为医者的经验让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已经在夜风中淡褪的血腥味。
      是……伤者吗?
      正在犹豫是否上前一探,那团织物蠕动了一下,然后秦缓便看见一张染了半边血污的苍白小脸。
      似乎是个女孩,她的眼半阖着,眉头皱起,不知是因为身体的疼痛还是秋夜的寒冷,正轻轻地颤抖着。
      虽不知这年幼女孩为何独自负伤,料想是什么麻烦人物,但秦缓也不忍放任她在此自生自灭,急忙上前抱起她,匆匆赶回村中。
      “洛媪,回来了。”
      被称为洛媪的是一位五十出头的妇人,与秦缓的母亲是旧识,秦缓近来借宿在洛媪家中,一边研习医术,一边为附近的村民诊病。
      “这是哪里来的小囡?”洛媪一眼便看到了秦缓抱回来的女孩,伸手牵起女孩沾了血的小手,“听闻今日相国攻打解氏,莫非是……?”
      秦缓忙摇了摇头,“且救活了再问。”
      他自然也听说了今日这件大事,说是相国郭开罗织了好几样罪状,带领不少将领前来昭馀攻打解氏,解氏一族虽然奋起抵抗,但终究寡不敌众,已在入夜时分被屠戮殆尽。
      这一身锦绣的幼女身受重伤,在此时出现在荒野中,怕是与解氏脱不了干系。
      既是相国要杀的人,救下她自然遗患无穷,但这样小小一个女孩,只要隐姓埋名,活下去也是容易的。
      打定了主意,秦缓向洛媪道:“洛媪,只当我捡了流民回来救治。”
      解氏在昭馀声名不错,洛媪也愿意冒这个险,点了点头,去热了粥饭拿来。
      秦缓将女孩安置在里间,洛媪端来一盆热水和粗布巾。
      秦缓道了谢,打湿布巾覆在女孩的血衣上,待已经干结的血慢慢化开,才轻手轻脚揭开那些染了血的衣料。
      衣料织着细密的回文,在灯火中闪烁着属于丝织品的光彩。
      女孩子伤在左肩,擦去血迹后能见到一道三指来宽的口子,刺得极深,伤口处皮肉外翻,现出惨白的颜色。
      近来兵乱、盗匪甚多,秦缓对外伤的处理十分熟稔。
      为女孩清理伤处,所幸她所穿衣物细密,虽在荒草中奔波,并未沾染多少尘土砾石。将伤处清理干净,秦缓倒了些暗红色的伤药,最后用干净的麻布包扎起来。
      处理完这些,他才觉得有些饿。洛媪送来的秫米粥已经半温,秦缓端着碗走到院中,就着月色慢慢啜饮。
      与他熟识的苍鹊此时正停歇在檐下,将喙埋在翅膀下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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