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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接我川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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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平成了活死人，申川便转了性儿。
他将钟平直接安置在王后的宫殿，他给原来的王后留了封旨意，说两年之后他驾崩，就立她和他三弟的孩子为新国主，三弟做摄政王，这些时日她可以自行去三王府生活。
偌大的王宫，只剩下他和钟平两个。
因他在政事上勤勉，功绩非凡，又有了后继之君，那些老臣们到底没说什么，便是说了，想必对此时的申川而言，也无半点用处。
对申川的事情，他都亲历亲为，替他洗澡，替他换衣，替他按摩身体。
申川看着那一副雪白的身躯，笑的温柔狡黠，自言自语：“第一次撞见你洗澡，我就想摸一摸来着，谁知道那时候，为何就只是满心羞愤呢？”
他却未曾看到钟平耳根点点微红，钟平不能动不能说话，但是他听见了，同我说这段的时候，满眼都是甜蜜羞涩。
他还亲自背着钟平去泡温泉，美其名曰为他活血化瘀，实际上使尽手段占尽便宜。他脱光了钟平的衣服，细数他身上的伤疤，轻轻抚过。
又摩梭着钟平那更加瘦削苍白，布满伤痕的手掌，声音轻缓：“平郎，我有一次梦见你快死了，心都要痛碎了，便胡乱的朝着你喊，不许死，休做梦。后来才知道你真的死里逃生，我那时候就好想叫你回来，可最终，却还是未开口。”
他将钟平箍在怀里，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温泉池水雾气弥漫，沾染到申川那浓密的眼睫，化成水珠，扑簌簌的又融到了泉水里去。
“真好啊，平郎，和你这样安安静静的泡着，真好。”
他还拿自己的血养药，那方士说那味吊命的药材需要人血养着，他便割破自己的手掌，内侍们争先恐后要自己来，申川只是淡淡道：“他为我受那么多伤，留下那么多疤，这一小下，又算得了什么呢？”
更甚至，他给自己和钟平准备了一个婚礼，拜天地，许誓词。
“无论前生宿缘，不计此生因果，只愿永世白首永结，情深永固。”
申川在钟平“死”后，做出许多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可算得上用情至深。
那时候我不知道前头他做的那些伤人的事，每每钟平在我面前说这些点点滴滴，我都十分感动，只想让他们续上缘分。
但知晓前因后果的此时，私心里来说，我只想让他们的缘分停在这一世。
虽说两厢情愿，可是都已经遍体鳞伤，也已悔不当初，如此，该是个了局。
故而，再见跟在七爷身旁的温润平静的钟平，我心情复杂：“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接我家川川。” 他神色略带羞涩，声音却响亮清脆。
谢无悔嗤笑了一声，接着开口：“这小子不知怎么回事，本该去轮回的，可是喝了孟婆汤也没全然忘记前世，不愿轮回。你们也知道，轮回人道还需自愿，他不去，我也没得法子，所以只得带他来。”
我问钟平：“你真的不恨申川吗？”
他反而诧异问我：“为何要恨？每个人都有痛苦纠结，选择接受的权利。他有拒绝我的权利，我有喜欢他的权利。说到底，都是个人自家的选择，与旁人无碍。何况，他最后认清自己的心，愿许我以永世白首，我已是十分庆幸。”
我不由沉默，不知该作何回答。
罗小五适时开口：“既已来了，你们便去带他走罢。我还有别的事未了结，辛苦谢大人。”
谢无悔挑眉笑笑：“好说好说，小五你可要好生办差，本座携了那申川，便回地府，你可要早些回来，本座缺了你可不成。”
然后又冲着我挤眉弄眼：“柳老板，我这下属长得俊吧？你可别客气，哈哈哈哈哈哈哈，下回我再去你铺子，可也要给我来一份免费酒菜尝尝。”
我略微尴尬，这谢大人今日真是荤素不计。
罗小五白了他一眼，把糕点全部吃完，便起身回房。
我讪笑道：“谢大人，您可消停些吧，这孩子，可是我曾曾曾曾曾孙辈，玩笑不能乱开。”
谢无悔一口茶“噗”的吐出来，笑得狂放孟浪，惊起四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曾曾曾曾曾孙，哈哈哈哈哈哈哈……”连一旁的钟平都握拳低笑。
“柳金娘，你给我上楼来，我有事同你说。”罗小五声音不大，却冰凉异常，现如今都敢同我这样不客气，我一定要教训教训他。
谢无悔冲我摆摆手，哈哈笑道：“快去，快去，你的曾曾曾曾曾孙在等你呢。”便带着钟平隐身离去。
罗小五默默的盯了我半晌，我觉得他是在顺气，便默默等着，把玩自己的手指。他无奈叹气：“金娘，我已经几万岁，并非跟你差几个辈分，以后不许开这个玩笑。”
“啊？”这回轮到我迎风凌乱了，他若是几万岁，那自己岂不成比他小了几个辈分，可不能让他占这个便宜。
“你说你是一只新鬼，是骗我的？”我十分气愤。
“我做了几万岁的鬼魂，近些时日才做了鬼卒，所以才同你说我是新鬼。”
我不十分相信，可是我们才认识几日，也不能刨根问底。
“既然如此，那以后我们就算是平辈，互相称呼名字，我不多说便是。”
他点点头，算是同意。
“金娘，你知晓那钟平为何喝了孟婆汤还不忘记前尘往事的缘故吗？”
我心内一惊，却还是强作镇定开口：“这我哪里知道？兴许是孟婆偷懒，那汤没煮够时辰？”
他看我的眼神深邃，略有探究：“我看你和他很熟，所以便问问，你不要多想。”
“呵呵，我多想什么呀？我就是一个小精怪，哪里知道这种机密？”
他又点点头，算是揭过这篇，又接着道：“今日看你神色，似乎不能接受钟平和申川二人皆大欢喜的结局？”
我叹口气道：“是。你也听了申川所作所为，你能接受？”
他很平静，思索了片刻方道：“我能接受，世间缘法便是如此。你听了钟平的话，为他欣喜，又听了申川的话，为他不平，那如果他们前世因果，钟平是先负申川的呢？你又会为谁不平？”
这话说的我无法反驳，可是我却不能认同：“见了眼前事，便判断眼前事，谁又能意料前世和来生？如因无知便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那那些生在逆境艰难的人，岂不是连求生的意志，积极的反抗都成了笑话？”
“这话说的有理，可是如此争执下去，便成了鸡生蛋，蛋生鸡的车轱辘话，咱们就此打住可好？既然一切都是世间缘法，我们认同或者不认同，都与他们无碍，与他们的结局无碍，不如静观。”
我点点头，又想起方才他说的新差事，不免好奇：“你还有什么差事？”
他勾唇笑笑：“我诓他的，既然他来了，我又忙活许久，放几日假，随便陪你逛逛不是挺好？”
我感激涕零：“回去定给你做个全鱼宴才行。”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