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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草莓薄荷糖 ...

  •   赌注最终是程未晞输了,周既白的要求是陪他去游乐场玩一天,程未晞嘴上嫌弃他幼稚,结果还是答应了。
      周六的游乐园挤满了情侣和带孩子的家长。程未晞坐在入票口的长椅上,一只手里捏着两张门票,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翻看他与周既白的聊天记录。
      周既白悄悄走到程未晞的身后,“学霸也会紧张?”顺势抢过程未晞手里的票,指尖故意擦过他手腕内侧的脉搏点,那里跳得很快,和他在图书馆装睡时一模一样。
      程未晞推了推眼镜:“太阳太大,热的。”他转身时后颈的碎发被风吹起,露出医用胶布的一角——昨晚的实验又持续到凌晨三点。
      周既白突然把买来的冰淇淋贴到他脸上。奶油顺着镜框滑下来,在程未晞下巴上挂出滑稽的白胡子。“吃甜的心情好。”周既白舔掉自己手指上的草莓酱,“张嘴。”
      程未晞皱眉后退半步,后腰撞上旋转木马的围栏。彩灯在他们头顶亮起来,音乐声淹没了周既白接下来的调侃。他看见程未晞的眼镜片上反射出旋转的光斑,像实验室里那些折射阳光的烧杯。
      “那个。”周既白突然指向最高处的过山车,“敢不敢?”
      程未晞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幼稚。”
      三分钟后,程未晞换上隐形眼镜,和周既白坐在过山车的座位上。他们卡在安全压杆里,周既白发现程未晞的手指死死攥着扶手,指尖泛白。“怕高不丢人。”他坏笑着去掰程未晞的手指,“叫声哥就……”
      过山车突然启,程未晞的惊叫卡在喉咙里,变成一声短促的气音。在垂直俯冲的瞬间,周既白抓住他冰凉的手,十指相扣按在自己大腿上。
      “睁眼!”风声呼啸中周既白大喊,“看那边!”
      程未晞颤抖着睁开眼,在三百六十度旋转的视野里,他看见远处的摩天轮正转到最高点,玻璃舱反射着夕阳,像一颗燃烧的星辰。而更近处是周既白近在咫尺的脸,睫毛上沾着被风吹碎的光。
      落地时程未晞的腿软得站不稳,周既白半搂着他走到长椅边,发现他白衬衫后背全湿透了,隐约透出脊椎两侧疤痕的轮廓。“逞强。”周既白把冰可乐贴在他额头,“接下来玩旋转木马?”
      程未晞“嗯”了一声,显然还没彻底缓过来。
      暮色降临时他们坐进摩天轮,周既白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游乐园路线图。
      程未晞瞥了一眼那些标记,挑眉到:“原来你是早有预谋啊。”周既白凑近,鼻尖蹭过程未晞的耳垂,笑的张扬“不耍点小心机,怎么能让程大学霸心甘情愿的陪我来游乐园玩呢?”
      程未晞被他这个笑晃了神,等回过神来,摩天轮已经带着他们,来到最高处,他踮起脚尖,吻上了周既白的唇。
      这个吻很轻,周既白尝到他唇上残留的冰淇淋甜味,和一丝实验室特有的苦。当他们分开时,程未晞微喘着气,嘴唇微微泛红。
      “及格奖励。”程未晞轻声到,手指无意识的攥紧衣角,耳尖已然染上一模红晕,远处过山车的彩灯亮起来,在他脸上投下流动的光影。
      周既白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草莓味的薄荷糖,塞进程未晞的衬衫口袋:“感谢大学霸给我补习。”糖纸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像程未晞此刻微微发红的眼尾。
      摩天轮落地时,程未晞已经靠着周既白的肩膀睡着了,他的呼吸均匀绵长,后腰处的胶布边缘微微翘起,露出底下新鲜的针孔。周既白轻轻按平那个角落,把程未晞往怀里带了带。
      游乐园的广播正在播放闭园通知,周既白摸出程未晞的手机,锁屏是他投篮时的背影照片。在最近删除的相册里,他找到一张实验室的监控截图——日期是今天凌晨四点十七分,画面里的程未晞正往自己静脉注射淡蓝色液体。
      周既白把手机塞回程未晞口袋,背起熟睡的人走向出口,夜风送来远处棉花糖的甜香,程未晞的钢笔从口袋里滑落出来,在月光下闪着微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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