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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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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门被推开时,带进一股食堂的油烟味。两个男生扛着行李站在门口,是另外两位室友——计算机系的张磊和经管系的王浩。
张磊自来熟,把背包往空床上一扔就喊:“我猜你们就是陈默和肖扬吧?群里聊过!” 王浩跟着点头,推了推眼镜:“我带了家乡的酱鸭,晚上一起分着吃。”
肖扬眼睛一亮,刚要接话,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脚步往阳台挪了挪,声音压得低:“妈,我到宿舍了……嗯,室友都挺好的……学费你别操心,我奖学金够……” 尾音有点发紧,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阳台栏杆。
陈默正把书一本本插进书架,听见“奖学金”三个字时,动作顿了顿。他转头看见肖扬的背影,肩膀绷得直直的,像拉满的弓弦。
张磊和王浩在讨论晚上去哪聚餐,肖扬挂了电话进来,脸上已经换回笑:“我都行,你们定。” 只是坐下时,指尖还在微微发颤。
陈默忽然开口:“食堂二楼的小炒不错,不贵。” 他没看肖扬,目光落在书架最上层,“新生优惠,满三十减五。”
肖扬愣了下,随即附和:“行啊,就去食堂,省得走远。” 张磊和王浩也没意见,嘻嘻哈哈地凑在一起看菜单。
晚饭时,肖扬扒拉着米饭,眼神总往邻桌几个穿潮牌的男生身上瞟。王浩夹了块酱鸭给他:“多吃点,你训练耗体力。” 肖扬刚要道谢,邻桌突然传来笑闹声:“体育生不都去吃自助餐吗?还在乎这几块钱?”
肖扬的筷子顿在碗里,耳根瞬间红了。陈默没抬头,只是把自己碗里的排骨夹给他,声音平平的:“快吃,等会儿要去领军训服。”
走出食堂时,肖扬落后半步,低声说:“谢了。” 陈默“嗯”了一声,忽然从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递过去:“张磊给的,我不爱吃甜。”
肖扬接过来,糖纸在手里捏出褶皱。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交叠在一起,又随着脚步分开。
领完军训服回宿舍,肖扬对着那身宽大的迷彩服发呆。陈默正在贴床签,笔尖顿了顿,说:“裤脚可以卷两圈,我帮你找针线。” 肖扬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他翻出针线包,手指笨拙地穿线,试了三次都没成功。陈默看不过去,伸手接过:“线头抿湿了好穿。” 指尖碰到肖扬的手背,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
线穿好了,陈默递回去,没说话。肖扬低着头缝裤脚,台灯的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陈默忽然发现,这个总笑得大大咧咧的男生,睫毛其实很长。
窗外的蝉鸣渐渐歇了,宿舍里只剩下针线穿过布料的“沙沙”声。张磊和王浩已经睡熟,发出轻微的鼾声。肖扬缝完最后一针,抬头时对上陈默的目光,两人都愣了愣,又飞快地移开。
“缝好了。” 肖扬的声音有点哑。
“嗯。” 陈默翻过一页书,书页翻动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这一天还没结束,空气里除了汗味和油墨味,好像又多了点别的东西,像刚缝好的裤脚,有点皱,却透着小心翼翼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