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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京城密使,画中藏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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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满刚将弹劾二皇子伪造证据的奏折封好,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碎了江南清晨的薄雾。春桃撩着竹帘探头去看,随即转身快步进来,声音里带着几分紧张:“公主,京里来了位公公,说是陛下派来的密使,此刻正在前厅等着见您呢!”
苏满握着奏折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疑虑。二皇子刚在江南栽了跟头,父皇就突然派密使前来,是为了旧案的事,还是另有安排?她将奏折交给冬梅收好,又仔细理了理衣襟,才带着香狸往前厅走去。
前厅里,一位穿着暗黄色宫服的公公正端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个明黄色的锦盒,见苏满进来,立刻起身行礼:“老奴参见六公主。陛下有密旨,让老奴亲自交到公主手上。”
苏满抬手免礼,示意春桃奉茶,目光却落在那公公腰间的玉佩上——那玉佩是内务府特制的“双鱼佩”,只有传旨的亲信太监才能佩戴,看来确实是父皇派来的人。“不知父皇有何旨意?”
公公打开锦盒,里面放着一卷用黄绫包裹的圣旨,还有一幅装裱精致的古画。“陛下说,公主在江南查贪腐、护百姓,劳苦功高,特赐这幅《寒江独钓图》给公主解闷。另外,陛下还让老奴带句话,说‘旧案虽旧,人心难测,公主需多保重’。”
苏满接过圣旨和古画,心里却越发疑惑。父皇既没提二皇子伪造证据的事,也没说如何处置扬州知府,只送来一幅古画和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这背后究竟藏着什么深意?
等公公走后,苏满将古画展开,铺在画案上。这幅《寒江独钓图》是前朝画家吴镇的真迹,画面上一叶扁舟漂在江面,一位渔翁独自垂钓,江面空旷寂寥,笔触苍劲有力,确实是难得的珍品。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目光落在渔翁的鱼竿上时,忽然发现鱼竿的线条比别处略粗,像是被人重新描过。
“冬梅,取放大镜来。”苏满轻声吩咐。
冬梅很快拿来放大镜,苏满借着灯光仔细查看,果然在鱼竿的线条里发现了细微的墨迹变化,隐隐能看到几个极小的字。她立刻让人取来纸笔,将那些小字一一拓印下来,竟是“大理寺密档库,钥匙在御书房东暖阁第三层书架”。
“原来父皇是想让我去查大理寺的旧案卷宗!”苏满恍然大悟,心中一阵暖意。父皇表面上没表态,实则是在暗中支持她,怕直接下令会打草惊蛇,才用古画传递消息。
萧景琰这时从外面回来,听闻京里派了密使,还送来一幅古画,立刻凑过来查看:“陛下这招真是高明,既避开了二皇子的眼线,又给了你查案的线索。只是大理寺密档库守卫森严,你若回京城,怕是会有危险。”
苏满点点头,指尖轻轻抚过拓印下来的字:“我不能回京城,只能找人替我去查。外祖父在京里还有几个旧部,或许他们能帮上忙。”她转身对春桃说,“立刻给京里的王将军写信,让他想办法拿到密档库的钥匙,调取外祖父当年的卷宗,务必小心行事,别被二皇子的人发现。”
春桃刚走,香狸忽然从苏满怀里跳出来,对着门口“喵呜”叫了两声。苏满抬头一看,只见阿翠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色比上次还白:“公主!不好了!我们在湖边发现了几个陌生人,穿着京城的服饰,好像在打听您的行踪,还问起了那幅《寒江独钓图》!”
苏满和萧景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二皇子的眼线竟然这么快就追到了江南,还知道了古画的事,看来他们已经察觉到父皇在暗中支持她了。
“阿翠,你立刻通知所有船娘,让她们加强戒备,一旦发现可疑人员,就用莲灯传递信号。”苏满沉声道,“萧景琰,我们得赶紧把古画藏起来,不能让他们找到。”
萧景琰点点头,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书房的书架上:“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藏。书架后面有个暗格,是苏大人当年特意建造的,用来存放重要的书信,一般人根本找不到。”
两人合力将书架移开,果然露出个巴掌大的暗格。苏满小心翼翼地将古画折好,放进暗格里,又在暗格口放了个小小的铜铃——只要有人打开暗格,铜铃就会响,能及时提醒他们。
刚把书架归位,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哗。苏满走到窗边一看,只见几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子正围着苏府的大门,和侍卫们争执不休,为首的男子腰间别着块玉佩,正是二皇子府里特有的“青蛇佩”。
“看来他们是来硬的了。”苏满冷笑一声,转身拿起桌上的龙纹令牌,“走,我们出去会会他们。”
为首的男子见苏满出来,立刻上前一步,语气傲慢:“六公主,我家殿下听闻陛下赐给您一幅古画,特让在下前来看看,还请公主把画拿出来,让在下验验真伪。”
“放肆!”苏满将龙纹令牌高高举起,“父皇赐给我的东西,岂容你们随意查看?你们可知私闯公主府邸、冒犯皇家赏赐,是何等罪名?”
那男子脸色一变,却还是强撑着:“公主别误会,我家殿下只是担心公主收到赝品,坏了陛下的心意。”
“不必劳烦二皇子费心。”苏满眼神冰冷,“若是父皇问起,我自会解释。你们再不离开,休怪我下令抓人!”
侍卫们立刻上前一步,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气氛顿时紧张起来。那男子见苏满态度坚决,又忌惮龙纹令牌的威严,只好悻悻地说:“既然公主不愿,那在下就先告辞了。只是希望公主别后悔。”
等他们走后,萧景琰皱着眉说:“二皇子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他们肯定还会再来。我们得尽快拿到大理寺的卷宗,不然夜长梦多。”
苏满点点头,心里却有些不安。王将军虽然是外祖父的旧部,但京城里二皇子势力庞大,他能顺利拿到钥匙吗?
接下来的几天,苏满一边派人盯着二皇子眼线的动向,一边焦急地等待京里的消息。香狸似乎察觉到她的焦虑,总是黏在她身边,用小脑袋蹭她的手背,或是在她画画时趴在画案上,陪着她。
这天傍晚,苏满正在画《江南烟雨图》,忽然听见窗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莲灯响动。她抬头一看,只见一盏莲灯漂在湖面上,灯上的荷叶画着两道横线——这是“有消息”的信号。
她立刻放下画笔,带着香狸往湖边跑去,只见阿翠正举着盏莲灯,手里还拿着封信:“公主,京里来信了!是王将军派人送来的!”
苏满接过信,迫不及待地拆开,信上写着:“已拿到密档库钥匙,卷宗已调出,发现当年举报苏大人通敌的人,竟是二皇子的外祖父——前户部尚书李嵩!卷宗已派人送往江南,预计三日后到达,途中恐有埋伏,需小心接应。”
“果然是二皇子的外祖父!”苏满握紧信纸,眼底闪过怒火。当年外祖父被诬陷,竟是李嵩在背后搞鬼,二皇子现在翻旧案,就是想掩盖当年的真相,同时除掉苏家这个心腹大患。
“三日后接应卷宗,二皇子肯定会派人拦截。”萧景琰皱眉道,“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安排足够的人手,确保卷宗能安全送到。”
苏满点点头,立刻召集侍卫和船娘,制定接应计划。她让船娘们驾驶渔船在长江沿岸巡逻,一旦发现运送卷宗的船只,就用莲灯指引方向;又让侍卫们分成三队,分别在码头、驿站和必经之路埋伏,应对可能出现的埋伏。
香狸在一旁看着苏满忙碌,忽然跳到她的脚边,用爪子扒拉着她的裙摆,又指向门口。苏满疑惑地跟着它走到门口,只见一只信鸽落在台阶上,腿上绑着个小小的纸卷。
她解开纸卷一看,上面是王将军的亲笔字:“二皇子已知卷宗动向,派了大批人手在长江口埋伏,护送卷宗的人已改走运河,预计明日午后到达扬州码头。”
“还好王将军及时通知我们,不然就中了二皇子的圈套了!”苏满松了口气,立刻调整计划,让侍卫们赶往扬州码头接应,又让船娘们在运河沿岸放哨。
第二天午后,苏满带着香狸和萧景琰赶到扬州码头。码头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她们按照约定,在一棵大榕树下等着,手里拿着一幅展开的《寒江独钓图》——这是和护送卷宗的人约定的暗号。
很快,一艘乌篷船停靠在码头,一个穿着粗布短褂的男子跳上岸,看到苏满手里的画,立刻走过来,低声说:“公主,卷宗在此。”说着,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好的木盒,递给苏满。
苏满刚接过木盒,就听见一阵马蹄声传来,只见十几个穿着黑衣的人骑着马冲过来,为首的正是之前来苏府索要古画的男子:“把卷宗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保护公主!”萧景琰一声令下,侍卫们立刻围上来,和黑衣人打了起来。码头上的百姓吓得四处逃窜,场面一片混乱。
苏满抱着木盒,想趁机离开,却被两个黑衣人拦住。就在这时,香狸忽然从她怀里窜出来,对着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脸挠了过去,那黑衣人疼得大叫一声,苏满趁机推开另一个黑衣人,朝着乌篷船跑去。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为首的男子大喊着,挥刀追了上来。
眼看就要被追上,忽然听见一阵笛声响起,只见十几艘渔船从运河里划出来,船娘们手里拿着长桨,朝着黑衣人打去。原来阿翠担心有危险,带着船娘们赶来支援了。
黑衣人被船娘们和侍卫们前后夹击,很快就被制服了。为首的男子见大势已去,想骑马逃跑,却被萧景琰一箭射中马腿,摔在地上,被侍卫们押了起来。
苏满打开木盒,看着里面的卷宗,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卷宗里详细记录了当年李嵩如何诬陷外祖父,如何伪造证据,还有他和北狄使者勾结的书信,这些都是二皇子无法抵赖的罪证。
“我们终于拿到证据了!”苏满激动地说,眼眶有些发红。外祖父二十年的冤屈,终于有机会洗清了。
萧景琰走到她身边,看着她手里的卷宗,笑着说:“这下二皇子再也无法翻案了,我们可以回京城,给苏大人洗刷冤屈了。”
苏满点点头,抬头看向远方,夕阳正洒在运河上,波光粼粼。她知道,这只是她逆袭之路的又一个胜利,接下来,还有更艰巨的挑战在等着她。但只要有萧景琰的相助,有香狸的陪伴,有江南百姓的支持,她就有信心,继续走下去,直到让所有冤屈都得以昭雪,让正义得以伸张。
回到苏府后,苏满立刻将卷宗整理好,连同之前找到的伪造证据,一起写成奏折,派亲信送往京城。她相信,有了这些铁证,父皇一定会还外祖父一个清白,惩治二皇子和李嵩的罪行。
香狸趴在苏满的脚边,舔了舔爪子,像是在为她庆祝。苏满弯腰抱起它,轻轻抚摸着它的绒毛,轻声说:“谢谢你,小家伙。这次又多亏了你。”
香狸“喵”了一声,用小脑袋蹭了蹭她的脸颊,像是在回应她。苏满看着怀里的香狸,又看了看桌上的卷宗,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知道,属于她的光明,正在一步步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