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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危险的面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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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洛站在TNG战队基地门口,手指第三次抚平西装上并不存在的褶皱。清晨的阳光照在这栋玻璃幕墙建筑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像极了三年前青训营选拔赛那天的天气。
"身份证。"门口的保安懒洋洋地伸出手。
程洛递过证件,喉咙发紧。证件上的"程洛"二字与简历一致,但照片是他特意重新拍的——没有女装时的柔美,只有属于男性的干净利落。保安对比着照片和真人,目光在他耳垂上停留了一秒。那里还残留着一点没卸干净的闪粉,是昨晚直播时贴的星星装饰。
"数据分析师面试?"保安撇撇嘴,"三楼右转,别乱跑。"
电梯上升的三十秒里,程洛对着金属门整理领口。西装是临时租的,袖口有点长,遮住了他手腕内侧的纹身——一个黑色的"S","Stark"的缩写。这个纹身是两年前刺的,为了纪念死去的电竞梦。
叮。三楼到了。
走廊两侧挂满了TNG战队的冠军照片。程洛的脚步在最后一张前不由自主地停下——去年世界赛夺冠瞬间,陆沉站在领奖台上,银色的雨落在他的肩头,而他只是冷淡地看着镜头,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照片下方的铭牌刻着:"狙击手陆沉,总决赛MVP,击杀王,伤害转化率第一。"
程洛的指尖微微发抖。就是这个人,三年前一句话断送了他的职业路。而现在,他居然要来这里求职。
"程先生?"一个女声从身后传来。
程洛转身,看见一位穿着职业套装的女性。"林经理?我是来面试数据分析师的。"
林经理上下打量他,目光在他脸上多停留了两秒:"跟我来。"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两个人。程洛认出其中一个是TNG的教练老K,另一个是战队经理赵诚——正是三年前青训营的负责人,那个拍着他肩膀说"年轻人别太狂"的中年男人。
"坐。"赵诚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眼神里没有一丝认出他的痕迹。
程洛松了口气。三年时间,他从一个锋芒毕露的青训生变成了为生计奔波的小主播,外貌气质变化太大,连曾经的"仇人"都认不出来了。
"你的简历说,你曾经在OG战队做过临时数据分析?"老K翻着文件问道。
"是的,去年夏季赛期间。"程洛流畅地回答。这个假经历他反复推敲过,OG战队早已解散,查无对证。
"为什么选择TNG?"
程洛露出职业微笑:"作为三连冠战队,TNG的数据分析体系一直是行业标杆。特别是陆沉选手的狙击点位选择,值得深入研究。"
他故意提到陆沉,这是精心设计的策略——人们总是对崇拜者放下戒心。
"有意思。"赵诚突然插话,"那你分析一下,陆沉上周对阵KG时第三局的失误是怎么回事?"
程洛心头一跳。这正是他用"Stark"账号狙击陆沉的那场比赛。他深吸一口气,点开会议室的大屏幕。
"这一波,陆沉选择在毒圈边缘架枪是正确决策。"他调出比赛录像,指着地图,"但他忽略了KG战队辅助选手的移动轨迹。"
程洛放慢视频速度,指着画面一角:"这里,辅助选手在2.3秒内消失了。按照KG的习惯,这时候应该是在..."
"在做视野迂回。"一个低沉的男声从门口传来。
程洛的背脊瞬间绷直。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谁来了。
陆沉穿着队服,手里拿着一杯咖啡,慢悠悠地走到程洛身边。他身上有淡淡的雪松香气,混合着咖啡的苦涩,莫名让人想起冬日清晨的森林。
"继续。"陆沉靠在桌边,目光落在程洛的侧脸上。
程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屏幕上的录像还在继续,他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KG辅助这时候应该是在做视野迂回,所以陆神下一步应该..."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差点说漏嘴了。"下一步应该切手枪预瞄B窗口"——这是"Stark"的惯用战术,不是普通分析师能想到的细节。
"应该什么?"陆沉追问,眼睛微微眯起。
"应该...注意B窗口。"程洛改口,心跳如擂鼓,"虽然概率只有17%,但职业选手不能忽略任何可能。"
会议室突然安静下来。程洛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他身上。太专业了,他表现得太过专业了。普通分析师不会精确到百分比,除非...
"17%?"老K来了兴趣,"这个数据怎么得出的?"
程洛暗自松了口气,迅速调出一组数据:"根据KG战队过去三十场比赛的统计,辅助选手在这个位置选择B窗口突袭的概率是16.8%。"
他流畅地展示着各种图表,仿佛刚才的惊险一刻从未发生。但余光里,陆沉的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那目光像X光一样穿透性十足。
"最后一个问题。"赵诚合上文件夹,"如果你发现某位选手有致命弱点,会如何处理数据?"
这是个陷阱题。程洛知道,职业战队的数据分析师常常需要隐瞒选手弱点,避免被对手研究透。
"我会制作两份报告。"他直视赵诚的眼睛,"一份给教练组,包含全部真实数据;另一份是伪装版,用于可能泄露的场合。"
赵诚眉毛一挑:"为什么不是直接隐瞒?"
"因为..."程洛停顿了一下,"选手本人需要知道真相,才能进步。"
说完这句话,他感觉陆沉的目光突然变得灼热。会议室再次陷入沉默,林经理在笔记本上写了什么,然后站起身:"面试到此结束,三天内会通知结果。"
程洛礼貌地道别,转身时差点撞上陆沉。对方比他高出半个头,那股雪松气息扑面而来,让他想起昨晚直播时那句"跟紧我"。
"洗手间在哪?"程洛低声问,急需一个地方平复呼吸。
"走廊尽头右转。"陆沉说,声音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别走错了,左边是队员休息室。"
洗手间的冷水拍在脸上,,程洛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试表现不错,但陆沉的反应让他不安。那个人太敏锐了,就像游戏里一样,总能找到对手最薄弱的环节。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程小雨发来消息:「哥!医院来电话了,说有个新药临床试验,要我明天去复查!」
程洛皱眉回复:「哪个医院?」
「陆氏医疗中心」
手机差点从湿滑的手中滑落。又是陆家。程洛咬紧牙关,三年前妹妹第一次手术失败就是在陆氏医疗,现在又要去那里?
他正要回复,突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程洛迅速把手机塞回口袋,转身时却看到陆沉靠在门框上,不知已经站了多久。
"面试官都走了。"陆沉说,"你还在等什么?"
程洛的背抵在洗手台上:"我...在整理一下。"
陆沉走进来,顺手锁上了门。狭小的空间里,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程洛下意识后退,后腰撞上了洗手台的边缘。
"数据分析师?"陆沉突然伸手,拇指擦过他的耳后,指腹上沾了一点闪粉,"还是女装主播'洛崽'?"
程洛的心脏停跳了一拍。他早该想到,以陆沉的地位,面试名单肯定提前看过。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他强装镇定。
陆沉轻笑一声,从手机里调出一段视频——正是昨晚程洛直播时"不小心"扔出完美□□的片段。
"普通玩家不会在这个角度封烟。"陆沉放大画面,"这是职业选手的习惯,而且是OG战队的招牌战术。"
程洛的血液凝固了。他随口编造的OG经历,居然成了致命破绽。
"我...研究过很多比赛录像。"他挣扎着解释。
陆沉又往前一步,两人几乎贴在一起。他比程洛想象中更有压迫感,那种常年训练形成的运动员体魄,将西装革履的程洛完全笼罩在阴影里。
"最后一个问题。"陆沉低头,呼吸扫过程洛的耳廓,"程分析师,你认识'Stark'吗?"
程洛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推开陆沉,夺门而出,甚至顾不上拿放在会议室的外套。
一路狂奔到地铁站,程洛才敢停下来喘气。手机疯狂震动,直播平台的提醒一条接一条:
【用户"L"在您的直播间送出星际战舰×20】 【您收到"L"的私信:今晚八点,不见不散】 【"L"已成为您直播间的总督】
程洛死死盯着屏幕,胃里翻涌着说不清的滋味。这个一掷千金的神秘人,极可能就是刚刚在洗手间逼问他的陆沉。而他,为了妹妹的医药费,不得不继续这场危险的游戏。
回到家,程洛机械地换上女装,化妆,戴假发。镜中人渐渐变成"洛崽",那个甜美可人的虚拟偶像。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层糖衣下包裹着多少苦涩。
开播前,程洛无意中瞥见书架上那张青训营合影。照片里,年轻的自己站在角落,而陆沉在中心位置,两人之间隔了五个人。他鬼使神差地取下相框,翻到背面——
一行已经褪色的小字映入眼帘:
"Stark操作没问题,建议重点培养。——L"
程洛的手指颤抖起来。这字迹...是陆沉的?可当年公开报道里,明明是他亲口否定自己的啊!
电脑上的直播软件自动开启,程洛仓促抬头,看见屏幕上陆沉已经等在连麦界面。他穿着队服,背景是TNG基地的训练室,目光直视摄像头,仿佛能穿透屏幕看到程洛混乱的内心。
"晚上好,洛崽。"陆沉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来,带着一丝只有程洛能察觉的玩味,"今天玩点不一样的——你指挥,我听你的。"
弹幕瞬间爆炸。程洛看着游戏界面上陆沉特意换上的小号,ID赫然是:"LookingForS"。
寻找S?寻找Stark?
程洛的指尖悬在键盘上,第一次感到无所适从。这场精心设计的伪装游戏,似乎正在脱离他的掌控。