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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喜欢你的第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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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班干部的家访是傅老师……”
“说是老师自己来。结果他太会还价了。”君锐翻了翻本子，就近塞进了林稚年背包，“唯一一个老师亲访的名额，昨天已经被我们的物理课代表要走了。”
纪夏时弯了弯四指，不好意思地打了个招呼。
“别太得意，就雪哥那样，能不能出的了门还要看意志力。说不定一个回心转意，就让你自己访自己了。”君锐说。
“君锐！”纪夏时狠狠剜了他一眼。
“那连城怎么办？”林稚年心里仍惦记着他的事，他会怎么解决呢？真的，解决得了吗。
“什么怎么办。这么大人了，还要你给他解决问题？”君锐指尖一捏捉走了纪夏时的两支棒棒糖，剥去糖纸送到他唇边一支。
林稚年尚未来得及拒绝的唇被糖果抵着，舌尖尝到一丝酸酸甜甜的橙子味，他张口含进嘴里。
君锐看了他好半天，“连城有月末艺术展的票，去吗？”
“去去去。”纪夏时赶忙举手，“没想到压榨的连节美术课都没有，还有空去美术馆。”
君锐只是想找林稚年，但林稚年没有点头。
“你呢？”他问林稚年。
“纪夏时，不是和你一起？”林稚年问。
纪夏时恍然大悟，连忙摆手，口头将自己月末的活动表塞满。铜芯地表示自己完全是说说而已，没有那种美国时间干这个。
“绝对不会打扰你们约会！”纪夏时举手保证，在被君锐的眼神暗杀前住了口。
“可是马上会考了。”对于“约会”之类的说法，林稚年听见会心空跳一拍，面上倒不甚在意，毕竟没有比君锐对他更坦荡的了。君锐心里估计只是找同学陪他玩儿而已
“展览在会考之后。”
林稚年还犹豫，君锐凑近了他，“这个展只许亲朋好友一起进，一个人，可看不了。怎么办啊林稚年？”
“真的么？”
“真的，还必须得手挽着手进……”君锐越说越过分。
林稚年推开靠近的他，点头同意了。
会考的日子眨眼就到，林稚年怀疑自己是一只鱼。才隔了七秒，就又到考试时间，前面的日子都不知道过到哪儿去了。
考前一晚，林稚年刷着班级群里成排的“加油”，也忍不住想复制一句。
-别自我安慰了，全看书去。明天考不好就别回七班了。雪哥说的。
这点儿小冲动被君锐一句话浇灭，林稚年睡前又认真检查了一遍有没有忘记的知识点。苦恼地感觉全不会，打开手机，发现不止他一人，纪夏时连个性签名都换成了“为什么我的眼中常含泪水，因为我对那政治恨得深沉。。。”
林稚年瞧见不禁莞尔，纪夏时政治这门课的水平大家有目共睹。三十道一题一分的选择题测试小卷，她努努力能扣二十分，讲起话来温温柔柔的政治老师看了成绩都不禁脸黑。周岩还特地当着她面儿拿出张空白答题卡，众目睽睽下踩上一脚，捡了核算一下成绩居然都得了14分。气得纪夏时将他追打了半个教学楼，要不是傅老师撞见，周岩的耳朵逃不过被拧掉的危机。
相比起来，君锐的地理历史跟政治几门成绩实在称得上非常优秀，地理甚至答出过99分的成绩。
林稚年只需要担心自己就够了，在准备会考的日子里，自习课做题和背书的时候，都是君锐陪他一起记了一遍又一遍，学习忽然就变成了简单事。
担心个把月的事情到了眼前，林稚年反而不紧张了，不知道是不是常说的破罐子破摔。
早先傅老师就兴冲冲地分享过许多碗鸡汤，他印象最深的是其中一个：明天任何重大的事情，只要一想到再过24小时就会成为过去，就多少能安下心。
一夜飞快过去，林稚年知道自己跟君锐抽到了同一考点，今天说不定能偶遇。
这所高中建在一座高架桥旁边，地势很低，林稚年从未来过。来早的他不知道学校周围哪里可以待，只站在紧闭的门外挨冻。
早上学生和家长都来得早，人人都是一样在等。靠在栏杆边的人很多，马路对面也同样。
林稚年暗暗寻找到，直到大门打开，也没发现君锐。
他独自考完一场出来，心思又回到了“就是偶然看见一眼也好”上。
肩膀忽然一重，林稚年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他顺着肩上的手回过头，灰黑拼色的牛仔风衣，心又咽回去了肚子。
陈栀燃他究竟是有多喜欢牛仔外套。
“看你那表情。是我不满意啊？”
林稚年摇摇头，他还不觉得自己跟他算认识。但陈栀燃显然跟君锐一样，从不客气。
“你在等君锐？这一门他提前交卷已经走了。”
他怎么敢提前交卷？林稚年恨不得有时间检查十遍。
陈栀燃忽然眨眨眼睛，往林稚年身后看去。是站在门口看手机的君锐。
他们还是等到了。
第二天一早，林稚年仍是乖乖站在门口的位置等君锐。周围都是关怀备至的别人家长，叮嘱着过多的考试注意事项，还要被还一句“知道啦，别讲了。”
林稚年从来都是一个人，他自认见到旁人父母在外面等待也不会很羡慕。更何况现在有君锐，君锐陪他在一起。
不过君锐好像不一样，他站在林稚年边上等着开门。一对对吵嚷的父母子女从他眼前走过，君锐的表情烦的不行，将围巾拉高了。
大门打开，他们第一批进来。林稚年跟君锐一个在二楼，一个在五楼，君锐看了看时间还早。
“陪你上去。”他说。
这里的教学设施比起他们中学来说实在是旧，学生里多半是艺考生，五楼就是最顶楼，在走廊对面的一整面墙上，挂满了同一个石膏像不同角度的素描，显得很是壮观。林稚年第一次见，多瞧了两眼。
“马赛。”君锐给他解释那颗大胡子脑袋的来源，“马赛曲战士，凯旋门上的。”君锐仅有的艺术知识有一半都来自于少年连城。
在林稚年含着些星光的眼神里，君锐解释说：“不是我想知道的，是连城非要讲。因为我第一次看见以为是门捷列夫。”他至今能想起连城夸张的笑。
林稚年被他送进考场。这里的教室里连地面都和他们学校不一样，五楼居然还安着铁丝网，陈旧的墙面下部刷着薄荷绿。比他们的教室要小，他不敢左顾右盼，试卷一到手里就抓紧时间做题，要是早做完，还可以出去等君锐。外面那么冷，人又那么多，他说不定会走散了。
可惜时间恰好只够他检查到第三遍，他随着乌泱泱的人群出去时也很是懊恼。拥挤的学生，显得走廊跟楼梯都很狭窄，直到被一股力量牵扯住手臂。林稚年逆着人群看去，是君锐的脸。
不知道他怎么找到自己的。
“发什么呆呢。”从人群中挤出来，君锐跺了跺冷得有些发麻的脚，呵出一口白气。
他们一起出校门，转头就进了一家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小面馆。是林稚年选的午餐店铺，君锐做的只是没有发出异议。
他们点了两碗牛肉面，卖相瞧着很普通。
灯光昏暗，没有窗子，桌椅虽没有很脏，但面入口实在难吃。面条煮的不像熟了，汤底也加了过多的盐，又油又咸，他甚至感觉香菜没有洗干净。君锐会怪自己下意识选了看起来便宜的小店么？林稚年一边吃一边出神。
君锐没表现出嫌弃，但也没吃两口。他这两天话都很少，林稚年明显感觉出君锐今天的心情不太好，不过君锐也没有说一句难吃。只问他吃不下可以带他去吃别的，他平时估计早就直说了。
看君锐的意思，也没有家人来找他，整个午间都要和林稚年在一起。林稚年却在他走进酒店的时候停下来，表示并不和他进去了。
“中午不睡觉么？你本来有什么打算。”
“四处走走。”林稚年不去看君锐的眼睛，“或者在外面坐一会儿。”
林稚年感觉自己已经能预知未来，是君锐嗤笑着说他为什么要在外面冷着，而后自己不再看他，一脸不耐烦扭头走掉。
君锐没有，在林稚年独自找到长椅后。他走过来坐到了林稚年身边，甚至深有成效的挡住了北面吹来的大风。
这样的天气，就是穿得再厚实，在外面一动不动很快也就被冷风吹透了。林稚年看了看表，离学校的大门再次打开，还有一个小时零三十五分钟。
身边的君锐手揣在口袋里，安静阖眼，似乎即将睡着了。林稚年忽然觉得难受，他本来决定独自在寒风里冻上一两个小时的。
他知道哪怕自己拒绝，君锐也不会就此离开。
“我有点儿冷，咱们进去坐？”林稚年问。
他发现君锐其实不需要他的迎合，他总会有自己的办法让林稚年自我攻略。
君锐带他走回刚才的大厅。
“睡会儿吗？”暖风很足的房间是君锐本来就开好的。君锐踢掉鞋子，拍拍大床自己一边的枕头。
他是皱着眉合上眼睛的，好像又恢复了开学第一天那个凶巴巴的君锐。
似乎很久了，君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累积，现在对自己已经好得太过了。
林稚年拽着给他的被子，看着他睡着，睡前的愿望是君锐醒来心情好点。他心里原本模糊一团的东西忽然清晰起来，是他很想留在君锐身边。
就像……君锐故事里的燕子一样。
走回考点门口，林稚年要付他另一半房钱的时候。
君锐点点头，“你自己记账，会吗？我是斤斤计较，但没带零钱。”
林稚年决定回去在本子上认真记一笔，就光明正大记在上一支棒棒糖后面。
考过最后一门科目出来，林稚年如释重负，只等着老师快点检查整理完，好放他出去见想见的人。
他的目光锁定君锐时，他就站在校门前。
短发女生的发梢已经长及肩膀，正捉着他的手腕摇晃。林稚年的角度看不到君锐的表情，但看得见女孩身后走出来的男人。
君锐连忙放开她，躲远了。女孩悻悻跟着父亲上车，君锐一个人站在那里偷望，林稚年猜那目光定然跟今天的天气一样，一片寒凉。
他也跟着心里发酸。他跟君锐打了个招呼，君锐没有提女孩的事，说了句考完就别再想试题了，就分道扬镳。
林稚年很冷静，脑子里想的不是自己好像真的在吃醋，而是，要不要给君锐发一个猫咪表情包哄他。
灵感来自纪夏时的圆脸猫，她就像个猫猫表情制造机。擅长发猫，并使用百搭台词“哄哄你”。
林稚年点了一个小猫扒着人胳膊、凑上镜头的表情，打开群聊找到君锐的对话框，发了过去。
如果纪夏时知道，也许会在本子里写“《没你好友但喜欢你》——情窦初开的那一天，他给他发了第一个表情包”。
五分钟后，因为考试结束而短暂沸腾的班级群：
君锐-没好友收不到消息，你们有事儿可以加我说。
周岩-[截图]刚才删了试了一下，我的你不是能看见么。锐哥，你试试刷新一下别人的。
君锐-……
君锐气得想明天去学校把周岩的手指头黏一起，怎么这么多话。
正要眼不见心不烦，一条新好友添加提醒突然出现——
验证消息：“林稚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